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找到了那個叫做皮杜爾的皮貨商,他收購各種全身都長毛的動物的皮毛。而對那些大部分皮膚都裸露的動物的皮革製品毫無興趣,這讓不少的美國皮貨商相當失望。因爲皮杜爾雖然挑剔,但是給錢一向爽利。
馬丁找到皮杜爾,將信件交給他看,然後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哎呀,這事兒不好辦呀。”皮杜爾說,“你說我一個收皮貨的合法商人,怎麼就……”
“合法商人?得了吧,收皮貨的商人就沒有一個是真正做合法生意的。”馬丁道。
“就算是吧。”皮杜爾說,“但是我是生意人,我只圖財,不害命。”
“戴森說你手上的人命不少。”
“那是圖財的過程中的附帶損害,我的目標並不是要他們的命,只不過他們碰巧很不幸地擋在了我拿錢的路上了。我並不是主動去要他們的命的,所以我的確是只圖財,不害命的。”皮杜爾很坦然地回答說。
“好吧,但是害命的是我,和你不相關,我只是需要你提供一點幫助,這也對今後的生意有好處不是?”
皮杜爾想了想,回答道:“我不能干預任何和這件事情直接相關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提供一點幫助,畢竟戴森是我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來幹啥的,你只是問了我一些生意上的問題,我出於朋友的身份,告訴了你。另外,你要乾的是有影響的人物,如果事情暴露,牽連到我,我會非常麻煩的。嗯,戴森下次要給我更多的補償才行。”
說完了這些話之後,他便道:“關於那個法夫尼爾,還有那個葛雷德,都是哈弗的教授。非常的有影響。在這裡,不知道他們的人不多。嗯,先說說你的大致的打算吧。”
馬丁的計劃很簡單,他打算先弄清楚法夫尼爾或者葛雷德的作息規律,然後在他們經常出現的道路上,等着他們,然後在確認目標之後,照着他們打完兩把左輪手槍,然後騎上馬跑路就是了。
“你的這個計劃太粗糙了。”皮杜爾搖了搖頭,“別的不說,完事之後怎麼跑?這樣重要的事情怎麼能這樣粗糙?年輕人,你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呀,你對這地方這樣生疏,口音和這邊也不一樣,那裡能輕而易舉的跑得掉的?幹這種事情,一定要先考慮好後路。考慮好成功或者失敗後怎麼撤退。你想想,你要是在馬塞諸塞州被抓住了。馬塞諸塞州的法院會給你一個什麼樣的判決?他們會乾脆利落地把你吊起來風乾的。
年輕人,你還有家人對不對?他們願意在報紙上看到你被吊起來風乾的消息嗎?所以,最重要的是,要設計好撤退的方案。嗯,這些天你不要做別的事情,就給我當一下推銷員吧。這個工作需要走街竄巷,方便你熟悉波士頓的地形——尤其是從哈佛到港口地區的地形。至於那兩個人的行蹤規律,我會幫你打聽的。”
於是兩人的第一次交談就此結束了。第二天一早,皮杜爾就給了馬丁一個掛在脖子上的小箱子,裡面裝滿了法國的香菸,以及各種女人用的小東西,讓他出去推銷這些東西。
“這個箱子太重了。”馬丁說,“就不能弄個輕一點的嗎?我只是熟悉地形,並不是真的……”
“你當然是真的,好好幹,我會給你工資的。”皮杜爾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道。
此後的幾天裡馬丁白天就在可能行動的區域走街串巷,到了晚上就回來和皮杜爾交換信息,商量行刺的手段。
“你原先的計劃行不通,你不可能同時幹掉他們兩個,他們雖然在同一所大學,但並不在一個學院。所以日常他們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的機會是非常小的。所以這兩個人中,你只能選擇一個人作爲目標。而最近,因爲南方各州對他們的言論的憤怒,以及很多人已經公開宣稱要殺了他們。所以他們的行動更是小心。如今他們除了上課之外,幾乎就不會在公開場合活動,所以要刺殺他們並不容易。”
“那怎麼辦?你能打聽到他們住在什麼地方嗎?”馬丁問道。
“怎麼,你還想要入室行兇?這可不容易,他們兩個都很有錢,所以他們居住的地方都是高檔地區。嗯,他們住在牛頓區,這地方,這些天你應該去過。有什麼感覺?”
“警察特別多,隨便在哪裡,往四面一望都能看到至少一到兩個警察。我在那裡推銷了一下香菸,就被好幾個警察盤問了。”馬丁說。
“到了晚上,那裡的警察會更多。而且,你不可能事先進入人家的家裡去做準備,但是你的目標可能早就有所準備。在他的家裡,他對地形比你熟悉得多,又有準備,只要有一支霰彈槍,再加上一條狗,別說你一個人,就算是有兩三個人,短時間也打不進去。再加上稍有動靜,就會有大量警察趕到。所以,如果你要打算入室行兇,那我勸你還不如直接到市場上去買一條繩子,自己把自己掛起來,這樣大家都省事。”皮杜爾顯然對入室行兇這個計劃很不贊成。
馬丁也很失望,不過他也知道,皮杜爾說的有道理。牛頓區作爲波士頓公認的最安全的地區,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麼我們怎麼做?”馬丁問道。
“現在只有先等着,看有什麼別的機會。這可能需要不少時間,嗯,現在知道爲什麼我要你做推銷員了吧?要不然,你帶來的那些錢還真不一定夠用呢。”
“知道。”馬丁說,“像這樣的學者前來講學,哈佛大學一定會舉行歡迎儀式的。哈佛的禮堂不夠大,再考慮到這些日子都是晴天,所以歡迎儀式很可能在露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