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一路避開柳察昭的眼線出府,她身上揣了匕首,就是以防木月和羽生在蘇府外面蹲守,不過也不知是夜色太晚,還是其他因素,慕容夕一路走向軒轅琛的深宅時,並沒有人來襲擊她。
軒轅琛此時正躺在牀上思量如何得到黑魚草,就聽見外面的動靜,他躺在牀上,握緊了手邊的長刀,氣定神閒的等着那人自投羅網。
慕容夕找到軒轅琛的房間推開了門,軒轅琛聽見這般大的響動,猜測可能不是賊人,便坐起身來,就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軒轅琛嘴角露出笑意,慕容夕卻是一臉嚴肅的坐上軒轅琛的牀前道:“我時間不多,問幾個問題就走。”
她直接問道:“宇文芙笙是你什麼人?”
軒轅琛挑了長眉,也沒準備對着慕容夕瞞下去,回道:“她是金國的探子,十年前來的大越。”
慕容夕就猜測到軒轅琛和宇文芙笙的關係不一般,只是沒想到,大越現在最受寵的郡主,居然是金國派去的細作,如果這樣想,那當初的傅祁晏,只怕也是軒轅琛放在大越的一個眼線。
但是現在的形式卻對他們很有利。
“這樣很好,現在宇文芙笙已經得到了黑魚草但是她卻向我打探你的情況,你還沒有和她聯繫過?”
軒轅琛擺了擺頭:“不到特殊的情況,我不會聯繫她,她是我埋在大越最重要的棋子,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啓用。”
慕容夕明白軒轅琛的顧慮,畢竟這裡是大越的地盤,人多眼雜,稍有不慎,他們這些年的苦心經營或許都會毀於一旦。
可是現在皇室裡面只有兩株黑魚草,一株就被宇文芙笙拿走,另一株在皇宮內院只怕更是困難重重。慕容夕將這些利弊都說給了軒轅琛,軒轅琛點頭:“之前只知道這黑魚草珍貴,沒想到如此稀有。”
慕容夕一笑:“好在,我們自己人手上握着一株,這便是要容易多了。”
軒轅琛看向慕容夕,她的眼睛裡閃着光芒,好像是以前對着他沒有的,他心下一柔:“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可以推我去前院走走。”
慕容夕望了望天色,離天亮還有很長的時間,遂點點頭,扶着軒轅琛坐上輪椅,推着他去了前院。
“此處倒是風光獨好。”前院裡有一個池塘,旁邊種滿了金桂,微風一拂,金桂便往下掉,金色的桂花平鋪在池面上,伴着月光,別有一番滋味。
“這些東西都是左炙在讓人弄。”軒轅琛之前從未認真欣賞過,今日慕容夕一提,他倒是覺得此處風光還真是不錯。
慕容夕笑道:“左炙是個心細的人。”
聽着慕容夕這樣的誇讚,軒轅琛擡頭望向她:“不如說說你最近的事,你怎麼逃離的那倆人,又是怎樣進的蘇府。”
兩件事一串聯,就讓慕容夕想到自己在摔下懸崖之時,內心所想,她的臉色一紅,別過了臉去道:“也沒什麼好說的,說出來成不了志怪小說,也不是什麼傳奇。”
“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個傳奇。”
慕容夕轉頭便又是掉入了軒轅琛的眼裡的旋渦,軒轅琛撫上她的手,將她按坐在池塘邊的大石上,捧起她的臉,四目相對,慕容夕別過了眼,忍不住道:“石頭上很涼。”
軒轅琛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的破壞氣氛,又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坐在自己的腿上:“那現在呢?”
慕容夕感覺到軒轅琛的腿上的溫度,盯着他道:“現在太熱了。”
軒轅琛攬向她的腰肢,整個人環住她問着她道:“現在是不是更熱了。”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慕容夕看着他宛如雕塑的臉,五官分明,濃墨重彩。她輕輕咬上了他的脣:“你在調戲我。”
軒轅琛壓住她的頭,吻住她:“你在向我耍流氓。”
二人你來我往,吻得好不激烈,軒轅琛將手伸入慕容夕的薄衫之內,慕容夕揪住他腰上的肉:“你要再敢往前一步,我要你好看。”
軒轅琛對着她眨了眨眼:“難道我現在還不夠好看嗎?”
