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姿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二小姐回過頭來,狠狠地盯着陳寶珠道:“死丫頭,別得意得太早,三妹妹那條腿是你害,我遲早要讓你還回來這筆帳!”
陳寶珠很佩服她這種顛倒黑白,嫁禍栽贓本事。她淡然道:“二姐姐,你可別忘了,昨天下午究竟是誰,揮着馬鞭鞭打我馬。睜着眼睛說瞎話誰不會,問題是你一葉障目能瞞到幾時?別以爲你與二嬸瞞天過海,就以爲天下太平,沒人敢說出去。紙終究是包不住火,除非你把全府里人都收買了。不過,我想有些人,你們是沒有辦法收買吧?”
二小姐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陳寶珠指是誰。但是陳寶珠居然擡出三房人來壓她,令她很是不爽。她想了想,冷笑道:“五妹妹,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哦,什麼瞞天過海啊,這是你與三妹妹之間恩怨,與我何干?!即便說出去又如何,大不了是三妹妹與你不和,想要捉弄一下你罷了,有什麼大不了!”
陳寶珠忽然有些替三小姐悲哀。聽二小姐此話語氣,看來三小姐是要被當作一枚棄廢棋子扔掉了。
以三小姐身世,不過府上一個丫環所生女兒罷了,沒有親生母親庇護,雖然跟了二夫人,得了半個嫡女地位,但是二夫人心思深沉,當她不過是一枚可利用棋子罷了。如果沒有利用價值了,二夫人還能如往常那般待她嗎?
再說了,現今三小姐好像十五了,卻連議親消息一個也沒有。二夫人難道能真心對她,給她覓一門好親事嗎?
特別是如今她斷了腿,以後可能會瘸着一條腿……
陳寶珠有些不敢想像,畢竟是十五歲如花年紀啊!
二小姐很冷血地說完。再不看陳寶珠,很傲氣地走過去了。
陳寶珠搖搖頭,她不想摻和二小姐與三小姐事情。不過,如果二小姐與三小姐心生狹隙了,是不是對自己有利呢?
至少可以斷了二夫人一隻翅膀,自己也少了一個處處針對自己對手。
爲了自己以後府裡方便行事,這個方法值得考慮一下。
陳寶珠來到後院時候,見後面停着好幾輛豪華大馬車,還有一輛稍小一些馬車。不用說,大馬車是專供小姐們坐。而小一些馬車則是給丫環婆子們坐。
各房夫人早早就到了。二夫人站中間,指揮着下人。三夫人帶着六小姐,四夫人帶着七小姐站一旁。四小姐母親是姨娘。當然不能一起跟着去,所以四小姐就帶着丫頭站邊上,顯得有些孤單。
陳寶珠看到此番情景,自然地走了上去,站到了四小姐身邊。
四小姐回過頭來。朝陳寶珠投了一個感激目光。
各房相繼上車。二夫人率先帶着二小姐先上,佔了一輛衆馬車突出顯眼馬車。三夫人攜着四小姐、四夫人攜着七小姐也相繼上車。等她們上了馬車,陳寶珠與四小姐這才上了車。後,自然是那些丫頭婆子了。
上了馬,後院門早已大開。幾輛馬車相繼駛出府第。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太陽從雲層中躍了出來。涼涼微風中。清寥街道上,只聽得馬鞭聲聲,馬蹄聲陣陣。一列馬車平穩地朝着昭武侯府駛去。
昭武侯府位於城北永風街頭,佔地幾千平米,裡面還有校武場,點將臺之類,昭顯着作爲一個武學世家風範。
昭武侯府離伯寧侯府並不近。馬車一路行去時候,看到道路上有不少像自己這般豪華大馬車帶着小馬車。想必是應邀那個官家吧。
一路上,四小姐再把昭武侯府人際關係跟陳寶珠再重複了一次。只是增加了一個內容。
四小姐神色凝重道:“今年荷花祭與衆不同一個地方,就是多了一個人物參加今年荷花祭。”
“姐姐說是誰?”陳寶珠看看四小姐神情,覺得有些奇怪。
“鎮國侯大公子。”四小姐道。
“爲什麼?”陳寶珠不解道,“此次荷花祭不是官府內眷聚會嗎?怎麼會允許外男入內?”
四小姐搖頭道:“其實這個鎮國侯大公子,也不算是外男,鎮國侯與當年昭武侯是表兄弟,所以,也算是內親。”
陳寶珠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即便是內親,男女有別,想必那個什麼鎮國侯府大公子也不會加入我們吧?”
