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一身錦衣玉袍,坐在百花樓中,百花樓嬌花姑娘爲我斟來美酒。我一笑將她攬入懷中,韓翼舉杯朝我一飲。
銀花秋香也入了坐,將手中的刀放在桌子,嬌花姑娘看了嬌嗔的說了聲:“官爺好威風。”
我舉起杯子自斟自飲中,這美人太作,不好。雪顏上前來擺上我愛吃的幾樣小東西。
銀花故意打趣:“雪顏姑娘怎麼知道我們家元帥愛吃這些?”
秋香扯了下銀花的衣角。雪顏解圍:“袁公子是奴家的冤家,奴家怎麼會不知道呢。”眼送秋波,一幅欲言又止。我伸手將她拉到身邊,嬌花看到雪顏坐來,讓了位置,欠下身。
雪顏吩咐道:“袁大爺這裡,我來伺候,你先下去吧。”
嬌花望一眼眼前的男子,心有不甘,但是卻又不得不從,點了點頭,施下禮退出了廂房內。直到她離去,我們才都鬆了一口氣。
韓翼看雪顏盯我的眼神,說了句:“原來元帥與雪顏姑娘還是冤家啊。末將怎麼孤陋寡聞了?”
雪顏說道:“元帥乃我再生父母,可惜了她是女兒身。”語言下若不是女兒身就要以身相許報救命之恩。
我耳紅面赤:“都是本帥胡鬧的結果,雪顏姑娘說笑了。”
雪顏想逗一逗眼前的元帥,巧笑倩兮戲弄之意甚濃:“要不元帥把奴家收回護國公府,奴家給你守着府,元帥只要偶爾回府看看奴家就好了。”手挽上臂,身靠近,言語吹過頸邊。
我向銀花跟秋香求救,韓翼輕笑一聲,拿起酒杯對我的求救視若無睹。
我緊張將她挽着我的手拿出來,這雪顏可是調情的高手,若是我是男的早就已經光榮獻身。剛纔被她給整的既然心口亂跳,站起身,離她一些距離,有意神態自若的走到韓翼身邊。坐下,重重拍下韓翼的後背,韓翼被震的咳嗽兩聲。轉身看向我。我眼中威脅之意甚濃。他不甘心咧開嘴哈哈大笑幾聲替我解圍:“雪顏姑娘說笑。元帥如今的身份,怎麼也不適合養小妾啊。”
我點着頭,雪顏卻不放過:“奴家又不需要名份,只要能陪着元帥就行。”
看雪顏那眼神,心裡驚訝,這雪顏不會真的喜歡女的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我眼剮過秋香,誰讓她拉我來百花樓的。這是進了盤絲洞。
韓翼覺得雪顏說的對,反身勸我:“反正你護國公府又沒主人,讓雪顏去當主人也不錯。”
我下嘴脣咬着上嘴脣,臉上尷尬,重重的又拍下韓翼的肩膀,咧着嘴,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看雪顏,嘴附韓翼耳邊,只有我跟他能聽到的聲音,咬牙切齒說:“本帥是女的,還是軒轅凌的女人,你想找死啊。”
秋香舉起酒杯碰下銀花,幸災樂禍道:“誰叫元帥亂惹風流債。”
銀花也是一副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對啊,我們十二姐妹的仇也該讓雪顏姑娘幫忙報報。”想當初他們也是一顆懷春少女心入了軍營,就是想嫁給元帥。一想起來,被騙了那麼久,這仇怨應該也挺深的。
銀花順着韓翼的話:“護國公府真的缺人管理,那草木長的都過膝了。雪顏姑娘要是幫忙料理,肯定很好。元帥要不收回府。”
銀花打趣繼續說“反正富貴公子現在也不待見元帥,元帥扯了那皇后不當,回去當國公爺。娶了雪顏姑娘,當個真正的大元帥。”
“就是,那富貴公子如今是左手摟着狐狸精慕容夕兒,右手抱着琵琶精魏朝珞,早沒了元帥您什麼事情了,我們劫了您家的三個孩子,回去當護國公,要是不准我們就劫個山寨當山大王。”秋香想起也覺得這主意不錯。
