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帝國

“肯定得多僱人,而且要把滷具、竈具都換成鐵的。”在葉天明看來,第一重要的事情當然是擴大生產,現在成都只有十餘萬人,每年需要的食鹽數量只有百萬斤的規模,就是出口一些給建昌,所需的產能也非常有限。但如果想滿足武昌這裡對食鹽的需要,無疑需要僱傭大量的工人,需要更多、更好用的工具。

這次明軍帶來的三百萬斤鹽都是都府利用解散的軍隊的人力加班加點生產出來的,鄧名再次召集軍隊把很多臨時的鹽工都徵召入軍隊。即使都府的鹽商想擴大生產,一時間也未必能有這麼的人力可僱傭,想提高產量勢必要改善工具。

“我打算從武昌這裡買一些鐵器。”葉天明隨口說道。

“可以,但是若是從武昌這裡買鐵器,我要從中抽稅,至少一半,如果數量大還要提高抽稅比例,如果你們只是買生鐵,送回去委託都府的冶鐵商行幫你們製造,我抽稅比例不會超過百分之十……嗯,這次我不抽稅都可以,還可以給你們免費運輸。”鄧名馬上答道,並進一步解釋道:“這是爲了保護都府的鐵器商行,不然你們都從武昌買他們怎麼辦?”

“可,”葉天明據理力爭:“都府的冶鐵商行同樣缺乏人手,而且他們很難一下子造出這麼大批的鐵器。”

“所以我只抽一半的稅,這筆錢會用來扶持都府的鐵行,若是你們一點買賣都不留給都府的鐵行,我就要抽更高的稅,以保證都府的鐵行不會倒閉。”鄧名用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答道:“鐵行和你們鹽行一樣,都是退役軍人開辦的,僱傭的夥計也有很多都是同舉人,我當然不會厚此薄彼。不過我不會干涉你們從武昌購買工具,我樂於見到你們賺錢,你們自己權衡,或者繳稅幫助都府的鐵行,或者把活交給他們辦,兩者都可以。”

葉天明琢磨了一會兒,沒有立刻下決定,而是說道:“提督,這件事我需要計算一下,也需要和都府的同行知會一聲。”

“沒問題,如果你有信想送回都府,我會爲你安排快船和使者。”鄧名本來也沒有立刻逼鹽商做出決定的意思:“還有什麼要求嗎?”

鄧名的問題讓葉天明沉默了一會兒,雖然他在返回軍營前屢次下定決心,但當他真要把這個要求吐出口時,還是感到很爲難,因爲葉天明也知道這個要求很過份。

“提督能不能……能不能……”不過葉天明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張開口,大着膽子說道:“能不能帶着船隊在江西轉上一圈。”

鄧名臉上並沒有顯出驚奇的表情,而是平靜地問道:“爲什麼你希望我去下游轉一圈?”

“因爲……”葉天明把牙一咬:“淮鹽銷來武昌,借重的就是長江航運,只要航運斷絕,別說一天五萬斤,就是五斤也別想運到這裡。”

“而只要淮鹽運不來,武昌這裡的人就不會想着壓低川鹽的價格,若是長期不能運來足夠的鹽,他們就會越來越依賴川鹽,葉老闆打的好算盤啊。”鄧名輕嘆了一聲,葉天明的要求並沒有太出乎他的意料,剛纔看到葉天明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時,鄧名就隱約猜到對方希望影響他的軍事戰略。

隨着把要求說出口,葉天明所有辛苦聚集起來的勇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他只剩下羞愧,爲自己輕佻、狂妄的要求而感到悔恨。

“我們這次的軍事計劃就是到武昌爲止,只要能迫使武昌收下我們帶來的鹽,並不完全禁止我們的川鹽進入武昌,我們就滿足了,出兵前我也是這麼和全軍宣佈的。”鄧名又像是和葉天明解釋,又像是自言自語。鄧名對商人的支持遠遠超出這個時代的習慣,他也知道總有一天商人集團會試圖影響他的政治、軍事決策,但鄧名絕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的這麼快,稚嫩的成都鹽商集團現在就是纔出孃胎的嬰兒,居然連眼還沒有睜開,就有向封建制度下的同行露出牙齒的意圖了:“如果我下令向江西進軍,那就會讓戰事擴大,兵兇戰危,將士們可能會遇到危險,也可能會遭到損失,而這一切都不是爲了攻城略地,爲了幫助同盟,而是單純爲了都府鹽行能夠謀取更多的利潤。”

“小人知錯了。”聽到這裡,葉天明已經慚愧得汗流浹背,他甚至忘記了維持朝廷功名的尊嚴,連自稱都換成了原先的那種。

鄧名又看了葉天明兩眼,他有一種感覺,這似乎是帝王專制向帝國x主義國家轉變的第一步。在封建帝王國家裡,最重要的是一姓一戶的利益,就好比他前世的鴉片戰爭,只要對外妥協能保住愛新覺羅家族的利益,那犧牲國內的利益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甚至是天經地義的。而帝國x主義則更傾向於按照國家內外來決定取捨,只要對國內有利,那麼外國人爲此要付出多大的犧牲都無所謂。

