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遇當即決定,現在馬上就回逍遙王府,這個丞相府,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魏汐月的臉色十分蒼白,一直窩在楚遇的懷中不肯挪開。楚遇心疼極了,一雙拳頭都握得鐵青,他總算了解了從前的魏汐月在丞相府中過的是什麼日子。
暫且不說到底是不是丞相府裡的人要害魏汐月,這件事情發生在丞相府中,總與這府裡的人離不開關係。楚遇看着懷中的小人兒發誓,今日先放過丞相府,等日後他清閒下來了,一定要找到這幕後兇手,讓那個人生不如死!
早就有下人告訴了魏先德,說逍遙王深夜抱着逍遙王妃,要立刻離開丞相府。
王爺和王妃回門當晚竟然不留宿孃家,這可不是個鬧着玩兒的事情。魏先德嚇得只趿拉着鞋就跑了出來,一見到楚遇就給楚遇跪下了:“王爺!不知微臣到底做錯了什麼,竟惹得王爺如此盛怒,要在深夜離開丞相府?”
楚遇冷冷地說道:“魏丞相竟然還有臉來問本王,到底做錯了什麼?這句話應該本王問魏丞相纔是,到底本王做錯了什麼,竟然讓魏丞相這麼怨恨本王,不惜要在房中放置百毒,來謀害本王與王妃!”
魏先德嚇得一個勁兒地哆嗦,他哪裡敢去毒害逍遙王啊,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可逍遙王沒有道理說謊,再看逍遙王懷中的魏汐月,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的確是受驚了的感覺,難道,惜玉居里真的有什麼不妥?
“王爺請息怒!惜玉居是賤內帶着人打掃了兩日才收拾妥當的,並無不妥,想是王爺看錯了……”
“魏先德!你竟然敢質疑本王!你的意思是,本王編了謊話來冤枉你魏丞相?”
謀害逍遙王,這可是天大的罪名,若是逍遙王往皇上那裡告一狀,別說魏先德這個丞相之位了,就是整個魏府,也保不住!
魏先德可不敢攬下這個罪名,急忙想爲自己辯解,可擡頭看到楚遇那一臉冰冷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硬是生生地被嚇回到了肚子裡。
“魏先德,到底是不是本王在冤枉你,你自己去惜玉居看一眼就知道了!”
“楚遇。”
魏汐月輕輕地拉了拉楚遇的袖子,有些疲憊地說道:“讓他把那些蠍子都抓起來,一隻也不要放過。”
“什麼?”楚遇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她那麼害怕蟲子的人,怎麼如今卻提出了這麼古怪的要求。
“哎呀,你這麼說就是了。”魏汐月徹底不耐煩起來,她現在頭很疼,全身都發軟,只想睡覺,什麼都不想幹。
楚遇知道魏汐月這麼做必定有她的道理,便冷冷地吩咐魏先德道:“魏丞相待會兒去了惜玉居,查明瞭本王所說之言是否屬實之後,煩請丞相將那些毒物都抓起來,一隻都不要落下,本王自有用處。”
魏先德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待送了逍遙王府的馬車離去,魏先德就氣哼哼地帶着人去了惜玉居,一踏進惜玉居的院子,就見到幾個婆子面色蒼白地站在魏汐月閨房門口,個個臉色鐵青,甚至都忘記了給魏先德行禮。
魏先德一見這架勢,心裡面已經明白了幾分,待掀開簾子,看到那滿地亂爬的蠍
子,和已經被奴才們亂棍打死的幾條毒蛇,魏先德的冷汗都已經下來了,把褻衣都給浸溼了。
這會兒魏先德已經在心裡不住地念阿彌陀佛,幸虧楚遇和魏汐月發現及時,不然,若是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他魏先德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來人哪,將這些蠍子都給我抓起來,一隻都不許剩下!”
家丁奴才們自然也害怕被蠍子咬到,可誰都沒有見到過魏先德這麼生氣的時候,也知道現在魏先德可比毒物要厲害多了,誰都不敢去觸碰魏先德的黴頭,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到底硬着頭皮去抓那些蠍子去了。
魏先德看着奴才們抓得差不多了,略微沉吟一番,便摔着袖子往丞相府的正院而去。
自從十七姨娘嫁進丞相府,除了那幾日受傷之外,魏先德都是在十七姨娘院子裡過夜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而十七姨娘近來越來越受寵,所住的地方早就從小小的破院搬到了正院旁邊的小院落裡。
魏先德要去正院,必須要經過十七姨娘的小院落。本來他沒有打算在十七姨娘那裡停留,卻聽到黑暗中十七姨娘嬌滴滴地喊道:“老爺。”腔調不知道轉了幾個彎兒,聽得人骨頭都要酥軟/掉了。
魏先德連忙頓住腳步,只見十七姨娘只穿了小襖,外頭披了斗篷,手裡挑着一杆八角琉璃燈,俏生生地站在那裡。
魏先德便皺眉道:“這麼涼的夜,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十七姨娘柔美一笑:“自然是等老爺了。”也不等魏先德說話,撐着燈就款款走過來:“奴家已經聽下人們說了,今天這件事情的確是蹊蹺得很。想必王爺和王妃都氣壞了吧?”