“當了山寨王,我們自己當皇帝,這日子多好,哪裡需要看後宮那些女人的臉色。”一想起那些女人就頭皮發麻。
“你說是回去飛虎寨?還是去清風寨?要不去天山寨也行。”
“我覺得飛虎寨好點。你看那是老寨主上官老爺的地盤,元帥回去是繼承主業啊。”
雪顏聽着這兩個女衛士跑題越來越嚴重,搖搖頭,還是眼巴巴的望着我,那眼裡如要將我生吞活剝一般。
抓過一個酒杯飲了一口酒,不敢看雪顏。老子正經八百的女的,還生了三個孩子,真的沒有龍陽怪癖,只能說自己太渣,喜歡看美人,但是從沒有做過對不起美人的事情。也沒給他們任何的承諾,我也只算清淺的一名嫖客。
韓翼將酒填滿又給我倒了一杯。我舉起喝一杯。韓翼笑言道:“你這是打算自己灌醉了,送羊入虎口啊。”說過舉起杯子向着雪顏。
我在他的肩膀上掐了一下:“你還幸災樂禍。”
韓翼摸着肩膀:“不怕,你的救星來了。”韓翼指向遠處。
張軍師一身儒衣,手拿羽扇頭帶綸巾正信步而來。張羽即將要去管理大都,奉詔回京述職。
推門而出,到樓梯迎接他。他見我一身男裝,束髮,腳蹬白鹿皮靴。笑的躬身施了一禮。我抓住他入了廂房。大家一一施過禮。
推杯換盞中,酒過三巡。閣樓下,人潮涌動。一曲蕭聲將我們所有人的目光引向樓下七寶避風臺上,蕭聲婉轉綿長,蕩人心魄, 臺上諸女長袖漫舞,無數百合花瓣從上飄落而下,醉舞迷人。忽然羣女向四周散去,琴聲和起,漫天花海中,一女子身穿南越所貢雲英紫裙,碧瓊輕綃。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頭綰飛天髻,零散珠釵點綴,畫梅花妝於眉心。美豔動人,白色輕紗半遮面,從屋頂上飄落而下,仿若那不小心被吵醒的九天仙女落凡塵。曲起,一雙玉手,長袖折腰翩翩起,嫋娜腰肢輕盈優美。衣決飄飄,清風拂過,面紗微微而起,讓人慾罷不能。美人卻毫不在意,依舊身隨曲動,但見她輕移蓮步,纖足輕點,舞轉玉足之上。大堂內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曲聲漸急,她亦身姿舞動越來越快,流光飛舞,一雙魅眼欲語還休,掃過臺下衆人,讓人心癢難耐。
此舞倒是讓我們一羣人看得津津有味。
張羽看過問了下雪顏:“這就是那玉傾城姑娘?”
雪顏回道:“對,就是她,每夜一舞倒是讓百花樓的營生進了幾番。”自從玉傾城入了百花樓,百花樓夜夜爆滿。更是惹的上京城內的王孫公子,朝臣高官,一擲千金。那身上穿的哪件不是那些高官們爲她尋來的前朝貢品。弄的百花樓如今需要牌號才能入內。對於生意營生來說這就是一棵搖錢樹啊。
一曲舞畢,堂下衆人皆還沉醉其中,美人卻不理背後衆人的挽留。輕移蓮步而去。
“妙”韓翼難得會誇讚。
我問了句:“難道你也覺得這女子舞的好?”體態輕盈確實不錯,只是看過慕容夕兒的舞曲就覺得有些雲泥之別。想起軒轅凌撫琴,慕容夕兒舞起掌上舞,兩人真是珠聯璧合,搖曳生輝。我有幸看過一回,也覺得此舞此曲只能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韓翼將一杯酒遞給我:“末將說的是那蕭琴合奏妙”我仿然大悟,曾聽柔佳提起,韓翼吹簫是一絕。
張羽問了句雪顏:“此女是自己來的,還是誰推薦來的?”
雪顏想了答道:“是自己來的。具體的身份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此女有點怪。她接待的人必須經過她自己甄選,一般的凡夫俗子入不了的她眼。”
我想起上次在這百花樓,軒轅凌不就是爲她而來。我好奇問道:“她長的很美嗎?”
