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本以爲諾森布里亞的隊伍需要法塔林協會的人去監督一下,否則沒準他們會殺掉見到的每一個人,但事實出人意料,他們纔是職業的掠奪者。
他們拷問所有人,以儘量不傷害到受害者的手法。他們搜尋隱蔽的藏身處,從村民挖掘的地窖,地道。森林中的樹屋,山上的洞穴中等等把這羣可憐人連同他們的財富掏出來。
這羣即使在夏日也穿着毛皮的野蠻人很少說話,卻做了最多的活計。他們攻打那些有着防禦能力,傭兵們不願意花費力氣去進攻的地方——小城堡,教堂,農莊,自發建立的營寨。
辛苦工作換來了驚人的財富,農莊裡裝滿糧食,房舍裡全是財寶,營寨的主人非常富裕,他們掠奪了成隊的運貨馬車,馬匹,豬,綿羊和其他牲畜。
他們來去如風,每個人都帶着額外的三匹馬。每一次回到這個負責把掠奪財務運回法塔林的港口,他們的每一批馬都裝的滿滿的,甚至有不少人在他們隊伍的後面撿拾掉落的錢幣。
他們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貪婪,或者說眼界太低。白恩看見他們甚至不放棄農民家中的鐵鍋和銅板。
白恩懷疑他們沒按照跟阿門加農的約定上繳應該繳納的收入。不過當他們一回到這裡,就豪吃痛飲,瘋狂地消耗白恩晚於米婭拉拉購買的美酒和食物,直到他們酋長召喚他們出發的號角聲再次響起。
最關鍵的是,他們似乎也不太在意錢財,更重視那些牲畜。這讓白恩對他們又愛又恨,不過當他們開始購買一些淘汰或者因爲損壞而維修好的盔甲,武器和圓盾後。白恩對他們只有愛。
由於他們到來的時間太晚,法塔林協會並沒有來得及讓矮人打造適合他們的裝備,所以當他們把白恩軍械庫裡的裝備掃蕩了一圈後,白恩認爲他們纔是最可愛的人。
從新魯恩出發的軍隊全部都開始在這座男爵的城堡周圍駐紮,等待魯恩公爵的隊伍來到。魯恩公爵領地上那些對貧窮的恐懼遠遠大於死亡恐懼的人開始匯聚在軍營四周,提供這些揮霍財產的士兵們相關的服務。
軍營和來做各種生意的平民搭建的窩棚混雜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烏煙瘴氣的小鎮。對於傭兵們來說,他們很安於現狀,不管怎麼說,既然不用打仗也能拿到同樣的薪水,又何必自找麻煩。
白恩處於一直纏繞在他內心深處的受迫害妄想症之中,建立了一個非常堅固的營盤,在四周佈滿了崗哨,任何人想接近法塔林軍營三百碼內,都必須提前表明身份,不然就會享受白恩先殺再問命令的招待。
安塔拉特姆用他的法力加強了崗哨的警戒範圍,他發現有幾個探子偷偷摸摸地潛伏在我們的外圍偵查線內,便立即通知了白恩。白恩則選擇召集法塔林協會的成員準備商議一下。
當兩人在指揮大帳內找到黑麋鹿的時候,黑麋鹿正在跟幾個帶兵劫掠返回的指揮官玩一種伊斯塔尼亞的遊戲,通過猜桌面上所有人壺內的骰子點數來對賭,如果你唬住了其他所有人,你就贏了。
黑麋鹿很不幸地在桌上只剩下幾枚金幣,而其他人都至少有一堆。
白恩把玩牌的其他人驅散,將地圖鋪在充做遊戲桌的指揮長桌上。
“嘿!我正要來把大的,準備翻盤呢。”黑麋鹿不滿地抱怨道。
“是嗎?那真是抱歉了。”白恩不鹹不淡地說道。
“我認爲翻盤的可能性不大,尤其在其他人聯合起來作弊的情況下。”安塔拉特姆盯着桌上的骰子說道。
“作弊?”黑麋鹿順着安塔拉特姆的視線看向那幾個人被白恩驅散時沒時間拿的骰子。撿起其中一個,拇指和食指加大力度,捏碎了它,骰子中心有一個眼淚大小的金屬小球。
“我要宰了那羣混蛋!”黑麋鹿咬牙切齒說道。
“行了,就當聯絡你和部下的感情了。”白恩頭都沒擡地說道。“再說你賭博的時候不檢查下賭具嗎?”
黑麋鹿用白恩聽不懂的話咕噥着,不用聽懂也知道他在詛咒那幾個指揮官。不過他也明白,這種小利沒必要去糾結。畢竟那些傢伙還要帶着士兵去爲法塔林協會賣命。
“他們在哪?”白恩向安塔拉特姆問道。
“西邊這裡有兩個,北邊有三個,東邊這兒還有兩個。還有一個我不確定是不是,離的比較遠,在這裡。”安塔拉特姆指着地圖上的幾個點說道。
“北邊的可能是敵人的探子。其他位置的沒準是想報復咱們的傭兵。”白恩看着地圖上的位置說道。
“要解決掉他們嗎?”黑麋鹿正好有火氣沒地方發泄。
“還是夜裡撤掉崗哨,趁機離開這裡?”安塔拉特姆想的更遠一些。傭兵們和最先從新魯恩出發的軍隊都匯聚在這裡。如果法塔林的軍隊可以偷偷從這裡離開,就可以提前去掃蕩這座男爵城堡到穆羅斯港之間的村鎮。
“你們覺得呢?如果提前溜走的話,我們沒準要面對穆羅斯港的軍隊,運氣不好撞到奧格伯恩公爵的軍隊就麻煩了。”白恩想了一會,想明白安塔拉特姆的想法後說道。
“迪恩跑到哪去了?”白恩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法師沒在這裡。
“……”安塔拉特姆的臉色有些不對。“我想他沒準去解決那些探子去了。”
“什麼?”白恩驚訝道。
“他是白癡嗎?”黑麋鹿拿起自己的長弓,試圖衝出去找迪恩,但又想到自己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去了哪個方向?”
“你們剛纔叫我?”迪恩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說話間迪恩從帳篷外面走了進來,他把一個人扔帶白恩腳下,隨後又朝帳篷外面比了個手勢,幾名士兵把捆好的俘虜推了進來,隨後猛然把他們按住他們的肩膀,讓他們跪在地上。
“只有四個?”白恩問道。
“有三個試圖逃跑的殺了。”迪恩淡淡地說道。“還有一個離得太遠,騎馬跑了。我看他是朝着東邊那羣傭兵營地方向逃的。”
“那這四個有什麼用?”黑麋鹿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俘虜,有兩個打扮成了小商人,另外兩個則明顯是戰士。“拷問消息嗎?”
“你從來不關心戰爭中的事對嗎?”迪恩反問道。
“直說吧,別繞彎子了。”白恩見黑麋鹿被迪恩問住,直接開口說道。
“拷問消息當然要做,”迪恩解釋道。“晚上帶他去周圍轉一圈,或者陪咱們烤烤火,然後把屍體扔出去。那些人就不會浪費時間琢磨咱們是怎麼發現探子的了。”
“有意義嗎?全伊斯塔尼亞都知道咱們有着數量不少的法師。”白恩覺得似乎多此一舉。
“比不做好,”安塔拉特姆思考了一會說道。“如果他們不知道我們可以通過魔法找到他們的探子,他們在發覺前派的探子都會被我們提前發現。”
“那現在幹掉這些探子的有什麼意義嗎?”黑麋鹿有點繞不過彎來。
“這是一個警告而已。”迪恩保持他一直以來的態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