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算賬

玉嬛回到慕容府之時,已是失魂落魄,淚流滿面,沒走一步,就高喊:“老爺,小姐死的冤啊,老爺。”

下人們見到此狀,紛紛不知所措,只能叫來慕容信自己定斷。

慕容信看到玉嬛抱着骨灰罈子,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對着她道:“這是誰的盒子啊?”

玉嬛抽泣:“這是小姐的骨灰,攝政王將小姐帶回去救治,沒想到小姐沒有挺過去,就,就,死在了王府。”

慕容信感覺眼前一黑,有喪女之痛,但更多的還是怕軒轅琛怪罪。

他顫抖着手問:“那王爺可有什麼話說?”

“王爺說,小姐在他府上去世,他將屍體燒成骨灰分成兩份,他要自己留一份,讓奴婢帶着剩下的一半回來。還說讓老爺將小姐風光大葬。”

聽着軒轅琛沒有多少責怪之意,慕容信這才放下心來,想了想再次確認道:“你確定小姐真的死了?”

“是奴婢親眼看着火化的。”

柳姨娘鑽出來道:“王爺這麼心疼大小姐,怎麼可能連一個全屍都不肯留了,竟讓人火化了去。”

玉嬛恨恨道:“那是因爲小姐彌留之際還想着要回慕容府,而王爺又想要留着小姐,如果不火化,難道還將屍體分作兩半不成。”

慕容信聽了,對着柳姨娘呵斥道:“這件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又來質疑攝政王,難道人家堂堂一個王爺,還要拿這種事情騙我們不成。”

柳姨娘始終覺得不對勁,但是又聽着慕容信的呵斥也不好再多說,只能任由慕容信捧着慕容夕的骨灰開始大操大辦。

皇宮之內,軒轅非正在批着奏摺,就聽見來人稟報慕容夕的死訊,皺眉道:“怎麼死的這麼突然?”

“聽說是慕容信一怒之下讓人懲罰慕容夕,但是不知道怎的,手下的人下手沒個輕重,竟就將人活活打死了,現在慕容信已經處決了那兩個下人,正在辦慕容夕的祭禮。”

軒轅非想着那樣一個美人,竟然就這樣香消玉殞,頓時覺得可惜,認爲慕容信一點都不顧父女之情,不會憐香惜玉,實在該罰。

這時另一人道:“皇上,還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說。”軒轅非停下了硃筆。

“攝政王拿走了慕容夕的骨灰,只不過拿走了一半,另一半還是歸慕容府所有,現在京城大大小小都在傳攝政王的癡情。”

軒轅非嗤笑:“他那種不近女色之人,真不知道最近是發了什麼昏,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了慕容夕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不過這樣也好,他娶了張賢重的女兒,卻對着慕容信的女兒癡情,朕就坐山觀虎鬥,來個漁翁得利。”

下面的人紛紛道:“皇上真是好智謀,奴才們佩服啊。”

這件事情一傳出,的確是令着張賢重頗爲懊惱,本來慕容信與他素來不和,朝堂之上也常有爭端。之前聽說攝政王要娶慕容夕當平妻他已經很不滿了,可是張瑤自知在府中難過,認爲不要讓張賢重惹軒轅琛生氣才爲最妙,他的火氣也就被滅了下來,可是現在這樣一出,男人好色可以理解,可是你癡情就有錯了。

張賢重跑到攝政王府門前來興師問罪,想當年,他一人單槍匹馬前去救下在前線難以突破重圍的軒轅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記得他當時爲了救軒轅琛所留下的三十二處傷口,裡面有箭傷,有刀傷,真是九死一生,軒轅琛實不該這樣對她的女兒來報答他的恩情。

軒轅琛對張賢重因爲那件事後也是一直以禮相待,直到他逼迫軒轅琛娶走他的女兒,處處以老丈人的身份,插手軒轅琛的事後,軒轅琛對他的態度就有很大的轉變。

聽到張賢重前來,張瑤很是高興,她無法確定慕容夕到底死沒死,但是軒轅琛假裝消沉的模樣,卻成功騙住了她,她現在一心想要張賢重爲自己主持公道,挽回軒轅琛的心。

“張將軍來了。”軒轅琛正在室內與慕容夕下棋,左炙卻來報張賢重到府上,本來他和慕容夕還算融洽的氛圍,瞬間又處於一種僵持狀態。

張賢重倚老賣老,摸着鬍子道:“王爺應該叫我一聲岳父吧,不然還讓老臣認爲自己的女兒嫁的不是王爺。”

軒轅琛閉口不言,既沒有叫岳父,也沒有反駁張賢重的話。

張賢重見着軒轅琛如此模樣,眉宇間顯出深深的溝壑,怒斥道:“攝政王,你要是不肯好好對我女兒,爲何當初又要答應老夫的要求,老夫可沒有強逼你。”