雪顏瞪了我一眼,語帶嬌羞:“美,反正奴家還沒見過比她更美的,主要她還有點媚,長了一張可以禍亂朝綱的臉。只怕正常男的沒幾個能不愛的。”說完故意的多看我一眼。輕聲提醒句:“軒轅公子有幸也當過坐上客。”
我喉嚨裡咽了下口水。這女的難道是。。。我一想笑一下,要是軒轅凌真是喜歡這美人。我倒是可以從百花樓幫她贖身送給軒轅凌。只是這樣的美人選的入幕之賓,似乎有些怪,與張羽對望一眼,張羽對我點頭。銀花秋香替我們將杯盞填滿,繼續喝酒閒談。左右言談其他後。
張羽問韓翼:“韓將軍還不準備娶親?”
韓翼看我一眼。我回了他一句:“你娶親看本帥幹嘛?不就是要銀花嗎?她也在,她肯本帥就備好嫁妝送上你將軍府。”我替張羽添上酒,看眼銀花,銀花眉目間羞怯。卻眼中怒瞪我,惹的衆人皆輕笑。
張羽將我酒壺拿過:“這事情是好事情,但是韓將軍該娶的是慶王爺的靈玉郡主。”
我有些生氣,不解雙手環於胸前望着張羽。
秋香也抗議起來:“憑什麼?”銀花聽了,眼眸暗了下去。
張羽哈哈笑了一下。笑裡有無奈。將韓翼手拿過,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
韓翼瞭然於胸。笑的將杯盞拿起:“你們該恭喜我。我即將娶親。”杯起在衆人的杯中輕碰,一飲而盡。銀花聽後,摔門而去。我擔心銀花,看眼秋香。秋香跟了出去。
雪顏輕搖下頭,嘆聲:“都是這情字害的。”看到桌上酒無多少,起身施禮出了廂們。
我不解問張羽:“爲何?”韓翼既然上次抗旨肯定是不願意,這婚姻大事怎麼可以就軍師一句話就換了方向?我心中爲韓翼覺得苦。
張羽說:“爲了南國江山,爲了朝堂安定,爲了一個人的護主之心。”張羽將酒飲盡,自斟自飲又是幾杯。輕拍韓翼的肩膀,對我說了句:“末將出去醒醒酒,你們先聊會?”對我抱拳。我點頭。知道張羽是有意迴避。
我一知半解,韓翼的成婚與江山何關?
韓翼替我甄滿美酒,又笑飲了幾杯。開口說道:“陛下有心栽培末將,末將要感君恩,上次已經違抗過一次聖意,不能在違抗了。”
“狗屁道理”我怒火起:“你堂堂一名大將軍,既然連自己的婚姻都因爲聖意?”
韓翼見我出口髒話,也不計較,繼續飲盡一杯:“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我放過自己,不是更好?”說罷看着我。
我將他酒杯拿過,給他斟了一杯:“你若真是喜歡銀花,本帥去跟陛下說,軒轅凌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韓翼笑的苦澀,將酒喝過,拿起酒壺,往自己口中灌去:“娶誰不是娶。娶了郡主,末將還當了郡馬,還當了皇親國戚。以後要風有風,要雨有雨。”
我所認識的韓翼。他沉默寡言,卻粗中有細,凡是自有自己的主意。他運籌帷幄,高瞻遠矚,既然他選擇了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想了,既然他都已經想好,我又何必還爲他鳴不平。只是我的銀花怎麼辦?嘴角勾起一絲賊笑,商量的問他:“要不,你把銀花也給娶了,一妻一妾享齊人之福,多好。只是有言在先,你娶了銀花,你兩位娘子不能在多。”銀花爲妾,我雖不捨,但是看那丫頭是真的對韓翼情根深重。所以這已經是最低要求。
韓翼心中本就鬱悶,這女的還給他塞娘子,心有憤怒,但是卻不好發泄。將酒杯重重放到桌上,酒灑一桌,站起身來。酒本不醉,人自醉:“你讓我娶,那我就娶。”
這話似曾相識。那年蕭瑜的話不就是這嗎?這情字又怎麼能由我定?趕緊推諉:“你們自己小兒小女的婚姻大事,自己決定,本帥不做多加主意。”
韓翼笑了笑,那笑比哭還難看:“元帥,末將有些微醉,今夜就先行離去,他日我們再聚。”
我看他面上的神色,外面已經明月當空照,寂寂人定初,也就不挽留,點頭示意。
韓翼抱拳轉身,嘴角還是掛起一絲苦澀,將門打開,腳步躊躇最後還是快步踏出了房門。
我將酒杯換掉,給自己倒了一杯香茗,望韓翼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不知道軒轅凌賜你的到底是良緣,還是孽緣。
張羽去而復返手上抓着一罈酒,端着一盤羊肉片。門口的小二擡着一個銅製火爐進了廂內。張羽指了指手上的酒,哈哈大笑道:“汴梁城老趙家的女兒紅。”
我眉開眼笑。將酒罈拿過,扯去酒蓋,聞了一下,還是那個味道,不管離去多年最愛還是這口。兩隻酒碗鋪開。各倒了一碗。
張羽將一應小菜放好,我們對請一下,圍桌對坐。張羽心有神傷,自訴起:“自元帥回京快有三載了。”
我將手中的花生瓜子殼往他身上一擲,有點惱意:“說人話。”
張羽搖了搖頭,笑起:元帥這幾年在上京城過的可好?”將一塊羊肉放到我碗中。我狼吞虎嚥吃了一口。
我苦笑道:“還好,還沒被後宮那些女人給搞死掉。”
張羽哈哈大笑。舉碗喝了一口:“那些女人不是你的對手。”
我將筷子放下,看着他:“老傢伙,你就那麼相信本帥能搞得定他們?”
