白幽蘭擡眸望去,卻原來是顧瀟然。
此時的顧瀟然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放蕩不羈,風流甚至有些搞笑的樣子,他怒目圓睜,兇狠的瞪着白幽蘭,彷彿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顧瀟然在隔壁,聽出這裡似乎不大對勁,纔過來查看一下,不想一眼就看見,不知如何到了這密室的白幽蘭,正手拿銀針,想要扎向洛銘軒頭頂百會穴!
大急之下的顧瀟然,喝問聲出口,也一掌擊在了白幽蘭後背直上,直接將她擊飛出去。
白幽蘭緩緩的從地上爬起身來,她是不得不慢,顧瀟然這一掌很重,而且白幽蘭體內沒有內力,更加受傷不輕!
“咳咳咳……你個混蛋顧瀟然!你再耽誤下去,他就死了!”
顧瀟然依舊防備的看着白幽蘭,口中說道:“離洛遠一些!再讓我看到你有半點要加害洛的舉動,或者心思,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
聞言,白幽蘭心底一股怒火直升,忍不住咆哮道:“加害你個鬼啊!給我滾到一邊兒去!”
說着,白幽蘭素手微動,直接賞給了這個礙事的顧瀟然好幾種毒藥!
顧瀟然輕功了得,卻依舊中了白幽蘭的毒藥,實在是白幽蘭施毒之隱蔽,毒藥又是無色無味,令人根本防不住。
看着顧瀟然全身僵硬的呆立在原地,不能動彈分毫,而且連聲音都發不出半點來,白幽蘭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深呼吸了一次,壓抑了一下顧瀟然那一掌帶來的疼痛,手指連動,已然將十餘根銀針神速扎入洛銘軒身上!
白幽蘭很好的掌控了洛銘軒的肌肉,偶然間放鬆的那一瞬間,將銀針扎入,否則洛銘軒的肌肉幾乎痙攣,無論如何也扎不進去銀針的。
當十餘根銀針,全部扎完,白幽蘭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額頭都隱隱冒出汗來。
這十餘根銀針,大部分都是紮在了洛銘軒的要穴上,甚至有一根齊根而入的銀針,就是紮在他頭頂的百會穴上!
眼見這一切的顧瀟然,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狠戾的看着白幽蘭。如果此時他能活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白幽蘭擊斃在掌下。
而白幽蘭沒有功夫搭理他,快速的抓過顧瀟然的手腕,隨着他的痛苦掙扎而移動着,就那樣的診了診脈,從懷裡拿出一個瓷瓶,倒了一些液體在一顆藥丸之上。
那顆藥丸,正是之前她配製的美人醉舞的解藥。
只是,美人醉舞與夕霧水晶蘭之毒,進入洛銘軒體內,與他之前中的毒互相侵蝕,果然引起了變化。 щщщ.ttкan.Сo
是以,白幽蘭又加入了一些相應的藥進去,這才急忙捏住洛銘軒的下頜,再紮了幾針,勉強迫他張開嘴來,白幽蘭將藥丸餵了下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白幽蘭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着洛銘軒慢慢的平靜下來。
洛銘軒不再發出痛苦異常的嘶吼,身體也不再好似掙扎似的亂動,面上的表情漸漸的和緩下來。
白幽蘭上前查看了一下洛銘軒的情況,再次滴了幾滴液體進入他的口中,這才緩緩的將那些銀針一根根的拔了出來。
然後,白幽蘭看向了一旁,一直看着這一切的顧瀟然。冰冷的目光,在顧瀟然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幾次。
顧瀟然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心裡竄了出來,遊走在全身,他知道,這次他要慘了。
躺在牀上的洛銘軒,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聲音微微嘶啞的問道:“瀟然,什麼時辰了?”
這一次,他感覺時間好像過得快了一些。是經過這十幾年的煎熬,已然習慣了嗎?洛銘軒在心裡如此自嘲。
因爲洛銘軒是仰躺着的,此時虛弱至極的他,即使身有內功卻也處於警惕性極度下降中,並沒有注意到牀邊不遠處,殭屍一般佇立在那裡的顧瀟然,以及累到不行的白幽蘭。等了一會兒,不見顧瀟然的回答,洛銘軒稍稍有一些詫異。
從顧瀟然一身武藝學成之後,每次洛銘軒毒發之時,都是顧瀟然陪伴在一旁。洛銘軒拒絕讓任何人看見,他毒發時候的樣子,於是同樣固執的顧瀟然就等在一牆之隔的另一個密室之中。
顧瀟然僅憑耳力傾聽着他的動靜,每一次都能在他發作停歇的時刻,準時的出現在他的身邊。
這次,洛銘軒的問話居然沒有得到回答,不禁讓洛銘軒小小的驚異了一下。強忍着身體上還殘存的疼痛,洛銘軒微微轉動着瞳眸,一眼就看見了牀旁邊僵直站立的顧瀟然。
顧瀟然只剩下眼珠在那裡轉啊轉的,看的洛銘軒更加的詫異,右臂用力撐起身子,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說道:“別亂動!運功化開藥力,才……纔不會浪費我的一番心力!”
