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瑕沒過多久就穿上了真正的結婚禮服,說快也快,因爲她和唐仁只談了很短時間的戀愛,說不快也不快,他們認識的時間畢竟不短了,有些人選擇在熱戀的時候結婚,覺得這樣很快樂,而這天對於毓籬來說卻有些可悲,因爲一切不僅要平凡的開始,更要平凡地結束了,她看着穿上婚紗的無瑕,真的美若天仙,女人最美就是這一天了,然而今天的她,和穿上吳均然準備的婚紗是完全不一樣的。
賓客們陸陸續續地到達外面的會場,開始享受花園裡的流水自助,小苑突然屁股着火似的跑進來,雖然她不是伴娘卻能隨便出入新娘的化妝室,“他真的不是人類,世界上不會有那麼……不行,帥不能形容,要怎麼形容纔好啊?我應該去學文學的,無瑕姐,你老公即使本來就很帥,今天更帥,可是跟他比的話,雖然你今天結婚,可是我還是要說,他輸了哦,天哪,錢承,我此生再也忘不了這個名字了,我握到他的手了耶……”
“又來了,別再說自己受到過吟風的高等教育。”無瑕說。
“可是……”
“就算他是納西索斯轉世我也不會後悔了。”
“不是要你後悔,是他說想見你一面,因爲我實在無法抵禦跟他握手的誘惑,就答應了。”
“哈?”
小苑跑到門口打開門,秦城一身黑色西裝穿得很隨意,襯衫釦子解開了三顆,毓籬看向無瑕,無瑕點了點頭,毓籬便和小苑出去了。
“怪不得小苑那個樣子,如果新娘子不是我,估計也會動心了。”無瑕心情好像很好。
秦城關上門,“要找吳均然的證據不太容易啊。”
“簡單就不會拜託你了,不過你就是來跟我說這個嗎?我今天只想結婚。”
“老哥叫我來送樣東西給你,還勸你萬事小心,又善良又聰明又能打又有王者氣度的人很危險的,總之,新婚快樂。”
“謝了,老哥讓你帶任務來了嗎?”
“不是。”他托起手中的盒子,“打開看看吧,結婚禮物。”
無瑕打開盒子,是個冷凍盒,裡面是一對可愛夫婦的……“冰雕?”她擡起頭,滿臉疑惑。
“老哥特意讓技術組做了這個盒子,又不惜寒氣襲身,在千年冰洞裡待了幾天,做出很多作品,都不滿意,最後選了個幼稚一點的,說他的無瑕一直那麼要強,都沒做過一個孩子和小女生,可愛的比較好。還說‘我的心太粗糙了,即使想送一件柔和的禮物,也離不開手中的利刃’,樣子有些難過,像嫁女兒一樣。”
無瑕的眼睛望着冒出的寒氣卻熱熱的:“我還以爲他會怪我真的喜歡上唐仁。”
“他也會有點怨言吧?養了這麼多年,突然就是別人的了。”他漸漸遠離她陶醉其中的那個小小的世界。
無瑕的餘光沒有捨得離開他的背影,“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得到他的祝福。”
秦城回頭笑了笑,然後果斷地離開。
阿景、小漫和奇迷爾剛從希臘回來,家也沒回就徑直奔向了北京,影風兄妹幫忙找好了房子便在裡面等他們接風了。找一個既不是公寓,人又少的獨樓還真不容易,不知道以前阿景是怎麼一天就找到的,兩年沒見,他們一直在旅行,從希臘回來,會不會變得像黑人一樣了?兩年間是不是見過了很多各界的武林前輩,功力進步到什麼樣子,滿腦子都是遐想。
“哥啊,我說你真是傻瓜,分開的時候沒有抓住,不怕阿景變心嗎?大千世界多麼精彩啊,兩年不見還彼此念着對方的情侶幾乎不存在,何況你們還不是情侶,小心她帶個男朋友回來啊。”
影風如莫名遭雷劈了一下一樣,“不會吧?”
影飛以嘲弄哥哥爲樂,“話說,你記不記得兩年前在海濱酒吧,你都說了些什麼話啊?”
影風搖搖頭,緊接着心慌起來,是啊,影飛說的一點沒錯,這麼長時間沒見,別說柯南那傢伙還會不會看得上他這種角色,連找話題都是問題吧?她們會說一些周遊列國時的心得吧,會提起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典故吧,連風土人情都改變了吧,會不會變得很尷尬呀?