張羽試探問了句:“陛下對元帥如何?”
我想起軒轅凌,眉眼含笑回答“很好。”
張羽在問:“元帥覺得陛下這人如何?”
軒轅凌,就這名字就讓我心動:“他很善良”他若不善良不會對我身邊的女衛士那麼包容,他善良的傷害自己也不傷害我。他若不善良,那杜潯應該早就身首異處,那軒轅玄玉是不是也會滿門抄斬?
張羽心中有了主意。舉起碗中酒一飲而盡,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從火爐中給我夾了幾塊羊肉放進我碗中。他笑的繼續說道:“蕭將軍的兒子你知道吧。”
我一聽點頭:“知道啊,那年班師回朝的時候還沒出生呢。”
張羽語重心長又言:“後來生了,取名蕭思洋。”
我一時呆住。想接話,卻不知道該怎麼接。張羽看到我神色繼續說:“蕭將軍夫人原來也是楊府九族之人,因故充入後宮爲婢,卻被元帥救了。”
我有預感清蓮與我有親。只是不知道原來真的如此。看來真是冥冥中自有姻緣。想起又是一杯酒入口。
張羽壞笑:“難道元帥覺得將軍對元帥餘情未了?”
我笑的指了指他,這老小子戲弄我。將酒爲他續上。他繼續言道:“元帥與蕭將軍書信不曾間斷?”
我點了點頭,蕭瑜確實時常來信,一月至少一封,說的也都是生活平常之事。雖然張羽跟韓翼在外時也都時常來信。只是更他們都要頻繁些,我也沒有在意,每次回他的也就是:願君安好,代本帥問好清蓮。
張羽將酒喝過,語重心長道:“以後元帥還是斷了與蕭將軍的書信來往。”
我點頭也覺得有道理,蕭瑜次次來信,皆是說他自己的生活。但是言裡字意間的一些情誼,我也深感不妙。只是覺得畢竟與他多有虧欠,不敢不回罷了。今天聽張羽這話。我問了聲:“蕭瑜年前被軒轅凌調回作汴梁城守將,你爲州府,你們互相合作,據說汴梁被你們管理的可以媲美上京城。”
張羽將剩下的羊肉全部放入爐中:“蕭將軍很有能力,這大半年來輔助末將事事親力親爲。所以汴梁如今確實非常不錯。而且蕭將軍手下的飛虎軍都是按照元帥在時候進行操練,這幾年新老退役,又增加了一些。那兵力不下上京城。”張羽想起與蕭瑜合作無間,勵精圖治三城如今合爲一城已經成爲關中一繁華州郡。
聽了心下也高興。他們治理地方有功,百姓們也就會有好日子過。戰火之後的汴梁三城總算都過上安定的日子。想起寒山關。又問了句:“寒山關竇宵如何?”
