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汐月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道:“自然是提到這月汐園裡來啦。”
楚遇見魏汐月似乎很是不高興的樣子,以爲魏汐月還是害怕那些蠍子,就頗爲好奇地問道:“既然你那麼害怕那些蠍子,爲什麼還要抓起來?而且要本王將它們給帶到這月汐園裡來?”
魏汐月想到昨晚竟然是這個男人將她一路抱回來,就窘迫得不得了,現在特別想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哪裡還有心思耐心地回答楚遇的問題。
“讓你做,你就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哦,對了,你挑一個距離正房最遠的屋子,找人把那裡好好地改一下。最好是找懂醫術的人改動一下,把它改成提煉丹藥的丹房,然後就把蠍子放在那裡就好了。哦,對了,這些蠍子都是劇毒物,你最好找人守着。”
楚遇依然迷惑不解:“你竟然要用這些蠍子煉丹?”
魏汐月大大咧咧地點了點頭,同時一拍手,笑道:“瞧我,竟然忘記告訴你這些都是什麼蠍子了。告訴你,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些蠍子,這都是西域傳進來的銀線蠍。你仔細想一想,那些蠍子是不是身上有一條銀色的細線從頭到腳貫穿始終?”
楚遇細細想了一想,果然,那些蠍子似乎的確身上有一條銀線的。這麼細微的細節,如果不是魏汐月提醒的話,楚遇是斷然不會察覺的。楚遇不由得對魏汐月刮目相看。明明那麼害怕,卻仍舊能夠觀察入微。
魏汐月繼續感慨道:“可惜啊,那條蛇被打死了,不然的話,連那條蛇一起捉過來,每日裡取它的毒液,也可以煉丹了,對解你身上的毒更是大有功效。”
“你說什麼?”楚遇眯起眼睛追問道:“你是說,那條蛇的毒液可以煉成丹藥來解本王身上的毒?”
魏汐月點點頭,說道:“不能完全解了,但可以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地解開你身上的毒。我給你開的房子,讓你泡了茶喝,只是緩解,不能夠治本。要是有了那條毒蛇,倒是可以嘗試一下以毒攻毒。”
楚遇面色大變:“本王這就下令讓人去找那樣的毒蛇來。”
“你別瞎忙活了,一時半會,你找不到的。”魏汐月從牀上坐起來,裹緊了薄被,說道:“這條毒蛇也是從西域傳進來的,現在讓你去找,你上哪兒找去啊?你放心好了,沒有了毒蛇,我們還有蠍子啊,那些蠍子的毒性可要比那條毒蛇大多了。我可惜的是,如果有了毒蛇的毒液,這丹藥治療你的毒更加有效罷了。”
是更快。魏汐月把這句話給嚥了回去。兩年時間太長了,她可不願意將時間都浪費到這個男人身邊。一旦報了仇,看到太子和魏清淺自相殘殺,她就心滿意足了。等紫沁從月城將打探的消息傳回來,假若葉麗妃真的是葉傾城的話,魏汐月也決定速戰速決。
認真算起來,除了要去皇陵需要楚遇的幫忙以外,魏汐月找不到別的事情要麻煩楚遇了,所以儘快將楚遇的毒給解了,是魏汐月現在要做的頭一件大事。
“好,本王知道了。這就吩咐人按照你的要求將那些蠍子妥當安置。”楚遇難掩心中的激動,自從知道自己中了毒之後,楚遇沒有一天不在想辦法解毒。
幾年之前,名醫死神的名頭在雲汐國徹底傳遍,楚遇派人翻遍了整個雲汐國
,甚至還去了浩清國和圖林國,都沒有見到死神。好不容易遇到了死神的關門弟子,楚遇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假如魏汐月真的將他的毒解了,魏汐月要做什麼,他會盡自己的全力去滿足。
今日魏汐月的舉動也讓楚遇頗爲感慨,明明自己都嚇成那個樣子了,卻還惦記着要爲楚遇解毒,楚遇有一些感動,有心想要送點什麼給魏汐月,卻不知道魏汐月喜歡什麼。
“你猜,這件事情是誰幹的?會不會是魏丞相?”楚遇沉聲問道。
魏汐月馬上就反駁回去了:“不可能。”
見楚遇一臉詫異,魏汐月就笑着解釋道:“不是因爲魏丞相是我的父親,我就要偏袒他。王爺也知道我和丞相府的關係,已經到了勢同水火的地步了。魏丞相爲官清廉,兢兢業業,他的膽子也沒有大到要謀害王爺王妃的地步。”
楚遇點點頭,魏先德的性子的確如此:“那有可能是你的繼母或者妹妹麼?”