門鈴響了,影風急三火四地跑過去開門,出現了!
不同!這三個人,完全不同了!
“呦,化療,這個髮型蠻適合你嘛。”阿景像進自己家一樣大步走了進來,儘管這裡本來就是爲他們準備的家。
影風還愣在門口,小漫酒紅色的公主卷被女性荷爾蒙滋養得更加鮮亮無比,面容更加尊貴和妖嬈,出現在人眼前的氣場都能傾倒衆生,美豔不可方物,而奇迷爾,迷離雖然沒從他眼中完全逝去,但是結合了充足底氣的他整個人提升了個高度,他已經完全融入人類的世界了吧,至於柯南,真的有些不忍心叫柯南這個不加修飾的外號了,她的神態深不見底,發育也在最高峰時展示出了傲人的成績,容貌自不用說了,骨子裡多了女性獨有的嫵媚,神一般的灑脫甚至在走路甚至呼吸時都會波及到你的神經。
“愣在那幹什麼?”阿景回過頭,直笑道人的心坎裡,這兩年的分別瞬間恍若無物,說再見還是昨天的事一樣。
影風笑了笑:“你們幾個都不會曬黑的嗎?”兩年間,他除了髮型之外,外貌也有些許改變,不過上天總是很偏愛這樣的人,這個帥氣的男孩已經成長爲英氣逼人的男人了。
“影飛,你變漂亮了!”阿景叫道。
影飛歪歪頭,“你也是啊。”她比過去開朗得多了。
“沒看到聚傑是不是有點失望啊,小漫。”
“不會啊,他不是要訓練嘛,看到你們就很高興了。”
“那聚傑可是要失望了啊。”
大家圍坐在書房裡,阿景播放了電腦裡的文件,“根據華家的監視器在大門口拍到了錄像,加上了完大師的意思,很明顯,錢的位置已經暴露了。”
直奔主題!果然,她們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所以華家已經不安全了。華老是什麼態度?”小漫問。
影風不以爲然地笑笑,“了完大師應該告訴爺爺了,不過爺爺並沒有表態,前些天聯繫就中斷了,秘書還說公司裡有非常重要的事卻找不着他的人,我想大概是想讓我自己解決來磨鍊我吧,已經二十歲,不能什麼都靠爺爺了吧。我的意思是,兵分三路。”
小漫點了點頭:“阿景留下來調查神兵的事,奇迷爾接應你;我回華家探探路子;大家再想辦法。”
“一個人太危險,讓奇迷爾陪你去,阿海吵着要來,我想電腦的事還是他比較在行。”阿景說。
“阿海?你不怕他有危險嗎?”
“我會保護他啊,而且他那個人說來就來,你又不是不知道。”
“果然少林寺還是我去比較合適,我帶上影飛,這樣比較安全。”影風說。
“哥。”影飛當了半天局外人,“家是不是可能被搜?”
影風也露出少有的心有不甘的表情點點頭,“華家和吳均然之間的戰爭其實劍派中人大都會選擇中立吧,除了獨孤家之外。”
“獨孤家?”阿景問。
“嗯,獨孤家和華家是世代的盟友,兩家的企業也互贏互利,友好往來,獨孤家座下的幫派也像華家的兄弟一樣,不只統領,就連企業和兄弟也會站在華家這邊,不會像其他幫派那樣選擇中立的。”說着,影風電腦上的單獨聊天框彈出來,他轉過頭開始打字:“來啦?”
“這是誰啊?”阿景盯着屏幕問。
“九歲的孩子,今年應該十一歲了,已經聊了兩年了,真想見見面呢。”
又不知不覺被踢出對話的影飛緊皺着眉頭,“哥,我要回家。”
“怎麼,不吃飯了?”
“我說的是q市的家,華家,我要和他們一起回去。”
衆人表情一下子變得比她還要嚴肅,盯得她雞皮疙瘩全副武裝。
“不行。”影風極爲堅決。
影飛更不打算妥協,“不,我一定要去,我有樣很重要的東西落在華家了,就算死也要親自取回來。”
影風義正詞嚴,“不行就是不行,真的重要,託小漫取回來!”
