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是國內很少人知道吧,在美國的時候加了美國新武林的論壇,有人討論這個,說這個的好像是神兵,說是這件案子最近又興起了,三年前從神兵走失一筆鉅款,可是那時候沒法花出去,事情過去三年,小偷心想着終於可以花了,沒想到又給翻出來了。”
“還有更多嗎?”
“事情似乎牽扯麪很廣,和神兵有關的,沒法知道太多,也不敢調查。”
影風目光沉重地直視着電腦,我好像惹上麻煩了。
小漫湊到她身邊,“怎麼樣?”
“剛纔跟化療單獨聊天來着,他突然問我神兵走失鉅款的那件事。”
“哦?神兵的事也不放過啊,他視野更廣闊了嘛,再見面的時候,他會變強吧?”
阿景笑了笑,我也會變強的。
唐仁仔細回想着事件過程:三年前神兵總部將一筆用於新武器開發的鉅額款項匯往中國分部,當時數據沒有絲毫問題,賬上顯示的錢不差毫釐,可當提款的時候卻發現裡面的金額變成零,其間卻沒有任何提款記錄,這筆財富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如果是那樣,那筆錢爲什麼不在他手上呢?”他自言自語,“是他的兄弟背叛了他嗎,等一下,兄弟?”
吳均然也以玩弄硬幣的方式清理思路,“嶽師兄,你說那傢伙臨死前到底交代了什麼呢?”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那女的不是說他沒留下話嗎?”
“別告訴我你會相信野女人的鬼話,殺手不過是想要錢罷了,和這種人相互利用沒什麼。最可惡的是那個守財奴,我那麼信任他,他卻抱着我的錢跑了,搞得我不殺他都不行,這個世界,有福同享就那麼難嗎?”
他的眼神把這個年長的人都看得發毛,“不,至少我是忠心耿耿的。”
吳均然鄙視着他敬而遠之的樣子冷笑了兩聲,然後往門口走去。
“還要見那個女人嗎?”
“呵,我只是想看她穿泳衣的樣子。”
無瑕可是栽在吳均然手裡了,他的一句話就夠她好一陣忙活,這傢伙還約去溫泉,可無瑕平生沒這麼性感過,唐仁和毓籬躲在更衣室,她討厭他看着無瑕的眼神。
無瑕站在鏡子前,“這下可讓他撿到便宜了。”她剛一走進溫泉池,便被武學天才一身光潔的肌膚所震撼,她明白那種完美的成就不是因爲像女人一樣矯情地長期使用了高效的除疤產品,而是因爲他從不會受傷,更不會輸。
他躺在水上,“下一站去q市,我突然想喝那裡的啤酒。”
不謀而合,他果然判斷出來,搞不懂是判斷力超常還是對兄弟實在瞭若指掌。無瑕和他冷一句熱一句。
突然,被一羣女人圍攻着推出來的唐仁跌進水池,不偏不倚砸在無瑕身上,濺了吳均然一臉水。
唐仁和無瑕好不容易纔站起來。
“你是誰啊,幹什麼?”無瑕大吼,裝作素不相識。
唐仁暗道無瑕反應真快,“對不起,我……”
她咳嗽了兩聲,將嗓子裡的水咳出來,不由得打量他,他身上也沒有疤,這傢伙不會還用除疤品吧,他不會是同性戀吧……可是,不只沒有缺陷,而且還很白……
“唐仁?原來你有這種癖好啊。”吳均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頭不擡眼不睜地說。
“吳指揮官?”唐仁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怎麼武林會都辦完了還沒回總部?最近是不是缺錢花了?”
“啊?”
唐仁嘿嘿一笑,順便拍了拍看得他發毛的無瑕,“這次身邊的女人可不怎麼樣啊。”
吳均然蔑視之:“你從總部空軍調到分部陸軍後還是那麼會打啞謎啊。”
無瑕拉起吳均然就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瞪他一眼。
阿海向阿景小漫打着水花,“別發愁了,否則白帶你們來這裡了。”
“是我們要來的嗎,這時候公司不知道怎麼樣了,阿海你真的很幼稚哎。”小漫道。
阿景站起身,“我去買杯喝的。”
她來到飲品攤前,兩個女孩吸着酸梅湯往回走,“那個服務生牛什麼,一直低頭埋着臉。”
“可能是長得很嚇人吧。”
阿景舉着手裡的衣箱牌,“三杯檸檬汁,謝謝。”
服務生二話不說開始操作,她站在櫃檯前到處亂瞟,從服務生的胸牌上反射回來的光進入她眼中,“秦城?”
服務生擡起頭,露出被帽檐擋住的半張臉,“請問您的號碼是……”
這股溪流般的聲音一下子將她捲入了命運的旋渦裡,又是那張像洞穴一樣讓人慾罷不能的臉,這本身就是一種幻境,一種無法存檔生還美如天堂的幻境。
“又是你?你究竟想幹什麼?”她不敢大聲。
秦城擡眼盯着走過來的無瑕,“那個女人又來了,先擺脫你的麻煩吧,要我幫忙嗎?”
