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裡靜悄悄的,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還是覃小妹忍不住了,守在西門錦白的身邊,嘰嘰喳喳地笑道:“二公子,你肯定沒有見過他們家那位溫陽公主。”
西門錦白瞧了瞧楚遇等人的臉色,見衆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深知裡面有異,就笑道:“這麼說來,小妹你見過啦?”
覃小妹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真人沒有見過,但是見過公主殿下的小像,那畫裡的人,就是一個仙女嘛。”
西門錦白探尋地問楚遇:“公主殿下呢?”
“溫陽在路上丟了。”
西門錦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胸脯也一起一伏:“丟了?”
魏汐月肯定地點了點頭:“就是在去往星羅鎮的小路上弄丟了。”
大皇子便冷哼哼地說道:“就是在那裡,你那個好弟弟,差點派人將我們這一隊人馬給射成篩子!”
西門錦白頗爲尷尬地笑道:“是錦寒不懂事,一會兒找到了他的人,我定然會給衆位一個交代。”
大皇子冷冷地對魏汐月說道:“弟妹,你看,人家正主都承認了,你可別替那位三少辯白了。”
魏汐月不理會大皇子,笑盈盈地說道:“二公子還是不要妄下判斷,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透露着古怪。”
“多謝王妃殿下體諒。”西門錦白無奈地笑了笑,就算對這件事情有所懷疑,他也不能夠說出來,家醜不可外揚,他不能夠讓外人看星城的笑話。
“二公子,實不相瞞,我們還有事要麻煩二公子。”
西門錦白忙對楚遇道:“王爺客氣了,有什麼事情,王爺儘管吩咐就是了。”
“這裡是星城的地盤,本王還想請王爺派出人手,幫忙搜尋溫陽的下落。”
“沒問題。”西門錦白一口答應,人就是在附近丟的,聽大皇子的意思,這裡頭多多少少好像跟自家那個愛闖禍的弟弟還有些關係,西門錦白自然要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找到人了再說。
楚遇朝着玲瓏擺擺手,道:“去把公主的畫像拿出來,給二公子瞧瞧。”
玲瓏連忙去了,楚遇這邊又對西門錦白說道:“畫像是賢王殿下畫的,二公子畫功超羣,還望一會兒,二公子能夠照着溫陽的畫像多畫幾張,散出去,讓人找尋公主殿下的下落。”
西門錦白謙虛道:“這是自然。”
玲瓏很快就將畫像拿出來了,覃小妹忙殷勤地上去幫忙,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在西門錦白麪前將畫給展開來。
西門錦白上一刻還在談笑風生,這一刻卻忽地屏住了呼吸,畫像上那個笑得如此肆意張揚的小人兒,那個有着一雙燦爛星眸的女孩子,不正是乖乖巧巧的安樂嗎?
“二公子,你看,我沒有騙你吧?你說,這個什麼公主的,是不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子呀?”
西門錦白一雙眼睛根本就沒有辦法從畫像上那個小人兒的笑容上移開,他木木地笑着迴應覃小妹:“的確,公主殿下身上的
謫仙氣質與生俱來。”
魏汐月見西門錦白麪色有異,心說這不會是另外一個被這小狐狸給迷住的人吧?小狐狸年齡不大,姿色也沒有魏南音豔麗,卻引得這麼多人爲她癡狂,要是再長大一些,那可得了?
玲瓏將畫像好生收了起來,連同那個玉筒一起遞給了西門錦白:“煩勞二公子多多費心,若是二公子能夠找到我們公主殿下,奴婢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二公子的恩情!”說着就給西門錦白跪下去了。
西門錦白連忙扶住了玲瓏:“姑娘不必如此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眼尖的魏汐月卻敏銳地發現,西門錦白彎下腰的那一瞬間,雙腿明明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難道說西門二少的雙腿並沒有廢掉?
魏汐月狐疑地盯着西門錦白看,西門錦白察覺到了魏汐月的目光,轉過頭來,衝着魏汐月禮貌地一笑。
“城主府中已經爲各位備好了住處和接風宴,貴客不如這就隨我去城主府吧。”
大皇子冷笑道:“二公子可要保證我們的安全啊,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星城的城主府中。”
西門錦白微微一怔,忽然就有些慍怒,但還是笑道:“我實在是不明白大皇子殿下的意思。”
“不明白?”大皇子陰陽怪氣地笑道,“你們星城現在防守森嚴,沒有得到允許,當真是一隻蚊蟲都飛不進去,我聽說,是因爲前些日子有人在星城暗殺老城主?”