“娶了幾房媳婦,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我看張羽回我的時候臉上有羨慕之色,可見那大老粗肯定過的不錯。我的那些母老虎們呢?那一張張的俏臉,總是夜晚入夢彷彿一直還在身邊一般,想起紫兒心裡是又痛又傷。幸好曹芳不付所託,如今已經升任州郡太守。相信紫兒也會過得好些。但是那雙殘腿,不知道又要讓我紫兒受多少的罪。一想再問:“我那些女衛士們如今可都好。”想起這些女子心裡就有些愧疚。尤其如今還跟在身邊的兩位。銀花剛纔那樣子的失態,可見是心真被傷了。
張羽將酒倒上:“全部嫁了如意郎君,生兒育女,相夫教子,侍奉翁婆,人人稱羨。”
相夫教子。我擡頭不相信的望着他。卻見張羽對我點頭,以證明他所言非虛。“那就好。”我將碗中酒喝了一口。這些都好我就放心了。
張羽沉思後道:“元帥,末將還是該提醒你,別與蕭將軍走太近,要不,最後會害了很多人。”
張羽的認真讓我將即將放入口中的羊肉放到碗上。我知道他肯定有事情瞞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張羽面露難色,心思百轉後還是問道:“元帥與蕭將軍有來生之約?”
我心驚,這事情。我坦白的回答:“對的。”
張羽心中暗叫不好,這女子,總是給自己惹麻煩。他語中含怒:“元帥太過多情了。”
我想起那時候的情形。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張羽說。只是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情,怎麼可能張羽會知道?心想就問:“爲何軍師會知道這件事情?”
張羽苦笑喝一口酒,輕搖頭。手拿羽扇,眼裡有怪罪之意卻無奈開口道:“汴梁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我心中驚怒。站起身吼怒道:“什麼?”
張羽心想,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就不該多情,一想起這對他曾經最看好的,可惜造化弄人,既然有緣無份早就該揮劍斬情絲。說起:“幾月前,蕭將軍聽聞元帥被陛下囚禁,撤了管理六宮大權,心傷過重,酒醉中,將與元帥的事情脫口而出,忘記避諱府中之人。事情一傳,花間小巷,茶餘飯後誰不愛談論,之前元帥戎裝畫像還被蕭將軍掛在大堂之內。大家都以爲是敬愛之心,這一事情出了倒是成了蕭將軍對元帥是日日睹畫思人。”語中又怪罪“元帥當真糊塗,既然已經許陛下還做這種事情。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身上早已經驚出一身冷汗,世人如何看我,我毫不在意,但是軒轅凌知道了,會如何?手中的筷子落了地。
張羽再言道:“元帥,該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聰明一世,怎會如此糊塗?你乃當朝皇后,母儀天下,陛下與你鶼鰈情深,此事若是被朝堂知曉,你不僅僅辜負陛下對你的情誼,你還要害掉蕭將軍滿門。你這事情做的真是不地道。要傷害多少人,你可有去深思這背後錯綜複雜的後果?”
張羽所言句句有道理。只是這情字一言如何明說?與軒轅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卻陰差陽錯許了終身。與蕭瑜是不離不棄戰場將帥,多年的軍中並肩作戰,怎麼捨得去揮劍斬下這情絲。站起身,看向窗外那些恩恩愛愛的男女,將往事一幕幕想起。蕭瑜爲了我身心受累。安泰城中他爲我犧牲自己。我怎沒情?奈何當時已經許了軒轅凌。將軍府花園內,他爲我神傷,更是七尺男兒落淚。我怎舍在傷他?
對不起。你何曾對不起我。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癡心妄想罷了。
我知你已有軒轅凌。我只想陪你身邊。你爲何還要殘忍抹滅。你說你不鐵石心腸。你的仁善比那刀槍更傷。比那萬劍更是刺的我粉身碎骨。
若是沒有軒轅凌。你會許我這一生嗎?
既然如此。你下一世別再許他人了。
此生愛一人足以。太多了我沒辦法承受。
想起這些話,每次對着軒轅凌我就無法全身心託付。終究是我負蕭瑜,也終究是我負軒轅凌。
張羽看着我一臉愁神,也只能搖頭無奈。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輕拍肩膀感嘆道:“都是孽緣。”
我轉身望了他一眼,眼中早已經淚水流轉。這一生負的人何其多。那兮兒又是如何的無辜?我對蕭瑜有情就是對軒轅凌不貞,我許了軒轅凌又誤了蕭瑜這是不義,隨性而爲卻不思量後果,我該自食其果的。心中百感交集傳來,只覺得心口難受。
張羽將酒罈送上,我接過感激擡壇灌口。這酒是好東西,醉了也就不想了。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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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相見時難別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