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水雷沒起到作用,但是海盜們自己放了一把火的做法還是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的。所以現在法國人明確表示,燃燒彈什麼的就不要指望了。如今他們只能用實心炮彈來支持土耳其人的登陸作戰。
於是土耳其人就只能靠自己強攻了。於是土耳其人就信心滿滿地A上去了,然後他們很快就在海盜的炮火和步槍齊射中,敗退了回來。然後,塔伊普帕夏就再次來到法國人的軍艦上,尋求戰術指導。
“從正面突破敵人的防禦,直接在港口登陸有些困難。我們可以選擇在其他的地勢較爲平坦的地方首先登陸,並建立一個臨時的碼頭,然後將人員和武器送上去,從陸地上打過去。”特雷維爾海軍上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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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人是上得去,但是大炮上不了岸的。沒有大炮,就算登上來的人多,也沒多少用的。”塔伊普帕夏說道。
“上去的人,最重要的不是從陸地方面摧毀敵軍的防禦。而是襲擊敵人的無防護的高價值目標。”特雷維爾海軍上將說,“海盜的力量是有限的,他們集中力量守衛港口方向,剩下的人夠站城牆都不一定。但是,突尼斯城內還有什麼真正有價值,真正值錢的東西了嗎?
帕夏,您看,他們自己放火燒掉了整個的港口區,甚至就連那邊的富人區的不少房子都沒了屋頂。這顯然是爲了防火。可是這些地方原本住着的人呢,他們還會住在沒有屋頂的房子裡面嗎?尤其是那些有錢人他們會繼續住在那些沒有屋頂的房子裡?”
“將軍,您的意思是?他們的有錢人,還有值錢的東西很多都已經被轉移到城外的莊園裡面去了?我們只需要攻擊那些莊園,就能大大地動搖他們的防禦?”
“是的,尊貴的帕夏。不過敵人早有準備,他們的莊園在沒有大炮的情況下,也未必好打。所以我們法國的海軍陸戰隊也願意在這類行動中爲你們提供幫助。”特雷維爾海軍上將回答道。
塔伊普帕夏明白,法國人表現得這樣的積極,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在搶劫的時候分一杯羹。上次在的黎波里,這些“好處”幾乎全都落到了土耳其人的手中,據說這已經造成很多法國士兵的不滿。而在剛纔的進攻中,法國人的炮火支援總是來得又慢又不準確,甚至還有打在了土耳其人頭上的事情,那水平爛得,都接近土耳其人了。這裡面有沒有因爲分贓不勻帶來的問題,誰也不知道。
總之,法國人這次要求,搶劫的事情,大家要一起做。
塔伊普帕夏很想拒絕法國人,但是他又擔心法國人在此後的火力支援中繼續狀態不好。所以最終雙方達成一致,法國派出海軍陸戰隊和土耳其人一起登陸作戰,但是在後續作戰上,雙方都可以獨立作戰。也就是各搶各的,以避免雙方因爲某些原因發生矛盾甚至是衝突。
於是一批土耳其人和法國人開始在港口附近搶灘登陸了。
這些行動瞞不過巴巴里海盜,但是他們暫時也拿不出那麼多人來阻止這些土耳其人登陸。只能繼續守在城中。
突尼斯是北非少有的膏腴之地,這裡的氣候非常適宜油橄欖的生長,所以從當年迦太基時期,那裡就是重要的橄欖油產地,尤其是在城市近郊分佈着大片的油橄欖種植園。在那裡有數以萬計的油橄欖樹,尤其是近幾十年來,海盜生意越來越不太好做了之後,種植油橄欖更是成了突尼斯的艾哈迪帕夏的重要的財政來源。而他本人,以及他手下的官員和將領們也都在城郊有不少的種植園。
在發現土耳其軍隊和法軍登陸之後,艾哈迪帕夏一開始很擔心這些敵軍會和海上的敵軍相互配合,向着城市發起猛攻。於是趕緊調動軍隊,上城牆準備防禦。
“侯賽因,你覺得我們能擋住敵人嗎?”艾哈迪帕夏向站在身邊的指揮官侯賽因問道。