西門錦白臉色略微白了一白:“我一直都住在山澗小屋中,今日是我家大哥派人去接我,說是有貴客上門,我纔回了星城,實在是不知道這幾日星城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請大皇子殿下相信我大哥的能力,這星城如今守衛如此森嚴,相信一定非常安全。”
“外面的人是安全了,可裡面的人是保不準了呢。”大皇子冷笑道,“誰知道你家三弟弟會不會又出什麼幺蛾子,攪得我們這一隊人馬不得安生?”
魏汐月看不過眼去了,人家西門二少已經處處退讓了,大皇子還這麼不依不饒的,何況事情又不是西門二少做下的,大皇子要是真的認定了是西門三少有意派人暗殺和親隊伍,那就找到西門三少,當面鑼、對面鼓地把事情說清楚,在這裡衝着一個無辜的人瞎嚷嚷算什麼男人啊!
“哎呀,大皇子殿下,您說了這麼半天,是不是口渴了呀?”
大皇子殿下沒緩過神來,愣愣地看着魏汐月:“弟妹這是什麼意思?”
魏汐月提着船艙裡空茶壺,晃悠了幾下:“我本想着,大皇子殿下說這麼多話必定口渴了,想要給殿下倒碗茶喝,可不巧了,這茶壺空了,船上的水還要現燒,殿下,您如今要是想喝水的話,就只能去城主府了。”
蕭冰玉在一邊很配合地笑出聲來,大皇子臉色鐵青地看着魏汐月,道:“多謝弟妹,只是我現在還不渴。”
“呀,我忘了和殿下說了,其實我口渴了呢。”魏汐月好像很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一點王妃的樣子都沒有,我們女人傢什麼都不懂,就想着
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再說。大皇子要是不渴的話,那就和二公子繼續在這裡說下去好了。煩勞二公子先派人將我們這些女眷給送到城主府,如何?”說罷,還朝着西門錦白眨了眨眼睛。
西門錦白覺得這位王妃殿下很有趣,便也迎合着魏汐月的話:“可惜我這次來,只帶了幾個隨從。”
魏汐月忽然覺得西門錦白也挺有意思,這麼快就上道了:“那可真是要麻煩二公子了,不如二公子先把我們這些女眷送回去,安頓好了,再回來陪着大皇子殿下,如何?”
一面還裝模作樣地對覃小妹說道:“小妹呀,你家哥哥嫂嫂不急着回去吧?你就去跟他們說,我們家大皇子殿下還有事要在這船上處理,讓你家哥哥嫂嫂現把水燒開了,耽誤的船工,我們多補銀子也就是了。”
覃小妹清清脆脆地答應了一聲“哎”,轉身就跑了出去,大皇子還來不及反應,就聽到覃小妹在外頭喊道:“大嫂,你快點準備晚飯呀!大皇子要在咱們船上用飯哪!”
不知道覃家大嫂又說了一句什麼,覃小妹又扯着嗓子喊道:“就大皇子殿下一個人!”
大皇子漲紅了臉,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粗聲粗氣地道:“那就有勞二公子招待了。”
衆人就開始忙忙活活地收拾起來,覃家大嫂卻在這個時候找上了魏汐月,很不好意思地說道:“王妃殿下,民婦有個不情之請。”
鄉下人都不講規矩,覃家大嫂也就是嘴上換了個稱呼而已,連禮都沒有行。
衆人在船上一起待了兩天了,魏汐月也不是講究虛禮的人:“大嫂有什麼話儘管說就是了。”
“王妃殿下,我們家小妹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還沒有個婆家。小妹這孩子自小被我們給慣壞了,我們也不捨得她繼續在船上吃苦,所以想麻煩王妃殿下給我們小妹找一個好一點的婆家,本本分分的人家,能夠有門好手藝過日子就行,啊,對了,還要疼我家小妹的。”
魏汐月差點笑出聲來了,這位覃家大嫂還真的是不見外,把她給當成說媒拉縴的了。
“大嫂,小妹同意跟着我們嗎?”
覃家大嫂一個勁兒地點頭:“我問過她了,小妹說很喜歡跟着王菲殿下您。”
魏汐月想了想,才道:“這樣吧,讓小妹暫時跟着我,我們這次要去浩清國,回來的時候還會經過星羅鎮,要是小妹不想跟着我了,就讓她回家,要是小妹還想跟着我,我就把她當成自家妹子來看待,大嫂,你覺得可好?”
覃家大嫂忙點頭道謝,自去拉着小妹囑咐去了。
衆人都收拾妥當了,便將大船駛進了碼頭,岸上自有人接應。一行人打出了旗號,浩浩蕩蕩地想着星城的城主府行去。
早有人稟告了西門大少,西門大少盯着窗外書上的鳥兒微微一笑,笑容陰森可怖,阿珂姑娘一顆心就不禁跳得更加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