四小姐笑道:“自是不會。這個大公子近十年未回家,此番纔剛回來。昭武王想見見他,所以一併請了。他即便來了,也是與昭武侯侯府其他公子一起,不會到我們這邊來。”
四小姐想了想道:“不過,我倒聽說,此人不守成規,自小便頑劣不化,不要說鎮國侯府,就連皇宮也被他鬧得天翻地覆。如今長大了,也不知性子收斂了沒有。如果沒有話,那我們就遭殃了。”
“那我們離他遠一些不就成了?”陳寶珠無所謂道。她相此番到外府去,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人少地方不去,偏僻地方不去,還有吵雜地方不去……這麼一來,還能碰到那個混世魔王不成?
如果這都能碰到話,可以去買彩票了。
姐妹倆正說着話,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什麼聲音,然後就看到馬車停了下來。再開動時候,卻是朝着左邊一塊空地閃了過去。
陳寶珠與四小姐對望了一眼,覺得十分詫異。四小姐掀開簾子,問前面趕車媳婦:“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趕車媳婦道:“前面是東宮華貴妃還有二皇子車隊,所以要避讓一下。”
聽說是貴妃娘娘與二皇子車隊,四小姐眼中綻出光芒來,退回到車廂裡,半撩起車窗就朝外看去。
陳寶珠覺得好笑,這不是纔剛清場嗎?娘娘與皇子車隊哪有這麼過來,四小姐未免猴急了些。
四小姐見陳寶珠正看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這個貴妃娘娘儀仗隊,我京城這麼些年,還真是沒有見過呢。”
爲避免四小姐尷尬,陳寶珠忙道:“四姐姐,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呢。這樣吧,我們一起看吧。”說完,還特地伸手把窗簾撩開一些。
後面有馬車也陸續停了下來。大家一樣懷着好奇心思,都撩開窗簾看看究竟是怎麼個莊重車隊。
而議論聲也開始此起彼伏。陳寶珠聽了一會,終於聽出了事情大概。原來是今天一大早,二皇子就陪着華妃娘娘到寺院上香,現是返程途中。
很,道路上馬上有了響動。兩排銀甲鋼槍鐵騎飛奔過來。站於大道兩旁,莊嚴肅穆,人羣裡議論聲一下子消失了。
陽光下,那些士兵端坐於馬上,腰桿挺得筆直,手中鋼槍太陽照射下閃着白花花耀眼光芒。見有人羣似要突破防線衝進來,就把鋼槍一橫,攔了行人面前。
不多久,大道另一頭就有反應。整條道上只聽得一陣馬蹄聲,鳳旗飄揚之下,一輛異常絢麗馬車徐徐駛來,兩旁各一隊騎兵,不用說這就是娘娘護衛了。
這些護衛當中,有一匹白馬異常吸引人眼球。馬上一名年約二十歲青年男子,身着金繡月牙白緞袍,頭戴紫金冠,粉面如敷,脣紅齒白,相當英俊。腰懸一把長劍,整個人顯得英氣勃勃,令人側目。舉手投足之間,隱約流露出一種與生俱來華貴之氣。
不同於一般侍衛,又能如此貼近於娘娘坐駕,不用說此人就是華貴妃所出二皇子了。
馬車緩緩自兩旁停泊車列中駛過,平穩有聲。四周發出陣陣暗暗驚歎聲,不用說也就是那些偷窺皇子俊容那些花癡官家小姐們發出來了。
馬車漸漸駛到了陳寶珠所位置。陳寶珠看到,四小姐臉上,已經流露出十足羨慕之意。她笑笑,心想這天下尊貴人儀仗隊,當然是頂級豪華,這也是皇室面子問題。
她沒有看馬車,只是隨意朝着馬車旁侍衛們掠了一眼。這一掠之下,她不由心中一動。那名白袍青年男子腰間,懸掛着寶劍甚是眼熟。
她自從買了斷水短劍之後,對世間名劍也作了一些研究。知道這世上有一枚寶劍,紋理雕刻極具功底,乍看之下猶如天空流雲涌動,十分奇特,此劍也因此而得名。
如今名劍就眼前,她下意識地就叫了出來:“流雲劍?”
她這一聲並不是很大聲,同車四小姐沒有聽懂,只是茫然地回頭看看她。但是剛剛過去那個白袍男子似乎聽到了。他微微勒住馬頭,朝陳寶珠這邊看了過來。
皇子這一舉動,馬上招致很多人浮想連翩。那些撩起窗簾朝外看官家小姐們紛紛嬌羞地低垂下頭,白晰脖子一下子變得粉紅。有甚者,已經做着白癡夢,猜想着尊貴二皇子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