因此葉天明的要求無疑在侵犯鄧名的封建權利,他提出的要求雖小,但本質上卻是在要求屬於鄧名的私人軍隊爲他的利益而服務。

“如果軍隊按照他的要求而行動,那就更像是帝國軍隊而不是天兵了吧。”葉天明並不知道鄧名現在正浮想聯翩:“帝國x主義臭名昭著,在我前世如過街老鼠一般,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大英帝國了,爲了英國人的口袋裡能多一塊錢,英帝國x主義是不在乎世界人民會蒙受多少苦難的。”

其他帝國x主義者也差不多,比如在鄧名前世的一九二九年,蘇聯拒絕歸還沙皇俄國從中國搶走並且已經到期的中東路鐵路極其附屬權益,爲此蘇聯向中國發動侵略戰爭,在中國境內奸x淫擄掠,殺害中國軍人近萬,迫使中國政x府同意繼續割讓鐵路及其附屬權利,最後將其出售給日本關東x軍。

而在蘇聯發動侵略戰爭後,中國國內部分人立即策劃在全國進行暴x動和罷工,以達到支援紅軍和武裝保衛蘇聯的目的。這種把世界人民的利益置於國家和民族之上的思路,就是享譽全球的國際主義,受到全世界人民的無限敬仰。

“領先時代一步是天才,領先兩步是瘋子。”鄧名在心裡默默想着,他並不相信這句話,不過偶爾也會用來當作說服自己的理由:“國際主義超越這個時代太多了,還是先湊活着用帝國x主義吧。”

“召集全部軍官開會。”鄧名叫來一個衛兵,對他下達了命令,然後轉身對葉天明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必須與全部的軍官商議此事。”

葉天明又是羞愧又是感激,他並不知道爲什麼鄧名爲什麼不能一言而決,在當前的情緒下,葉天明並沒有仔細思考的能力。

“如果由我做出這個決定的話,那軍隊依然我私人之兵,是軍閥的軍隊,如果有一天我被黃袍加身,他們就會從軍閥的軍隊變成天子之兵、皇帝之兵,而不是帝國軍隊。”在等待軍官集合的空閒裡,鄧名仍在思考這個嚴肅的哲學問題,他身邊並沒有其他的穿越者可以探討,所有的定義都是他自己的理解:“就是不知道這些軍官有沒有帝國軍官的覺悟呢?我猜多半沒有,他們多半還是把自己看成軍閥的下屬。”

很快所有少尉以上的明軍軍官就聚集在鄧名的講臺前,鄧名朗聲開始發言:“諸君想必都知道,我們這次來武昌是爲了售出我們手中的三百萬斤食鹽,這些食鹽都是我們在這兩個月在都府造出來的,跟着我們來武昌的士兵中,十個裡有七、八個曾經燒過鹽,他們還等着這些鹽賣出後好拿到分紅。”

接着鄧名就大聲宣佈,這次銷售食鹽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頓時臺下響起一片歡呼聲。

“現在有一個新的問題,那就是我們是按照原幾乎返回都府,然後展開對重慶的圍攻呢?還是採取更進一步的行動。”鄧名仔細地向軍官們敘述了葉天明探聽來的食鹽行情,在場的軍官都和葉天明差不多,一輩子也沒見過十兩銀子,也想像不出五十兩的元寶會是多麼大的一塊,所以聽到武昌的鹽業能夠給四川鹽業帶來每日一千兩銀子的進賬時,不少軍官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申請。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不少軍官的呼吸都變得沉重了。

“但想要讓鹽行拿到這每天一千兩的銀子,就需要軍隊繼續切斷長江下游航運,請諸君注意這點,是都府的鹽行而不是我們軍隊拿到這麼一大筆銀子。不過若是鹽行確實能拿到這筆銀子的話,他們就會有能力在都府僱傭數千個短工,讓這些工人和他們的家庭過上更好的日子,這些工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你們的親屬朋友。而鹽行的發展會讓他們購買更多的工具,就會讓都府的鐵行、礦行僱傭更多的人手,提高工錢。”

鄧名盡力地說明了一番前景,最後問道:“但這需要軍隊冒生命的危險,如果我們按計劃回師,這次的戰爭就結束了;如果我們向江西進軍,就會爆發新的戰鬥。”鄧名環顧着在場的軍官們,問道:“你們認爲我軍應該如何行動,是就此班師,還是發動新的攻勢?”