阿景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那個叫她歌冬的女人,端起檸檬汁,“不必了。”
事不過三,無瑕只是與她擦肩而過,不只是因爲走出了歌冬的誤解,更是她此刻的身份已經不同了,旁邊這人,可是吳均然啊。
阿景可沒那麼從容,她緊緊捏着托盤,生怕自己露出破綻,“我回來了。”
阿海和小漫的眼睛眯成四條線,“大姐,你讓我們喝什麼啊?”
阿景低下頭,大意了,她端托盤時,杯子被暗勁震漏了。
娛樂過後,無瑕跟着吳均然到他家取行李,空曠的院子想必是機關重重,看來他很小心,連別人的行李都要自己準備。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管家嶽先生。”他淡然地說。
無瑕腦中立即彈出正確的映射:華山派的。“你的管家看人的方式可真沒禮貌。”
吳均然回過頭,“那麼,你來做好了。”
“呃……”
夜間通往q市的最後一架班機準時起飛。他早就定好了酒店,無瑕把門一關,打開行李,五官頓時打得不可開交,“這什麼呀,那個傢伙……”她實在看不出他的準備的夜行衣穿與不穿有什麼區別。誰讓老天賜予了她高度發散的思維,她再次回想起了那件性感的泳裝,自言自語,“他竟然說我不怎麼樣。”
小漫和阿景去了趟公司,又回到家加班,阿海正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跑。
“你幹嗎呢?”小漫問。
阿海一刻也沒停,“老爸要來,我得趕緊把跟軟件有關的一切碟片都收起來。”
阿景換下鞋,“你消息還真靈通。”她突然抓住小漫的手,“趕快解決公司的事,我們就走好嗎?我不想留在這裡。”她很介意秦城不知所謂的出現,更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對她和小漫都很可怕的事情。
小漫點了點頭,她不知其中緣由,但此地還是很危險,“不過柯伯伯要來了,先把奇迷爾支開吧。”
晚飯是兩個女孩自己做的,不過只有阿海和克路迪吃得很香,原因卻不是味道不好。
柯董先開口了,“我知道你們也吃不下,我也吃不下。”
“對不起,柯伯伯,一直以來都讓您那麼操勞。”小漫放下碗筷。
“這不能怪你們,你們知道爲什麼公司會像現在這樣嗎?”
兩人搖搖頭。
柯伯伯嘆了口氣,“真正該怪的人是我,這都是因爲我。”
阿海突然停下筷子,凝望着父親,父親最近真的老了很多啊。
柯董往克路迪的碗裡添了些湯,“是董事們不服從我的管理才故意和公司作對的。”
“爲什麼,您是我們父母當初任命的啊。”
“當初當然沒什麼問題。”柯董繼續說,“但是時間過去那麼久了,我沒有多少股權,無名無份地當代理董事長始終站不穩腳跟的。”
“他們……怎麼能這樣。”
“我本不想告訴你們,他們就是不想讓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的丫頭掌管公司,根據遺囑你們雖然繼承了股份,卻要滿十八歲才能繼承職位,現在時間快到了,他們就按捺不住開始興風作浪了,所以我想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先抵擋過這一陣。”
小漫眼珠一轉,“您的意思是……授權股份?”
柯董搖了搖頭,眼光嚴肅,“不是授權,是轉讓。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只有轉讓才能讓他們相信你們不會再掌管公司了,等到你們成年,我再把股份轉讓回來,他們保準會傻眼的,一切就都名正言順,誰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小漫有些猶豫。
“也可能是我說的嚴重了,小漫馬上就要十八歲了,不然我們再拖一拖,到小漫進了公司也會有好轉的。畢竟轉讓這種事需要的信任不是一星半點……”
阿景打斷他,“表舅,我們不是信不過您。”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措辭不當。”柯董往二人的碗裡添滿了湯,“一直以來把青春啊,健康啊什麼的都獻給了柯韓,好不容易見你們一面還都聊公事,都忘了說,這湯比外面買的好喝。不要想股份轉讓的事了,不就是幾個月嗎,我來解決,放心,不會讓你們的股份貶值的。”柯董笑道,他的眼光柔和下來,“我真是的,又說公事了,你們也是的,就算沒有大小姐架子,怎麼老李走了,連個管家傭人都不請嗎?”
小漫和阿景眼神交流了幾個回合,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對不起,柯伯伯,公司可能還是要麻煩您了,我們決定轉讓股份,但不是幾個月。我們……有些事情想處理,能不能……給我們三年時間?”
“什麼,三年?”柯董的表情又陰沉下來,“當初你們父母也說有事處理,把公司交給我,可是,再見到的就只有遺囑了。”
“我們不會的,父母的事只是意外,我們……真的有些事情要處理。”父母要處理的是什麼事呢,表舅這樣的兩句話就燃起了她們對雙親的幻想。
“什麼時候處理,去哪裡處理?”