“帕夏,他們從那些位置登陸,不能攜帶大炮,如果沒有大炮,他們就難以對城牆造成威脅,有了城牆的保護,再加上我們手中也有新式的線膛步槍,我們能守住城市的。”
這個回答讓艾哈迪帕夏放心了不少,他拍拍侯賽因的肩膀道:“我的兄弟,防禦城牆的事情,我就全交託給你了。”
侯賽因馬上單膝跪下去向艾哈迪帕夏道:“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保護這城牆,絕不會讓敵人越過我們的城牆。”
然而,那些土耳其人並沒有向城牆發起攻擊,只有一隊百來人的土耳其騎兵來到城牆附近,在城牆上的大炮的射程外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監視城中的軍隊。然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動靜。直到當天傍晚,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這隊騎兵才掉頭離開。
在這段時間裡,侯賽因一度想要派出軍隊主動出擊,驅逐那些騎兵,但是艾哈迪帕夏擔心這裡面有法國人的陰謀,因此堅決地否決了侯賽因主動出擊的建議。
在這一整天裡,土耳其人將三千多人送上了岸。至於法國人,也上去了大約一個連。不過這些人登上陸地之後,並沒有立刻就向着他們的目標撲過去,而是在法國教官的指導下,就地修建營地和防禦工事,以防備海盜們可能發起的襲擊。不過這一夜海盜們並沒有發起反擊。此外,在這一天裡土耳其的騎兵也已經對附近進行了初步的偵察,在這附近一共找到了三十多處種植園。於是法國人和土耳其人就在一起爲如何分配這些攻擊目標開會。
在否決了諸如用剪刀石頭布,或者其他的賭博手段來分配目標的建議後(主要是法國人覺得土耳其人都是賭棍,而且賭品還不好,喜歡出老千。土耳其人在這個問題上,對法國人也有類似的看法),大家最終選擇了採用抓鬮的方式來分配目標。因爲這種方式相對的更公平一點兒。
第二天天才剛剛剛剛亮,土耳其人的那隊騎兵再次回到了昨天他們待着的地方,繼續監視城中的守軍的動靜。而其他的部隊則分別撲向自己的目標。
菲利普上尉是海軍陸戰隊的連長,在昨天晚上的抓鬮中,他抓到了一個叫做邁赫迪的莊園。當然,這個名字是他們後來才知道的,在這時候,他們還只是按照地圖上的標註稱它爲五號莊園。
今天一早,菲利普上尉便帶着他的連隊往五號莊園過去了。
依據昨天晚上土耳其騎兵提供的情報,五號莊園規模不小,在莊園外面有高高的圍牆,守護力量應該不錯。不過這也說明,在這個莊園中,應該有不少的好東西。想道這裡面的好東西,包括菲利普上尉在內,全連將士都士氣高昂。
雖然這些繳獲,不可能全歸他們。法軍是有紀律的軍隊,就算是搶劫,也有規矩。一切繳獲都是要首先交給國家,然後再由國家來統一分配的。要不然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出現敵軍敗退,法軍追擊,然後敵軍將各種值錢的東西丟得滿地都是,然後法軍士兵都去搶東西,然後敵軍一個反擊,法軍就打出了GG的事情了。
所以所有的搶劫到的東西,在理論上都需要造冊登記,然後上交國家。當然事並沒也不會白乾,國家會給他們頒發軍功章,並在復員退役後給他們提供很多的幫助。
在經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的行軍之後,菲利普和他的連來到了五號莊園附近。
“這就是五號莊園?這完全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巴士底獄嘛!就是窗戶更多一點,更大一點。”在看到五號莊園的圍牆之後,菲利普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這在北非其實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情。北非的治安狀況可不是法國能比的。即使是在王國時期,在革命前,法國國內也是不存在什麼大規模的能打家劫舍的土匪團伙。但是在北非這邊,馬匪什麼的,到處都是。