底下的軍官對鄧名的問題都感到很驚訝,一時間根本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過了很久周開荒才帶着迷惑之色舉起手。

“周少校請說。”鄧名立刻指了一下舉手的心腹。

“提督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好了。”周開荒站起來後大聲說道:“我是個粗人,只知道唯提督之命是從。”

周開荒的話道出了很多人的心聲,頓時大批的人都紛紛響應,表示堅決服從鄧名的決定,很顯然,他們和葉天明一樣,認爲這軍隊是鄧名的私人工具,他們需要做的就是服從而已。

“果然還是皇帝的軍官而非帝國軍官啊。”鄧名在心裡嘆了口氣,他並不打算在軍隊實行表決制度,也認爲服從是軍人的天職,他只是希望軍官們能夠對戰爭有自己的看法罷了。

“我現在就是拿不定主意,因爲權衡不好利弊,而且我在出兵前已經和將士們說好賣出鹽就班師。正因爲我遲疑不決,所以我才把諸君請來,希望你們各抒己見。”鄧名知道觀念不可能一下子扭轉,但可以加以誘導,同時他也很想知道這些軍官會如何取捨。

鄧名宣佈自由討論後,臺下的年輕軍官們立刻大聲交流起來,不久之前他們還都是浙江的義勇軍,有一些人也知道商業的利潤。不過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次出兵的目的讓他們感到有些不解和迷茫。以前在張煌言手下時,無論軍隊多麼缺乏訓練和組織,每一個人心裡都很清楚他們的目的是爲了驅逐韃虜,奪還漢家江山。而他們浙軍的每一次行動都緊密圍繞這個目的,是爲了從清軍手中把土地和政權奪回來。

到了成都之後,鄧名給明軍更好的訓練,更精良的裝備,但是鄧名的軍事目的則遠比張煌言要複雜的多,這讓很多軍官都感到非常的迷惑。就好像這次鄧名出兵武昌,就並不是以奪取土地或是殲滅清軍軍隊爲目的,而是爲了銷售他的食鹽。

如果僅僅如此,這些軍官還能勉強理解爲:這是爲了改善官兵和成都百姓的生活,爲了獲得珍貴的物資來進一步提高明軍的力量,最終還是爲了鄧名的大業。但如果僅僅爲了滿足葉天明壟斷鹽業貿易而出兵下游的話,那這場戰鬥對鄧名來說到底意義何在呢?無論鄧名如何解釋,軍官們都感到鄧名能夠從中獲得的好處實在拐了太多到彎了,而且軍隊看起來似乎是在爲商人的利益而服務,其次還有百姓的利益,相比之下鄧名的利益就顯得太少了——這就是封建軍隊向帝國軍隊轉型時必要要出現的思想混亂吧。

“這應該也是一種啓蒙吧,真正的帝國軍隊應該爲帝國利益而不是皇帝的利益而行動,”看着臺下人熱烈討論的時候,鄧名在心裡琢磨着這個決定的利弊:“帝國軍隊無疑比天子之兵更有戰鬥力,更有爲國家而戰的慾望,但對皇帝、軍閥來說,這很能是一條通向斷頭臺、絞刑架的道路,因爲不會有一個封建專制的皇帝因爲犯下叛國罪而被判決死刑的,但帝國x主義國家就完全不同了,軍隊真正效忠的是帝國的利益而不是一家一姓。不過我沒有什麼可擔憂的,現在我也就是一個軍閥而已,滿清十分天下有其九。再說,就算我最後擊敗了滿清,要皇帝擔憂犯下叛國罪也得要很多代人以後了吧?”

……

葉天明並非軍官,無權參加明軍的軍官會議,所以只能在營帳外等待消息。

過了足有一個多時辰,鄧名才緩緩走出營帳,見狀葉天明立刻迎接了上去,滿懷着期待問道:“提督,將士們都怎麼說?”

鄧名手中拿着一份信,他把這份信向葉天明揮舞了一下,然後交給身後一個打扮得十分利落的衛兵,對後者吩咐道:“立刻出發吧。”

“遵命,提督。”那個衛兵向鄧名行了一個軍禮,大步走向帳外。

“這是我派去舟山的使者,他會和另外兩個人帶着我剛纔給他的那封信去見張尚書。”現在鄧名已經從湖廣這裡得知,達素在把張煌言和馬逢知趕出大陸後,已經帶着主力前去了福建,匯合耿繼茂的福建水師窺視廈門。所以眼下江南又變得空虛,只有蔣國柱、樑化鳳他們剛重建的綠營。被兩江總督衙門依爲長城的江西、蘇鬆水師之前也因爲鄧名和李來亨的偷襲而全軍覆滅,雖然蔣國柱努力重建,但時間只有短短六個月,實力可想而知遠不如前。

“他們去舟山?”葉天明輕輕重複了一遍,激勵忍耐着心中的激動,等着鄧名的下文。

“在信中,我問張尚書有沒有興趣和我列舟長江之上,向南京的虜醜展示我軍的兵威。”鄧名微微一笑,今天在場的明軍軍官絕大多數都支持繼續進軍。不過僅靠鄧名手邊的這點人馬,他覺得威懾效果恐怕有限,而且風險也有些過大:“不過若是見到張尚書,我們可不能說我們的目的僅僅是爲了切斷長江航運。要是張尚書發現我們的真實目的,那他恐怕會大爲光火。”

“提督的意思就是說,您同意爲了都府的鹽行而發動一場攻勢了?”雖然事實擺在眼前,但葉天明還是感到如在夢中一般。

“國民的意願,就是帝國軍隊的使命。”鄧名微笑着說道,看到面前這個商人臉上的疑惑的表情時,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我的意思就是,我們將向江西進軍,向南京進軍,向揚州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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