慕容夕揪住他的領子,半咬着脣:“還差一點。”
軒轅琛忍不住一笑:“夫人的標準果然是高,看來這大陸之上,除了我,也沒有人能滿足夫人的這些要求了。”
軒轅琛確時長的好看,不是沈彥之那種溫潤如玉,陌上公子,也不是顧榭堯那種青衣白衫,儒雅溫柔,更不似夏子鈺那番顛倒衆生,驚鴻之像。
他的面容清俊而含着冷厲,一雙眸子裡不是常人眼睛裡的死水,裡面像是一片汪洋大海,倒映着星光。只消看上一眼,就難以再移開雙眸。
慕容夕哪裡容得他這般得意,當下便想走,卻又被軒轅琛拉回,哪知輪椅後面卡着一個石頭,倆人一時重心不穩,和着輪椅一起翻到在地,軒轅琛護住慕容夕往前一滾,慕容夕就被壓在了軒轅琛的身下。
他們二人的旁邊就是月光映照的池面,凌凌波光,空氣中滿是金桂帶來的甜膩香味,氣氛裡夾雜着幾分曖昧,慕容夕望着軒轅琛,軒轅琛也望着她,倆人一時無話,可彼此的心裡卻都在打鼓。
“王爺,你……”聽到前院有響動,左炙迅速從牀上起身,來到前院,卻看到這樣一番場景,連忙捂眼:“我什麼都沒看到。”
可是他的指縫卻大開,一隻眼睛露了出來。
軒轅琛看了他一眼:“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左炙迅速轉身,聽到軒轅琛的一句滾,如蒙特赦,趕緊走了。
他聞着空氣裡的香味,想着莫不是過錯了季節,不然怎麼本該蕭瑟的秋天,空氣中的味道卻像春天一樣呢?
慕容夕推了推軒轅琛:“你把他罵走了,誰扶着你起來。”
軒轅琛笑道:“那就不起來了,以前人家都是以天爲被,現在你以我爲被,以地爲牀,你看怎麼樣?”
慕容夕忍不住懟道:“你要是有天一樣寬闊的身軀,我倒是無所謂,但現在就你這身板,還是算了吧。”
軒轅琛聽着此話,直接就趴在了慕容夕的身上:“難道現在不夠暖和嗎?”
慕容夕感覺到軒轅琛全身的炙熱,只覺得臉色漲紅,別說暖和,她現在就感覺被一個火爐包圍着,全身都在冒汗。
“旁邊就是池子,你要是敢亂髮情,我就讓你去冷水裡泡一夜。”
聽着慕容夕的威脅,軒轅琛淡淡道:“池塘裡的冷水,我泡過一夜。”
他的手伸向慕容夕的胸部,慕容夕怒不可遏,沒想到軒轅琛只是從她胸前拿出了那個笛子,對着她道:“只是爲了,去撿回這個笛子。”
慕容夕看向那個笛子,別過了眼,不自在的道:“這是你自己扔的,跟我沒有關係。”
軒轅琛把住慕容夕的臉,讓她看向自己:“怎麼跟你沒有關係,我做了這攝政王數載,還從未爲一個女人跳入池塘,弄的滿身污泥,狼狽不堪。”
慕容夕聞此語,就是一挑眉:“那是你見的世面少,討好一個女人的方法有很多種,而真情這個方法,要到最後的關頭才用纔有效,一上來就是真情,難免會讓人產生膩味之感。”
軒轅琛舔了舔脣:“時至今日,你還是認爲我是虛情假意?”
慕容夕一把拉住軒轅琛的衣領,翻轉過身,湊到他的耳邊輕聲道:“是假意,還是真情,你心裡明白,我也明白,感情這種事需要磨合,誰會對一個人一見鍾情。”
“你對我,我對你,難道不是一見鍾情嗎?”軒轅琛挑眉看向慕容夕。
“是,可我一見鍾情的是你的容貌,你初次見我時,是什麼感覺呢?”
軒轅琛不假思索答道:“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這就對了,所以我纔不答應嫁給你,以色侍你,我能得幾時好,我看中你的容貌嫁你,可是你也會有老去的時候,到時候也不見得你會讓我另覓他人吧。”
軒轅琛饒有趣味的撫上慕容夕的臉:“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女人。”
慕容夕拍了拍軒轅琛的臉:“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男人。”
慕容夕從他的身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軒轅琛將手放在腦後看着她:“你又不準備管我了?”
慕容夕擡頭看了看夜空,笑笑道:“今晚月色很好,王爺可以坐在這裡賞月,等着什麼時候被你罵走的左炙發現你,再把你推回房間,我還要事在身,告辭。”
軒轅琛看着慕容夕離去的背影,望向了明月,腦海裡就出現了第一下在月下見到慕容夕的場景,當時美色襲人,他是覺得此女子不錯,可是再到後來,他的心裡未必沒有真心啊。
軒轅琛覺得自己有點委屈,真心不被美人識,但後來轉念一想,自古的奇女子,也沒幾個是好追的,這樣寬慰自己一番,就閉上了眼眸,等着已經睡着的左炙,什麼時候能夠醒來,發現他家的王爺還躺在池塘邊等着他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