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軒轅允晞

此後數段時間,我沒在見到軒轅凌,而采薇宮還是如剛進來的時候一般,不時的有鬼怪之事出現,也許當一個地方有了鬼怪,反倒讓那些有心的人不敢靠近。今夜,我繼續換上簡單的行裝,將頭髮輕輕全部梳成一束。

外面的梆子與銅鑼聲起,頤然殿,經過幾次的探路對於那已經不在陌生,那路已經變的熟悉。只是每次進入還是不由會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的姑姑並不是宮中最美的女子,但是卻是最讓軒轅鄴愛的女人。對於姑姑的宮闈之事,她不小心落水,惹的陛下大怒,夜屠了不少女史,帝王的愛太過於博大,已經知道的不多。可是回到這裡,走過這條棧道,傳說姑姑愛在湖邊戲水,數次失落掉到水中,害的宮中不少的女史少監枉死。爲這事,姑姑幾次帶我前往大覺寺焚香,祈願逝者能安息。

“誰”突然從棧道花叢中走出一男子,背影對我。

我試探的問“軒轅凌?”

男子回頭,我看到了一張與軒轅凌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人不知道是溫柔還是凌厲,男子身上透着一股殺氣。我還未有反應,男子卻飛劍而來,幾番下來。我的手臂已經被刺傷,摔倒在他劍下。手臂上的鮮血如紅日般染紅了衣袖。

過了一會,男子並沒有將劍刺向我的喉頸。我睜開雙眼直望着他,現在直接對視,我纔看到那根本是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我剛纔還把他與軒轅凌比作相似。如果此刻,我即將死去,或許我想念的是軒轅凌吧。我對自己的想法感覺到荒唐,卻忘記此時情景,笑出了聲音。

男子狐疑的凝望着我,身上的黑色夜行衣在微弱的月光下,更顯得慎人“你笑什麼?”

“大人,好像剛纔聲音是從裡面傳出的。。”我聽到宮牆外有人的聲音,一時也不管劍還在脖子上,忙拉上他的手臂躲入後園中一個假山山洞中。洞外很多腳步身伴星星點火從身邊走過,近衛軍別在腰上的刀劍在月光下格外的閃眼。我只知道此刻他不可以被發現,因爲他要是被發現了,那麼我也會被發現。我必須讓自己活着,因爲我想見一個人。

隨着腳步聲遠去,男子的劍再次橫在了我脖子上“你是誰?”這是男子又一次的聲音。

我在心裡將男子有可能的身份一一想過,在這頤然殿。對這有念想的,還有誰,難道真的只是刺客“我是可以救你的人。”

男子詫異的笑了一下“你別忘了,現在你命在我手上。”

“你不會殺我的。”我繼續說着“因爲我死了,你也跑不掉。剛纔走過的那羣近衛軍,一定還會回來的,剛纔是我們好運,但是可不保證他們回頭,我們運氣還會那麼好。”

男子似乎被我的話打動,劍低了一點。推着我往內殿走去,但是空氣中充斥着靜謐的味道,尤其在這破敗的宮殿映照下。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男子將手中劍放下。當離開劍頭的那刻,我連忙轉了幾個身,遠離。站到他的側邊上,用力撫平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走至一張已經陳舊的桌椅前。用手將上面的灰塵撫去,坐下,手撕下衣角一塊布,包上那個還在流血的手臂。

“你是誰?”這是男子的第三次聲音。我不以理會,繼續手上的包紮工作。

男子似乎沒什麼耐心將我另外一邊沒受傷的手抓住“你是誰,爲什麼你知道那個山洞?”

山洞,我想起來了,剛纔一時情急,想起了小時候與允打碎殿內的白玉花瓶,就躲到那個山洞,那個山洞連姑姑都不知道,只有我跟允知道,而且我們都愛在那裡面藏我們的小秘密 “是我剛纔問你的,你還沒回答我?”我突然想起了上次在荷花畔邊,也有這麼糾結的一個男子。

我搖搖頭,輕拍自己的頭,我到底怎麼了。今晚想他特別多。

“我是一個緬懷故人之人,來這只是爲了緬懷,不是宮中人,你不必擔心,不管你是有什麼目的來到這裡。都與我無關,只當今晚沒見過”說完我起身準備離去。外面的天色應該已經快五更天了。