“不,我一定要自己去,不保護我也沒關係,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誰也不能代替我去!而且,我還想看看家,說不定哪天就像龍門鏢局一樣再也回不去了。”
影風不說話,情況僵住了,奇迷爾站起來,“好吧,和我們一起去,影風你放心,我們會保護好她的,是吧,小漫?”小漫微笑着點點頭,影風也默許了奇迷爾連敵視都能融化的溫柔。他們真是,改變了啊。
“看來我又要去採購一些戰鬥補給的必需品了。”小漫站起來。
奇迷爾也換上鞋,“我跟你去。”
影風和那小孩聊起天來就什麼都忘了,那小孩也是,真把他當哥哥一樣,從三年級到五年級幾乎所有事都講給他聽,中間還夾雜新武林的情報,又是個新武林的年輕產物呢。
“這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阿景挖苦道。
“吃醋啦?”他笑眯眯地說,“你練那個劍譜了嗎?”
“無盡劍啊?是夠精妙,不過招式奇怪得很,如果沒有招式的劍譜,光有心法還真成問題。”
“不瞞你說,雖然他自己沒說,但是我覺得他是南華劍派的傳人,從名字,還有說話的內容和方面來看都很像,而且比一般的小孩成熟很多。”
阿景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南華劍派?”
“是啊,華家始祖悟出無盡劍奪得天下第一之名後,華氏劍派便因爭奪劍譜而分裂,我們北華得到招式,而南華得到心法,但北華師祖有幸見到過心法,憑記憶寫下心法流傳了下來,我們的整套劍譜才能世代相傳,但後來,南華被人挑戰搞到衰落,實力大不如從前,幾乎要被世人遺忘,兩年前小華禹開始跟我聊天之後,告訴我他們連心法也丟了,當時傳聞南華劍派的傳人死了,而且經濟也遠不如北華景氣,而北華在接受挑戰和謀害時都勉強存活至今。”
她笑了笑,“勉強的意思是不是說,北華的傳人也只剩下你一個。”
“不要一語道破嘛,如果他真是南華的後代,也不得不視爲一股新生力量啊。”
無瑕自信滿滿地來到指揮室,“我已經掌握了足夠有力的證據,明天就聯絡總部提出申訴,控告吳均然。”唐仁瞭解這種表情,雖然他並不知道她把握的來源。
趙部長又不屑地說話了:“控告?簡直是小孩子行徑,就算證據充足,要拿下吳家,你能做到?”
“就算是神兵部長也只不過是靠權力間接打壓我們,我們最忌憚的無非是他們家的江湖勢力,雖然我未必能做到,但是有人能做到。”
“白無瑕,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現在狂的很嘛,把自己當什麼人了?以爲參加一次總參謀部的會議就是主席夫人了麼?”
她不緊不慢地回過頭,那讓人針刺般疼痛的眼神,“那您又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呢?主席是要退休了,就算你當上下任,以一百以下的智商,看着手下的能人,位子坐得安穩嗎?”說完,她奪門而出。
“你說什麼?”趙部長的目光轉向唐仁,握緊了拳頭,“不自量力,這次我不跟女人計較,但是這筆賬可算在你頭上了,唐仁,你給我管好你老婆!”
唐仁的表情從不會像他那麼革命,他照舊微微一笑,“當然,我一直都是那麼做的。”他帶領手下走出會議室。
關於打算如何瓦解吳家的江湖力量,無瑕對他並未提及很多,只說明大方向是利用華家,要唐仁將權力交給她,她似乎刻意把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包括剛剛激怒趙部長的行爲,而且總覺得絕不僅僅是利用華家那麼簡單,她還在隱藏着什麼。夜深人靜,唐仁下班終於準備和她談談,可她卻不在房裡。
她就知道被激怒的趙部長會派人監視,一開始這個大案子移交過來的時候,趙部長就爲了主席之爭而處處阻撓,即使損害整個中國神兵的利益也不想讓別人立功當上主席,可是落在她手裡的人……她一邊端詳手套一邊等待那傢伙苟延殘喘的極限,“你們趙部長,沒戲的。”她之所以這有把握,不是相信華家,而是跟着吳均然的這兩年期間,她已經以神兵的名義將特工組的人成功安置進了吳均然旗下的劍派,即使華家失利,她也有辦法抑制住吳均然的勢力,至少讓唐仁當上主席是很容易的。她把臉湊得離那個手下很近,“做監視的人命是不值錢的,就算不值錢,爲了趙部長,連痕跡都不會留下,值嗎?”
