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他,他就是先前她們一行人前往昭武王府路上,遇到那個二皇子。
只覺得自己手肘被人托起,沒想到這位尊貴二皇子竟然下了白龍馬,並且親自走過來扶起自己。陳寶珠倍覺詫異,但心裡卻有一種很奇怪感覺,理所當然地享受着這樣待遇,沒有絲毫惶恐不安。
怎麼會這樣呢?
唯一解釋,那就是原主沒有留給她關於五歲前所有記憶。如果那段記憶,原主能夠還給她話,那她就知道五歲以前,原主與這位二皇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這個身體原主到底與尊貴二皇子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陳寶珠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如此迫切渴望要恢復五歲以前記憶。
二皇子看到陳寶珠一臉迷茫神色,微微一笑。他是一個清俊男子,笑起來十分好看,透着一股儒雅氣韻。
他知道這位就是他以前老師女兒。早上見到她之後,他便吩咐下去,要這個小姑娘全部資料。下午時候,所有有關這個小姑娘資料很就送到了他手上。
其實,就算不去調查,他也知道是她。她模樣還與以前一模一樣,一樣漂亮,一樣機靈,一樣調皮。
他可以給她時間,讓她記起他。
他直起身子,正色道:“陳家小姐,你說,你有位姐姐等着救命,是嗎?”
終於說到正事上了。陳寶珠馬上點頭,對着二皇子寧王道:“王爺,事態緊急,我也沒有辦法。才驚擾了王爺。請王爺務必救家姐一命,小女子不勝感激。”
二皇子寧王微微一笑:“感激就不必了,只要你能記起本王,本王會高興。”
他轉過身來,對身邊佩着長虹劍少年問道:“李統領,你馬嗎?”
李雲璧含笑道:“王爺怎麼不知道我這坐騎本是大宛千里良駒呢?”
點點頭:“那好,李統領,你拿着本王令牌去,讓附近糧倉緊急調一輛馬車出來,就說是本王辦事要用。救人要緊。要。”
李雲璧微微愕然看了一眼寧王,再看了一眼寧王身後那個不怕死陳家小姐,接過寧王手中墜着黃色穗子令牌。朗聲應下,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尉遲兩兄弟一旁看着,他們從來就沒有看到過寧王對於一個小姑娘話如此上心,這兩個大老粗。憋不住話,一旁早就嘀咕開了。
一個說:“我說哥哥,你看今天寧王怎麼了,怎麼一下子這麼柔情了?感覺怪怪。我記得這幾年,寧王奉皇上之命平定大宛,那個地方漂亮女子多得是。也沒見寧王如此呀。”
另一個點頭附和道:“對呀,弟弟說得是,我也看着不對勁啊。難道說。寧王口味變了,喜歡起此等小女娃娃來了?”
只聽“啪啪”兩聲,一把白羽扇拍到了二人頭上,一個留着幾綹細長鬍須中年儒士馬上微側了半個身子。
尉遲兄弟頭被人拍,大怒之下。就要尋肇事者晦氣。擡頭一看是吳子用,馬上換上一副笑臉:“我道是誰啊。原來是吳大哥。吳大哥以後別用扇子打頭了,會把人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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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們兩個打清醒一些!”吳子用又用扇子拍了二人一下,“你二人再敢亂說話,我讓寧王縫了你們嘴巴!”
別看這個吳子用一副手無縛雞之力樣子,這人可是足智多謀,人家不興用武力,僅靠兩片簿簿嘴脣就能置人於死地。所以,尉遲兄弟是絕對不敢惹他。
尉遲兄弟嘿嘿笑着,果然再不敢多話。
那邊,寧王看着陳寶珠,柔聲道:“陳家小姐,你家姐哪裡?可否帶本王前去看看?本王手下不乏精通歧王之術,或許可以挽救令家姐一命。”
陳寶珠看看他身後之人,或粗或壯或文弱,各不相同。想着能跟寧王身邊人,當然是些能人異士。於是點頭道:“王爺,我這就帶你過去。”
寧王揮揮手,馬上有人讓出一匹駿馬出來。陳寶珠也不推辭,翻身上馬。
她姿態瀟灑利落,一氣呵成,場衆人都有些看呆,這才明白這個小姑娘爲何敢拉寧王駕,果然有些本事。
一旁吳子用則看了一眼寧王,再看一眼這名小姑娘,拈鬚微微一笑。
寧王似乎怔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珠兒已經學會騎馬了,而且還習得一身好騎術,當下微微而筆,也翻身上馬。
陳寶珠心急如焚,催馬一直往前。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清鴛等人。她翻身下馬,叫道:“救星來了,四姐姐有救了。”
桂香與清鴛擡起頭來,看到來人時,臉色頓時變了,正準備起身行禮。寧王已擺手道:“不必多禮,救人要緊,讓本王看看。”
看到一個女孩子竟然受了如此重傷,寧王微擰了眉頭,轉身朝後面道:“請吳軍師過來看看。”
吳子用搖着羽扇走了過來,寬大衣袖隨風飄揚,顯示出遇事不驚不躁沉穩。
他俯下身子,仔仔細細察看了四小姐傷勢,拈鬚沉思片刻,便到馬上取過一個藥箱過來。
陳寶珠沒有想到寧王隨從竟然隨身帶着藥箱,這說明了什麼。她不由擔憂地朝着身邊這位溫文儒雅男子看去。
似乎洞悉了陳寶珠心中所想,寧王微微一笑:“吳軍師醫術精湛,他帶着藥箱子,也是爲了以防萬一。比如像今天這樣突發事件,不就用上了嗎?”