男子並沒有阻止我,當我飛出頤然殿宮外。心裡才漸漸平靜。按着來時的路,回到采薇宮,已經有女史點起了燭火。我速度回聽雨閣。將身上的血衣正要褪下。

卻聽到腳步聲從遠而近,連衣物都來不及就翻身縮進牀上,將褥被蓋上。假寐。

清蓮從門外開門進來,將手中的盆子放好,來到牀邊,見到我似乎在熟睡中,走至窗邊將宮帳挽起。

|我起身道“清蓮,你去給我準備一碗寧心茶,昨夜我一晚都在噩夢之中。”

清蓮回身來到我身邊對我點頭,之後便離去,我忙起身將衣物換下,扔到牀下,又重新將傷口塗好傷藥,包紮。換上衣物回到牀上。

不知道清蓮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只是也沒有叫醒我,我在迷糊中沉沉睡去,夢中似乎見到了允。小時候在殿裡奔跑。我們都一起向姑姑的懷中跑去,猛一拉,情景出現在宮殿之外。他凌厲的眼神在望着我。他在怪我,怪我沒有去找他,沒有保護好他。我在睡夢中驚醒,卻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鍾大人來請過平安脈後。我吩咐清蓮稍後叫人幫我去趟陛下那邊,請他來趟。我想起已經多日未見到柔佳了,便拉上清蓮往思雨閣去。

到園中,只聽到輕聲笑語,一個正是花開的女子奔跑在溪水邊。背後幾位女史在擔憂的看着,嘴上還說着:“才人小心。”

梧桐樹下一男子,佇立的紋絲不動,兩眼的眼珠一直跟隨着在奔跑的女子。我心理一驚,這不是昨晚的那男子。

“清蓮,那位男子是誰?”說着我伸手指向樹下。

清蓮看了眼回頭俯身在我耳邊“美人,那就是韓將軍送來的遠方親戚保護韓才人的,叫楊雲。”

柔佳似乎還沒發現我的到來。跑到男子身邊,將一束剛採摘的花朵送到男子手中,男子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如沐春風。回想起昨夜覺得他的笑是冰冷與如今這樣子的笑是天朗之別。

“清蓮去把柔佳叫來”我感覺到心理恐懼。

說完我回頭往棲鸞殿去。一會柔佳開心的跑來抱着我“子若姐姐。”

我將她擁進懷中。看着跟隨而來的男子。男子依舊駐立在一丈之外,眼神總是盯着柔佳。

我將柔佳擁緊,吩咐着清蓮將男子帶下去,但是男子卻不理會,只回到“我只聽韓才人的。”

柔佳不解望着我“雲哥哥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子若姐姐不要叫他離開。”

我用手撫上柔佳的臉。看着她的大眼,即將的掉淚“子若姐姐只是有話跟柔佳說,所以才叫你雲哥哥先跟清蓮姐姐下去一下,沒有叫他離開。”

男子走上前,站到柔佳身邊“我要陪着韓才人。”

清蓮剛覺到空氣中的對誓,走上前解圍道:“美人,要不清蓮先帶韓才人去外面走走。”

我點頭,將柔佳從身上拉下,柔佳依舊的大眼看着我。依依不捨的在我再三的揮手下才與清蓮步出殿內。

“你是誰”此次輪到我問了。“你跟柔佳什麼關係,你難道不知道他是帝妃麼?”

男子笑出了聲“帝妃。”那是一股輕蔑的語調。“我只是沒想到你是一個美人,你不是說你不是宮中人麼?難怪母妃說任何人的話都不可信。”

我感覺到他在用凌厲的眼神看着我。那是一種想殺人的感覺。

“你是不是後悔昨夜沒殺了我”我心中狐疑。

男子不語,只是一直看着我。

“你是誰,你是王爺,你是?”我的心中問號不斷出現。難道是允。昨夜頤然殿。

又是一把劍,橫在脖頸上,在我還未反應過來,在我還在思考下一個問題的時候。

“死人,是不會提問題的”

他冷冷的語氣彷彿此刻看到的也只是一個死人罷了。“昨夜你不殺我,今天你怎麼殺,你可別忘了,現在在采薇宮,我是這個宮裡的美人,這裡的人天天都要看到我。如果我死在這裡,那麼柔佳呢,你覺得她會怎麼樣,她還會呆在采薇宮麼?就不論我的宮妃身份,我是蕭晟之女,你覺得陛下會讓我死的不明不白麼?我的父親現在還在前線領軍呢。”我與他對視着,看着他。當我提到柔佳,他眼裡的柔情。“你並不是不知道宮中險惡,要是柔佳不在采薇宮,只怕早就被多少人算計而枉死了,你覺得呢?”