那傢伙慢慢地不動了。
……
特工組的齒輪開始在效忠吳均然的各大劍派裡運轉,神兵總部得到證據也沒閒着,立即暫停了吳均然父子的職務,吳均然的父親接受審查,五嶽的幹部也被囚禁,兒子卻不見了蹤影,大概逃到江湖中在蓄謀着什麼,可是發生了件很奇怪的事,各大劍派的掌門人都不見了,彙報的時候,探子刻意加重了“所有”二字。各劍派也被特工組攪得內鬥不停,人人恐慌,現在對吳均然最重要的不就是劍派勢力嗎?可是……這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唐仁坐在陸軍作戰部的會議室裡,“如今形勢意外地偏向我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我想控訴應該不會被駁回了,罪證已經確實,我們最緊急的就是要找到那筆錢,我認爲吳均然也應該在找那筆錢,現在劍派亂成這個樣子,他的軍事集團要是沒有那筆鉅款鎮壓住精神,東山再起也未必容易,這筆錢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只要得到它,徹底要發愁的就是吳均然了。”
阿海心急火燎地放下行李箱,和阿景來了個鼻子貼鼻子,“老姐!你跟華先生明確關係了嗎?”
阿景差點被他看成對眼,跳開大喊,“我早就說了,我們的關係從來都很明確!”
“滾蛋!他是不是不要你了?嫌棄你了?我就知道!”
“你這上句能接上下句嗎?”她萬般無奈。
阿海作偵探狀,“你該不會還沒表白吧?”
阿景牙牀都支出來,“我幹嗎要表白?”
“人家都嫌棄你了你還裝什麼含羞的少女呀?不行就直接用身體誘惑,先拿下人再說!”
“神經病啊!啊!”阿景仰天撓頭。
阿海回來第二天,小漫、影飛、奇迷爾就要出發了,“要保護好她呀。”阿景將要帶的物品遞給小漫。
“放心吧。”小漫湊到她耳邊,“是你小姑子嘛。”
阿景滿頭豎線。
影風走上前來,將妹妹交給他們,“拜託的話就不說了,我相信友情。”
三人笑了笑便登上飛機。
接下來就是影風了,“到了少林寺再和華禹好好聊吧,別直接入贅當了和尚?”
“那也說不定啊,現在齋菜改良得很好吃了,除非你捨不得。”影風照舊和阿景打趣。
“呵,那你這和尚還非當不可了,免得引起誤會。”
送走影風后,阿海和阿景走在回家的路上,“前兩天還聽老爸說柯華聯姻呢,你可長點心吧。”
“那是小漫的惡作劇,你當時不也在場嗎?”
“主要是老爸覺得養不起你倆了,就知道出國旅行,想趕緊推給華家,那麼大家業,你怎麼也禍害不完。”
“又來,能不能換個話題。而且轉讓股份換來的錢我們可是分文未動。”
“我是替你的未來擔憂啊,你這種花癡趁着人家還沒對你徹底失去興趣就趕緊半推半就吧!”
“話讓你說出來怎麼都這麼噁心啊!”她喊道,就是拿這個弟弟沒辦法。
阿海突然笑了,“很有幸福感呢,能這樣說說話。”
阿景愣了一下。
“你不像以前那樣總是趕我走了,這樣多好。”阿海說。
“那是因爲你死賴着不走啊,而且我一直在變強,就是想保護你們。”
他照着阿景的頭很拍了一下,“你還像個女人嗎?”
阿景握起拳頭,“你情緒反差能不能不這麼大?”
阿海再度恢復正常,略帶傷感,“我喜歡你們的生活。”
我確實是跟他命相相剋吧,而且無論變得多強,都要被他吃定的,阿景心想,就是拿這個同天出生的老弟沒辦法呢,她露出微笑,也有點開始喜歡了呢。
阿海坐在電腦前,完善起設備,“三年可是很快就要到了啊,你們能按時買回股份嗎?”
“等這件事情結束吧,搞不好還要麻煩表舅呢。”阿景將克路迪的玩具扔遠些,那小傢伙就屁顛屁顛地去撿,不知它是否也意識到自己該減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