“只怕是就要出發了。”小漫說,“對不起,柯伯伯。”
“這麼快?”他凝神看了看她們兩個,她們很堅定的樣子,“非走不可的話,好吧,我就再幫你們三年,不過可不要學你們父母不負責任哦,我的年紀可不比當年了,就算你們能生下繼承人,我也不能再替他守護公司了。”
二人露出笑容,“放心吧,不過轉讓書還要麻煩表舅的秘書了。”
這一家人從沒像現在這麼其樂融融過。突然,奇迷爾不緊不慢地推開門,“阿景,你要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二人心裡頓時躥出潛臺詞:怎麼這麼快?他該不會又私自變成馬了吧?阿景下意識地喝了口湯壓驚。
“這是……”柯董指着奇迷爾。
小漫的食指搶奪先機,“是阿景的男朋友,叫華影風!一放寒假就從q市趕來看她了。”阿景的湯頓時被嚇進氣管,狂咳卻難以發聲。
“華影風?”柯董上下打量着他,“q市?”
“沒錯,度假時候認識的。”小漫不顧阿景桌下的掐扯斬釘截鐵地說道,“就是那個享譽國際的航運大家族華家哦。”
柯董一聽,衝暈頭轉向的奇迷爾點了點頭,“真是一表人才,只是阿景,這會不會有點快,你兩年後該不會真的給我抱個繼承人回來吧?”
“絕對不會!”阿景憑藉着意念大喊出來。阿海偷着奸笑,老姐總是不坦誠,雖然這回是替身,不過還是用的華影風的名字,這傢伙百口莫辯了。
晚飯過後,柯董果真不負衆望地到阿海的房間巡視了一番,不過當然沒發現什麼不該出現的東西。柯董走後,阿海也開始收拾行李。
“回美國嗎?”阿景問。
阿海頓了頓,“你們要走了我還待這幹嗎?假期還沒完,回家住兩天再走。”
兩個女孩相視一笑。
晚上,登上註冊過的論壇,新武林的帖子層出不窮,進入聊天室,依然是那幾個活躍分子在,哎?阿景翻着屏幕,臉色漸漸變化起來,她開啓了對影風的單獨聊天,套了好一陣話,影風終於回覆了句實話,“我惹上麻煩了。”
天還漆黑一片,披星戴月來來回回的高中生們變形的手就開始了與前一天同樣的工作,習題從眯得像白天的貓一樣的眼中射進超負荷的大腦,所有人都按照社會規則和對未來的期望挑戰着支撐的極限,重點高中,人人都要重點,決不許有拖後腿的角色存在。原本去澳大利亞的計劃也發生了改變,直升機悄然降落,特工組不會半年之間一直死守在這等着殺她們吧。
第二天上午第六節課的下課鈴終於敲響,大家身體不聽使喚地融入了午休的忙碌中,對他們來說,四十分鐘已經是難得的長假,一個人竟把一生寄託在幾張紙上,說起來真是既可悲又可笑。影風兄妹以及聚傑就更慘了,雖然不靠這個吃飯,可身爲大家子弟,要是成績不過硬,整個家族的臉面都會被丟盡,所以說,皇帝是決不比平民輕鬆的。
辛靈跟隨着人潮往門外涌,這是她一天中最精神的時刻了,她走出校門,眼中的光漸漸匯聚成一點,在這之前,她很少遇見奇蹟的,“小惠!”她撲過去。
“拜託,我是永凝啊。”走近一看,長髮像瀑布一樣流至腰部,是阿景標誌性的長度、海浪卷和偏藍的深紫色。
辛靈還是依舊興奮,閉上一隻眼睛指着太陽,“嘻嘻,反光嘛,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冬天的陽光也可以這麼強烈,你們的背影很像哎。”
“藉口。”
辛靈也算起賬來,“哼,還說我呢,你們不聲不響就走了,現在又回來幹什麼?”
小漫湊過來,“想你唄。”
“假透了,想的怎麼可能是我,應該是樑……某某吧。”
三人東一扯西一扯,午休時間就過去了,辛靈狗一樣乖乖地溜回教室。
放學後,影風兄妹和聚傑坐在車上暈暈乎乎地到了家,他們從不讓出租車開進大門,於是三人在大門就下車了,剛剛打開門,不知什麼時候靠在旁邊的黑影發出聲音,“冰箱裡還有肉菜嗎?”
三人見鬼般的大叫後纔看清那人是阿景,小漫緊接着走了過來,影風不由驚歎,竟然沒有察覺,她的天馬行空……上次在武林大會上不是錯覺,已經完全不同了。
影飛見到小漫,心裡像被馬踏了一下,聚傑的驚愕溢於言表,在籃球上簽名突然好像昨天才發生一樣。
她們是爲了影風纔回來的,漫畫式誇張的寒暄很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