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陽想起裴前的母親,身爲要門的高等門徒,又在監獄裡工作,心裡多少安定了一些:“我大概能找到監獄裡的內應,據說職位還不低,我和羅隊這就去求人辦事。只是委屈了紅袖姐,要和你們家羅郎暫時分開一段時間,您可千萬別埋怨我。”
李紅袖知道二人是要去辦正事,沒有一點不悅的樣子:“三兩天的功夫,等我拿到這筆貨款的銀行匯票,立刻就返身回國,你們不用擔心我。”
李紅袖見羅圖面露感激之色,溫婉朝羅圖一笑:“你臨來的時候,我不是把手下的精銳都送給你使用了嗎?除了幾位異能者前輩,剩下的那些漢子,全都是縱橫長秋的黑道強徒,哪一個沒在號子裡蹲過幾天?正好讓他們跟你一起進去,彼此間也好有個照應。”
羅圖不無擔憂的望向凌陽:“好倒是好,不過你要找的那個人可靠嗎?他能把這麼多人一起關進去嗎?我看這事兒多少有點懸。”
李紅袖搶過話頭:“你們兩個真是笨得可以。我聽說南朝的司法宣判程序,一直處於粗暴混亂的狀態,想要進去的話,還不是非常簡單的事情!你們兩個自行託關係進去就可以,手下兄弟們進去幫忙的事情,我來辦就可以。”
凌陽大喜過望,急切道:“事不宜遲,羅隊咱們現在就走!”
李紅袖阻止道:“先不用着急,反正人進去也不是一天兩天,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我們今晚不妨仔細謀劃一下,天亮以後再分頭行動。”
凌陽聽李紅袖說得有道理,壞笑着說道:“恭敬不如從命,我先回房間試着聯繫我的那個朋友,你們老兩口就在這兒從長計議吧,最好給我計議出一個大侄子來……”
話未說完,凌陽轉身便逃。李紅袖紅着臉追了幾步,凌陽卻早已跑遠了,回頭看見羅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的侷促樣子,故意指着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單人牀,調侃道:“羅隊,這張牀這樣窄,晚上可怎麼睡呢?要不你先打地鋪對付一宿?”
羅圖雙眼佈滿血絲,拳頭捏得嘎嘎作響,在李紅袖的笑意盈盈中,運氣下了足足十幾分鐘的決心,突然大踏步走上前去,攔腰將李紅袖抱了起來,獰笑道:“打地鋪太涼,牀窄就窄吧,咱們分上下睡,一定不會嫌擠的!”
兩個人都是成年人,而且剛剛人過中年,一旦動了情,身體的接觸定然在所難免。只是李紅袖沒想到這一刻來得如此迅速,心理準備並不充分,全身如同煮熟了的蝦子,綿軟得提不起來一點力氣,蚊子般哼道:“羅隊,請憐惜着些兒。”
羅圖拋開猶豫,心中已經再無隔閡,朗聲笑道:“憐惜不憐惜,就是羅某的事了!”
料肉房的大門砰然關緊,豆室內的燈火突然熄滅,屋子裡的氣息卻灼熱如盛夏。
逃命間,凌陽轉頭看見料肉房陷入了一片黑暗,趕緊衝進別墅的大廳,囑咐值夜的老管家道:“通知你所有在外面巡夜的手下,今夜無論料肉房附近傳出什麼古怪的聲音,都不要前去打擾,這是姚老爺子的命令,聽明白沒有?”
老管家雖然不知道凌陽的真實身份,不過從平時姚海濤對凌陽恭敬的態度來看,猜測出凌陽定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立刻拿起對講機,把凌陽的命令迅速執行下去。
凌陽朝老管家索要了一部手機,回到房間裡,見到時鐘已經指向了後半夜的三點鐘,咬了咬牙,還是撥通了裴前同學的電話號碼。
這個時間段,裴前竟然出奇的沒有關機,電話響了七八聲以後,聽筒那端才傳來裴前迷迷糊糊的聲音:“誰呀?大半夜的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休養生息了?”
凌陽大喜,報上自己的名字後,裴前的聲音果然清醒了許多:“恩人,真是你呀!你翹課翹了這麼多天,連個請假條都沒寫,我聽說鄭哲秀主任向學校提交了報告,說是要徹底取消你的借讀資格,這回你可慘了……”
凌陽打斷裴前道:“廢話少說?你媽呢?”
“我媽?三更半夜的,你找我媽幹什麼?”裴前驚訝得無以復加:“對了,提起我媽,我還真想起來一件事。你上次不是說讓我跟我媽念你教給我的華國古詩嗎?我給忘了……”
凌陽恨鐵不成鋼的鄙視了裴前一番,裴前委屈道:“你是不知道,自從你翹課以後,學校裡可是出了大事。就在放寒假的前幾天,李逸俊教授和楚婉兒助教也不辭而別,不知道去了哪裡。金融教育系的章畫同學,和食堂的一個打飯大媽也同時失蹤。學校裡亂成了一鍋粥,警務局的人三天兩頭來調查一番,分別找學生和教職員工談話,導致期末考試都沒有考。不過正好,要不然我還得掛科……”
凌陽無奈的嘆了口氣,正想教育話嘮成疾的裴前同學,禍從口出這句至理名言,只聽得別墅後院狗舍的方向,傳來一陣複雜交織的狗吠聲。
上百條巨型狼犬的叫聲,在黑夜裡格外吵人。就連裴前都在電話裡聽得清清楚楚,錯愕道:“前輩,多日不見,您怎麼混到狗窩裡去住了?難道是囊中羞澀?兄弟我頗有些零花錢,不如先資助您一些,暫時渡過難關……”
凌陽揉着隱隱作痛的眉心:“你別管我住哪兒,我愛住哪兒就住哪兒,這是我的個人隱私和愛好,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凌陽突然提高了聲音,唱美聲一樣拉高嗓門:“我命令你現在就去找到你媽,把我教給你的詩歌轉述給她知道,別再廢話了,否則我現在就上你們家敲窗戶去!”
裴前雖然不情願,不過也隱約感覺到,這件事似乎十分重要。不僅僅是因爲凌陽後半夜打來電話,每次母親和自己提起那兩句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都充滿了回憶中的痛楚神色。
“好吧,看在你曾經幫我老爹狠賺了一大筆錢的份兒上,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