寧王說得極爲平淡,絲毫不提自己,令陳寶珠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咬咬牙道:“王爺,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各路菩薩保佑。”
寧王微微一怔。他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樣話了?想到這,他不由微微地笑了。
吳子用果然有一手,不一會功夫,就幫四小姐傷口清了創,上了藥,幷包紮好。
然後,他從箱子裡取出一個小瓶來,倒出兩個白色丸子,讓桂香給四小姐灌下去。
後,這位儒士大筆一揮,寫就一個方子,替給陳寶珠:“陳家小姐,這是老夫開藥方,你照此抓藥,只需三副,包管令家姐傷口痊癒,一道疤都不會留下。”
陳寶珠雙手接過,道:“多謝吳先生慷慨相助。”
吳子用呵呵一笑:“不用謝我,謝王爺吧。”
這個時候,李雲璧也到附近借來了馬車。寧王轉向陳寶珠,說道:“這糧倉運糧馬車雖然簡陋一些,但勝過沒有。這個地方較爲偏僻,令家姐又急需回府靜養,你們就將一下吧。”
陳寶珠轉頭看去,見不遠處停着一輛很寬敝馬車,簡陋說不上,就是與民間租賃馬車一般無二,已經很好了。
陳寶珠感激地望着寧王,道:“寧王過謙了,只要有一輛馬車,只要能夠些家姐送回府裡去,即便是一臺牛車,驢車,我也感激不了。何況還是這麼一輛馬車呢。寶珠多謝寧王相助之情!”
寧王微笑道:“去吧。”
陳寶珠向寧王施了一禮,轉身向馬車走去。那裡,桂香與清鴛早把昏迷中四小姐擡上了馬車,就等着陳寶珠了。
陳寶珠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重摺了回來,對寧王道:“王爺,前面不遠處是一個斜坡,灑了一地碎琉璃,王爺如果經過話,要小心一些。”
寧王不由笑了:“多謝提醒。”
陳寶珠再次轉身,走向馬車。上了馬車,放下簾子那一剎那,見到寧王目光正朝着自己望了過來,不由覺得心中一陣溫暖。
看來,寧王是一個溫暖人。
她一定要找回屬於自己那份記憶。
或許是因爲車輪特殊製造,這輛馬車行駛起來十分平穩,即便是有些起伏地面,也絲毫沒有感到顛簸。
裡面寬敞明亮,設置是細心周到,軟綿綿錦緞墊子,坐起來十二分舒服,絲毫沒有硬繃繃感覺。薰是茉莉花香味香片,聞起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靠背墊子也是經過特製,靠上去就如家裡邊一樣。
四周掛着淡紫簾子,車廂上還掛着幾束裝飾用花束。這哪裡像是個糧倉用車,倒像是管理糧倉高層官員家眷專用坐駕。
趕車是一個三十上下媳婦,精明能幹,重要是有一手趕車好技藝。
見陳寶珠眼中閃着疑惑,她也不避諱,道:“這位姑娘,你可是有福氣,坐上寧王專用馬車了。近年來,寧王常奉皇上旨意四處查看糧倉存儲情況。爲避免太過於招搖,就造了這樣一輛馬車。放心吧,這車極好,我趕車技術也請姑娘放心,保證把姑娘與你家姐安全送達。”
陳寶珠放心不少,心裡面蘊含着一種說不出感動,輕輕點一下頭:“有勞。”
趕車媳婦再不說話,轉過頭去,輕輕揮動馬鞭,馬車載着陳寶珠,還有受傷四小姐穩穩當當地朝着伯寧侯府駛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