想當年,歐洲大陸上也是一度到處都是貴族們的城堡的。那是因爲那個時候,歐洲大陸上也亂成一團,貴族老爺們相互搶劫什麼的也幹得不亦樂乎的。所以那個時候,貴族老爺們都要住在便於防禦的城堡裡。
城堡這種建築,就宜居性來說,基本上是一塌糊塗。爲了滿足防禦方面的需要,城堡不能有太多的太大的窗戶,所以無論是採光還是通風都很差。住在裡面自然是非常的不舒服的。
因此,一旦歐洲的社會秩序開始好轉了,貴族們就紛紛的拋棄了城堡,搬進了舒適但是沒什麼防禦能力的莊園。而如今看看這座莊園,菲利普便得出了“他們的社會形態,正在從中世紀向文藝復興時代轉變的早期。只有這個時候,歐洲大陸上纔出現過這種兼顧了防禦,但是住宿條件又有了一定改善的建築。”
這座莊園和巴士底獄一樣,外面都是直立着的高聳的圍牆。這種圍牆,因爲受到炮擊之後,很容易就會成片成片的倒塌,所以在一兩百年前就已經過時了,如今誰家的堡壘都不會再有這樣高聳的垂直的圍牆了,但是用在北非,用來防備那些馬匪,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用。因爲那些馬匪,最重要的就是能來去如風。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法裝備大炮。而如果沒有大炮,那高聳垂直就成了巨大的優點了。
菲利普並沒有立刻發起攻擊,他只是讓一部分士兵先將莊園的大門堵起來,監視裡面的動靜,一面讓一個土耳其人去向那裡面的人喊話,要求他們立刻停止抵抗,歸順王師。而且那個土耳其人還向裡面的人保證,他們的合法的人身和財產權利都將得到保護。當然,到底什麼是合法的,什麼是不合法的,那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顯然,莊園裡面的人並不相信那個土耳其人的話,或者說,他們已經識別出了那個土耳其人的話術中的大坑。所以,他們用了非常直接的方式來加以回答:砰!
這一槍並沒有能擊中那個土耳其人,他就地一滾,就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事實上,在喊話的時候,他已經在腦子裡模擬這個動作好多遍了。
那個土耳其人靠着大樹的掩護,順利地逃了回來。一見到菲利普,他就用不太熟練的法語抱怨道:“我早就知道,這裡面的那些傢伙,是鐵了心要當叛逆的了。根本就不需要問。如果他們不是叛逆,爲什麼不自己打開大門來歡迎王師呢?”
“這是我們的規矩,這種儀式是不可缺少的。”菲利普解釋道。
畢竟法蘭西人是文明人,要遵守文明的規則。哪怕這些法則看起來很有點傻,但是在政治上卻是非常有用的。
“我們要給他們機會。我們是文明人,不濫殺無辜。不過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莊園的主人,毫無疑問的就是叛逆。現在他們已經開過第一槍了,下面就輪到我們了。”菲利普上尉這樣說着,便開始給手下的士兵們佈置戰鬥任務。
和北非常見的馬匪一樣,法國人也沒有大炮,似乎對於這道圍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對射的話,防禦者躲在窗戶後面,只露出一個腦袋,要想命中這樣的目標,相當的難。而進攻的法國人,雖然也能利用地形什麼的遮擋一下,但是和那邊還是沒法比的。所以對射的話,法國人肯定是非常吃虧的。
不過現在要拆遷這樣的垂直的高牆,能用的辦法也已經不再是隻有火炮一種了。比如說炸藥包就是一個相對便宜,而且又好用的辦法。
只是要有人冒着敵人的射擊將炸藥包送到牆底下。這很危險,說不定就會出現傷亡。不過法國軍隊也有一整套的,利用各種火力支援,將炸藥包送上去的模式。這套模式在演習中已經演練過多次了,但是真正用上,卻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