張家子嗣稀薄,到了張賢重這裡,就只有張瑤一個閨女,他若是不疼惜她,還能疼惜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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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琛抿着脣,喝下一口茶,良久才道:“當初是你女兒……”

“爹爹!”張瑤突然下跪,把張賢重嚇了一跳,趕忙扶起她:“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啊。”

“不,爹爹,你不要再質問王爺了,都是女兒不好,王爺想納其他的人也是應該的,請爹爹回去吧。”張瑤的本意是想讓張賢重快快離去,免得到時候她設的局都被拆穿,但是張賢重聽着她的話,卻以爲她在攝政王府裡受盡了屈辱,問道:“你告訴爹,他軒轅琛是不是欺負你了。”

張瑤搖頭:“沒有,爹,這是我和王爺夫妻之間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快快回去吧。”

“不行!”張賢重抽出了刀,張瑤握住他的手腕,驚恐道:“爹,你想做什麼?”

“我要讓他攝政王知道,我們張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軒轅琛,你竟然有種欺負我女兒,那好,前面我對你的恩情都一筆勾銷,就當我救了一頭白眼狼,現在你出來與我單挑,要是我贏了,我要讓你把慕容信那隻老狐狸的女兒的骨灰給我送回去,你娶的是瑤兒,你家的祖宗墓埋的也該是她。”

“爹,我求求你別說了,你快走吧,王爺大病初癒,怎麼可能和你在這動武,而且你這是以下犯上,是會受罰的。”張瑤眼看着形式越演越烈,已經不能收住了,心裡不禁着急起來。

軒轅琛見此,對着左炙道:“讓所有人都出去,我要半理之外不見人。”

“是。”左炙聽從軒轅琛的吩咐,將所有下人和守衛都趕了出去,正堂之上,就只有軒轅琛,張賢重和張瑤三人,張瑤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軒轅琛起身對着張賢重抱拳道:“老將軍之前的救命之恩,軒轅琛沒齒難忘,老將軍若是想與我鬥一場,可以,但是我要先說明一件事。”

張瑤聽到要呼之欲出的真相,身體在不斷的發抖,尖叫道:“王爺,你明明答應過妾身,此生此世,都不會說出來的。”

軒轅琛看了她一眼,道:“本王是答應過你,但是本王現在很懷疑那件事情的真實性,所以需要向老將軍求證了。”

張賢重被這兩人給弄糊塗了,皺着眉道:“瑤兒,你是有什麼事瞞着爲父嗎?”

“我……”張瑤說不出口,張賢重爲人敦厚,要是知道那件事,肯定就會羞愧不已,讓她離開的。可是她好不容易纔進了攝政王府,怎麼就能夠這樣離開呢。

張瑤開始喘不過氣來,張大着口,想要呼吸,張賢重被她的狀況嚇着了,連忙扶住她:“瑤兒,你怎麼了?”

“爹,我,我難受。”張瑤說着說着就癱軟下去,軒轅琛上前點了她的穴位,讓她不能動彈,爾後隨意做了把脈的樣子道:“無事,只是被我要說的事嚇着了,我說了就好了。”

張賢重猜疑道:“我怎麼不知道王爺還會把脈?”

“之前學的。”軒轅琛在張賢重眼前撒謊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他知道張瑤在弄什麼鬼,她這樣遮遮掩掩,反倒堅定了他要弄清事實真相的決心。

張賢重遲疑了一會,道:“那王爺請說吧。”

張瑤霎時睜開了眼睛,想阻止軒轅琛,但沒想到自己居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了。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設下的局被告破。

“請問老將軍,張瑤每次出行可都是有士兵守護?”

“是。”張賢重樹敵甚多,怕殃及女兒,從來都是派人守着的。

“那有沒有過一次,張瑤是沒和士兵在一起的。”

“從來沒有,老夫給她講過這士兵的重要性,她自己也很乖,從來不逃離士兵監視的範圍。”

“是嗎?”軒轅琛看了一眼張瑤,張瑤眼角藏淚,把臉撇向一邊,她不敢看軒轅琛和張賢重的臉。

軒轅琛解開了張瑤的穴位,對着她道:“既然是你自己編纂的故事,想必現在也是記得老的很,就你親自給老將軍講講吧。”

張瑤羞愧的在張賢重面前低下頭,道歉道:“爹,是女兒有負你的教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啊。”張賢重急得不得了,張瑤咬着脣,輕聲說了一遍。

軒轅琛之所以會娶她,是因爲她在樹林之外安排了一場強姦的戲碼,然後巧遇軒轅琛,她一直哭訴不會有人再娶自己了,她的父親也會因爲覺得她身子不潔而感覺有辱門楣將她趕出家門,她搬出張賢重對軒轅琛的恩情,就這樣逼迫軒轅琛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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