“如果真的這麼仔細追究下去的話,魏清淺和秦素娥與我仇怨頗深,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我敢斷定,這次事情一定不是魏清淺和秦素娥做的,很有可能是太子殿下。”
“藍靖?”楚遇微微眯起了眼睛。
前一陣子,他派去監視太子的人倒是傳回來一些消息,說是太子最近和一個西域的高僧聯繫很是頻繁。當時楚遇並沒有放在心上。太子在政事上並沒有什麼建樹,卻很喜歡研究經史典集,和西域高僧往來也不是近來纔有的事情,便隨他去了。
如果那些蠍子和毒蛇真的是從西域傳過來的話,太子藍靖的確有很大的嫌疑。可是到底是不是那些毒物是不是從西域傳過來的,僅僅聽取魏汐月的一面之詞似乎也有不妥。
倒不是楚遇懷疑魏汐月,而是他怕魏汐月到底年輕,經驗不足,有的時候看走了眼也是有的。不如今晚就請了那個人過來看看,說不定可以看出什麼門道來。
魏汐月沒有注意到楚遇的臉色變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條毒蛇和那些蠍子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尋常人上哪裡去得來?秦素娥和魏清淺沒有這個本事,唯一有這個本事而且想要置你我於死地的人也就是藍靖了。”
楚遇一下子就警覺起來:“你怎麼知道太子要置你我於死地?”
魏汐月得意地一笑:“太子和我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而太子和王爺你的恩怨呢?好像也不比我的少吧?皇上這麼寵愛王爺您,而王爺又深受百姓的愛戴,作爲將來要繼承皇位的太子,難道心裡就沒有一點嫉妒嗎?說出來,鬼都不相信。”
太子心裡面怎麼想,楚遇可不在乎,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心裡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呢?應該是吧,如果不是,他也不會中毒了。
“本王知道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本王去處理吧,你好好歇着就是了。”
看着楚遇出去了,魏汐月才撇了撇嘴,什麼嘛,幫了他的忙,也不說謝謝,就一臉鐵青地出去了,好像她欠他似的。
起牀換好了衣服,外頭高嬤嬤就進來說道:“王妃殿下,府外有一個自稱自小服侍王妃的丫頭,要求見王妃。”
“自小服侍我?”魏汐月在這具身體原來的記憶裡搜尋
了一番,發現那些自小服侍她的人,不是被秦素娥給發賣了,就是被秦素娥給懲罰趕走了,哪裡還有什麼人啊。
“她長什麼樣子?”
高嬤嬤回憶道:“容長臉,遠山黛,杏仁眼,一身青衣,話不多,乾乾淨淨的。”
聽到一身青衣,魏汐月就知道是青湄了,忙笑道:“高嬤嬤快讓她進來吧。”
須臾,青湄就跟在高嬤嬤的身後走進了月汐園。當着高嬤嬤的面,恭恭敬敬地給魏汐月行了禮,魏汐月擺了擺手,高嬤嬤就下去了。
“青湄啊,你要是想來見我,就直接進來好了,幹嘛還要在大門處遞帖子呢?”
青湄低眉順眼,乾乾淨淨的,讓人見了心裡就很舒服:“小姐現在已經嫁了人,且貴爲王妃,不可再與從前一般,奴婢怕給小姐添麻煩。”
這個青湄,就是太謹慎了一些,時時處處爲別人着想。不過,這也是魏汐月欣賞青湄的地方。要是換了紫沁或者綠調,肯定一早就從外頭翻進來了,哪裡還會像青湄一樣想得這麼細緻周到。
“說吧,可是長勝鏢局出了什麼事情?”青湄處事讓魏汐月很是放心,不是大事,青湄不會來找她的。
果然,青湄點了點頭:“皇家前幾日要鏢局保的鏢,不知道怎麼走漏了風聲,雲景商號旗下的大元鏢局也要搶這趟鏢。”
又是雲景商戶!
這個蕭淮南是真的要與悅兮商號對上了。魏汐月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看來她不整治一下那個小子,蕭淮南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奴婢嘴笨,不知道怎麼去爭取,白淘已經派人商量去了,只是這樣一來,雲景那邊就知道長勝鏢局是與悅兮商號有關係的。”
魏汐月眼睛一亮,白淘很聰明,她親自出馬的話,這趟鏢應該還是長勝鏢局的,至於暴露不暴露,其實一點關係都沒有,早晚都要知道的。
就害怕皇家欺負白淘是女子,硬要將鏢給了雲景。
“奴婢這次來是,是白淘讓奴婢前來稟告小姐,她換了男裝出去了。別人不會懷疑,至於鏢,長勝鏢局有很大的希望拿下,因爲雲景的老闆是蕭淮南,正好是蕭冰玉的哥哥,皇家也會顧及這方面的因素的。”
果然是一個聰明的白淘!魏汐月暗自點點頭,將生意交給這幾個人,果然沒有錯。
“江湖上也收到了一些消息,有那些小人想要蠢蠢欲動的,奴婢已經着人拿了長勝鏢局的名帖去知會一聲了。萬一有那樣不長眼的,也只能硬拼了。不過,到底是皇家送親的隊伍,又有王爺親自坐鎮,被搶的機率還是會小一些的。”
魏汐月點點頭:“越是這樣,咱們就越要小心一些。俗話說的好,家賊難防啊!”
月上柳梢頭,因爲昨夜裡受了驚嚇,魏汐月早早就睡下了,卻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安穩,心裡面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和魏汐月一樣睡不安穩的,還有在書房裡的楚遇。
自成親以來,楚遇一直在魏汐月房中的美人榻上安眠,今晚藉口有事要處理,獨自睡在書房。
倒不是他有心要逃避,而是今晚,的確有件事情要他去處理。
他在等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