轉眸,洛銘軒就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白幽蘭,也在這個瞬間明白過來,顧瀟然爲何會成那個樣子了,一定又在白幽蘭手上吃了虧。
只是,爲何白幽蘭不但聲音有些顫抖,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着?
洛銘軒有些吃驚的看着白幽蘭跌在了地上,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王妃?”
洛銘軒吃驚的喊道,也不去運功,徑自強撐着身子下了牀,來到白幽蘭身邊,替她把了一下脈,卻驚詫的發現,她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白幽蘭爲何會在這個密室裡受內傷?此密室知道的人實在少之又少。何況,當時毒發的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想殺他易如反掌,現在擺在眼前的卻是白幽蘭重傷,而他毫髮無損。
一時間,以洛銘軒的頭腦也不禁反應不過來,有些發懵。
以手抵住白幽蘭的後背,洛銘軒提氣運功幫她療傷。待得白幽蘭的傷勢稍微好轉之後,洛銘軒才停了下來。
經過這一番折騰,洛銘軒發現原本每次毒發作之後的虛弱,以及殘留很長時間的疼痛卻消失了。將白幽蘭抱上牀,洛銘軒轉身看向顧瀟然,想從他那裡得到解答。
此時,顧瀟然已經漸漸可以行動了,只是還不能說話。想來應該是白幽蘭的毒藥只是暫時性的,過了毒效的時間,毒自會解除。
顧瀟然歉然的看着洛銘軒,當時情況緊急,他誤以爲白幽蘭要加害洛銘軒,是以出手很重,不但害的白幽蘭重傷,還差點害了洛銘軒!
目睹了一切,已經反應過來的顧瀟然,極度的慚愧與內疚,卻苦於依舊無法說話,只能這麼默默的,歉疚的看着洛銘軒。
從顧瀟然的目光中,洛銘軒忽然明白過來,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洛銘軒說道:“瀟然,有些事情不能只依靠眼睛,而需要用心去感受。”
說完,洛銘軒抱起依舊昏迷中的白幽蘭,出了密室。
“細雨。”
細雨看到洛銘軒抱着昏迷的白幽蘭出來,心下一驚,再聽到洛銘軒喊他,立即應聲道:“請王爺責罰。”
洛銘軒面無表情,卻也沒有想要責罰擅做主張,將白幽蘭帶來這個密室的細雨,只是吩咐道:“你讓微風去查一下,之前端王出了御書房,發生過何事。”
雖然端王一貫就囂張,也十分不喜洛銘軒,但是表面文章還是會做一做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端王不會突然像條瘋狗似的。
細雨應聲下去。
洛銘軒抱着白幽蘭回到了紫羅閣,將她輕輕放在牀上,細心的幫她蓋上棉被,本想轉身出去,卻在看到白幽蘭因爲疼痛而緊蹙柳眉之時,心驀然間一疼。
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心疼,讓洛銘軒下意識的伸出手去,輕輕的撫上白幽蘭的柳葉彎眉,想要將她的眉毛撫平舒展開來,卻又在碰到那細細絨絨的眉毛之時,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快速的縮回手去,慌亂的跑了出去。
“王爺。”
微風悄無聲息的出現,稟報道:“端王離開皇宮前,去看了皇后。皇后在王爺和王妃離去之後,病倒了。據御醫所言,皇后是素有鬱結在心,未能調養好,今日猝然而發的肝火上升,引發宿疾,才致使皇后病倒,需好好調養一段時日。”
洛銘軒已經鎮定下來,心下了然的點了點頭。
端王定是聽聞他曾經在皇后的延福宮內,停留了一段時間,將皇后病倒這件事算在了他洛銘軒的頭上,纔會如此的失態。
哼!
洛銘軒心中冷哼,目光深邃的望向了延福宮所在的方向。
皇后,很多事情本王可以不屑於計較,但是你最好不要讓本王查到,白幽蘭茶中的毒就是你所下!
許是中毒日久,洛銘軒對各種毒也是敏感起來。在延福宮,白幽蘭手中的茶即將入口之時,他猛地感覺到裡面有毒!
不知爲何,他的手不由自的握住了白幽蘭瘦弱的手腕,將那杯茶拿過去自己喝了下去。也許,是因爲他體內本就如此多且霸道異常的毒,根本不在意再多出一種吧。
洛銘軒微微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他現在該做的是要好好查一查皇后。如果,皇后精通下毒之術,那麼母親當年的逝世……
及至即將天亮,白幽蘭才幽幽醒轉。在心裡狠狠的詛咒着該死的顧瀟然,白幽蘭鬱悶的起身,忽然感覺到身上的內傷好了許多,不禁心生疑惑。
“王妃,您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微微搖頭,白幽蘭說道:“香蝶,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是王爺。”
聞言,白幽蘭放下心來,看來洛銘軒應該無事了。
只是,白幽蘭剛剛放鬆心情,就聽窗外忽然傳來“噗”的一聲響,緊接着一團不明物體穿過窗紙,直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