魏先德臉色鐵青,不發一言。
十七姨娘已經走到了魏先德的身邊,挽着魏先德的胳膊,笑道:“夫人爲咱們丞相府也算是操碎了心,就拿這次王妃回門來說,夫人上上下下,哪一件事情不是親力親爲,真的是勞心勞力。就這惜玉居,也還是夫人親自看着人收拾的呢。若是這惜玉居出了什麼問題,老爺不管不問,就不分青紅皁白地怪罪夫人,奴家可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你說什麼?夫人當真沒有讓你們插手幫忙?”
十七姨娘點點頭,仍舊嬌滴滴地笑着,和一朵兒似的:“平日裡也就只有九姐姐幫着夫人了,夫人倒也信任九姐姐,可這些日子九姐姐臥病在牀,其他幾個姐妹又是不管事的。奴家年紀小,也幫不上什麼忙,這府裡的事情,可不全是夫人一個人在忙嗎?”
魏先德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從前眼看着秦素娥將魏汐月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還很是欣慰。可這次魏汐月回來之後卻處處與秦素娥作對,他也從中看出了端倪,暗中派人調查當年瑣事,早就看出了秦素娥的不軌之心。
只是礙於這麼多年的情分,況且秦素娥的確將丞相府管理得井井有條,讓他沒有什麼後顧之憂,魏先德這纔不予追究。
但秦素娥對魏汐月有多少敵意,魏先德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
要是這次事情果真是秦素娥藉着整理惜玉居做的話,那他絕對饒不了秦素娥!
看着魏先德原來越黑的臉色,十
七姨娘的嘴角不禁就彎了起來——秦素娥,今後怕是有你好受的了,你和你女兒對我犯下的罪孽,我要加倍討還回來!
離開了丞相府,遠離了那讓人頭皮發麻的“沙沙”聲,魏汐月的臉色總算是恢復了一些血氣。可身子實在是太軟,掙扎了幾次,也沒有能夠從楚遇的懷裡掙脫出來,索性就窩在楚遇的懷裡,還調整了一下姿勢,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就緩緩地睡了過去,權當楚遇的懷抱是一張舒適的牀了。
魏汐月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錦繡一直都守在魏汐月的身邊,見到魏汐月醒過來了,小丫頭眼圈兒都已經紅了。可見這一晚上不知道哭成什麼樣子了。
“王妃殿下,您總算是醒了!”小丫頭喜極而泣,“昨天晚上見到王爺把您給抱回來,錦繡都要嚇死了!”
等等!什麼什麼?
魏汐月頭皮一下子就炸了,昨天晚上竟然是楚遇抱她回來的?逍遙王府上下都看到了?
小丫頭錦繡不容置疑地點頭,擊碎了魏汐月的僥倖心理:“當時王妃您都已經昏過去了,自然是王爺將王妃給抱回來的,難道還能夠有別人嗎?”
魏汐月扶額哀嘆一聲,她的一世英名就這麼被毀了!
須臾,楚遇已經推門進來了,錦繡知趣地退出去,還特別體貼地給兩人把門關好了。
魏汐月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面對楚遇了,楚遇一進來,她就將整張臉都埋在了大迎枕中,不說話,也不看楚遇,努力裝作自己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可惜,那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是出賣了她。
楚遇也有些尷尬,昨天完全是出於本能地一路抱着魏汐月,根本就沒有想太多,眼中只有魏汐月蒼白的小臉,心裡只想着趕緊回王府。直等到今天早晨,楚遇洗漱的時候見到下人們都一臉戲謔的笑意,才覺得昨晚實在是有些不妥。
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楚遇咳嗽了幾聲,極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昨晚你讓本王做的事情,本王已經做好了。”
她讓他做的事情?什麼事情?魏汐月一下子就警覺起來。昨天她被那些蠍子嚇得完全喪失了自我意識,她該不會在意志模糊的時候做出什麼瘋狂的決定來吧?難道說,楚遇和她已經……
啊,不可能!
魏汐月連忙甩了甩腦袋,這裡面一天到晚都裝了一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啊!當初答應楚遇成婚的時候,楚遇可是有答應過她,不會動她的。楚遇這個人,雖然有些孤僻,讓人捉摸不透,但應該還算是講信用吧?
楚遇好奇地看着魏汐月在牀上扭來扭去,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滿頭霧水,禁不住問道:“你準備拿那些蠍子怎麼辦?”
“什麼蠍子!”魏汐月的神經都給繃緊了。
“就是昨晚出現在惜玉居的蠍子啊。離開丞相府的時候,你不是要本王將那些蠍子都給捉住,一隻也不要剩下嗎?本王已經做好了啊,說吧,爲什麼要這麼做?”
魏汐月就泄了氣,原來她昨晚要他做的事情不過就是抓蠍子啊!看她腦子裡都成日想些什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