男子將劍放下。眼中的痛苦可以看的到,他真的喜歡柔佳。那韓翼怎麼還送他進宮?難道這不是害了柔佳嗎?

男子不回答。只是站着。我說道“只要你跟我說實話,我會保護好你們。只有你說了實話,我才能幫你們。”我很嚴肅的對他說可是他的眼中閃爍着狐疑,顯然他並不相信我的話。

“你該知道柔佳她相信我,而且你進來,應該也已經打聽過我是什麼人?韓翼應該已經對你說了些大概的事情,你要是不相信我,你能相信誰?這裡到處都是近衛軍,你知道,你跟柔佳根本出不去。”我繼續的加重語氣。

“我喜歡柔佳,柔佳也喜歡我。”這是男子的回答。

“柔佳喜歡你。”我心裡想起與柔佳的所有相處,她會懂得愛,她只是一個孩童,而且在她眼中看到的是天真。

“柔佳與我有締結之盟。”

“你是誰”我還是不知道。我並不意外他說出的話。不管如何,這些男歡女愛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我想確認只是他是誰?他有太大的一個疑團讓我想去解。

男子看着我,坐到我身邊。“我是一個孤兒。我從小被柔佳所救。”

“你剛說的母妃,你應該不叫楊雲,你應該是姓軒轅,難道你是軒轅允希”我不知道我怎麼說出這句話的。心裡只是覺得這個答應應該最近,是親人中的那種感覺。

顯然我的話震驚到了他,他回頭眼中殺氣又起。

“我不會傷害你的”

男子似乎還是不相信。

“楊蕊是我姑姑”我一字一字的說道。

男子的眼中閃現了不一樣的神色,那是一種狐疑,但是卻帶着一種欣喜。“要不我不會知道那個山洞,那只有我與允知道的山洞,你不是昨晚問過我了嗎?”

“你還沒回答,我說的對麼?”我看男子眼中還有懷疑。

男子點點頭,又搖頭。

我不解“對還是不對,你轉過身。”說完我迅速的將他掰過身來,拉上他的上衣。一塊已經暗紅色的鷹翅出現在眼前。我抱住男子,想哭出聲卻不敢“允,你知道我找你多苦麼?”也有點兒喜極而泣

軒轅允希轉身看着我。“你是誰,爲什麼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記?”

“我是你的吟姐姐啊,你身上的胎記是自生就有,先皇曾多次戲言,這是君主的標誌。”看着眼前的男子,依舊是那樣子俊逸,但是卻有着與他年紀不符合的眼神,到底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

軒轅允擦拭掉我的眼淚,將我抱住。“你是吟姐姐,子吟姐姐。我的表姐?”他在肯定確認,一遍又一遍。

我點着頭“對,我是您的吟姐姐,你的子吟姐姐,從小跟你一起胡鬧的表姐。我父親楊遠知,母親上官玉,姑姑楊蕊,我有三位哥哥,還有兩位妹妹。”

軒轅允聽完,破涕爲笑。將我擁的更緊“原來你還在,你沒有死,你沒有死。你沒有死。”

我輕拍着他的背“姐姐還在,還在。”尋找了那麼久,老天爺卻親自送到了我身邊。心中狂喜,眼中淚水卻不斷的流下。軒轅允也已經的淚水而下,雙手擁着我的力道更緊。

他嘴裡低囔着:“姐姐,再也別把允給丟下了。”

我怎麼捨得,要不是遭逢大難又怎麼可能與他分別?

從與允的聊談中,我知道,原來當年姑姑被人灌下□□而亡,灌□□的人就是李宗晨。那時候允就躲在殿後的屏風處,看着母親枉死在自己的身前。他不讓自己哭出聲。等到所有人離去,他跑去找了軒轅凌,那個最疼愛他的六哥哥,但是他還沒見到他。就被抓住了,被關了起來。軒轅凌後面見到他,答應會救他,可是他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人。有一天,被關的門突然打開了,他就跑了,往一個無人的地方跑,在宮裡他被抓住,但是就在抓住他的時候,有一羣黑衣人出現。他們說是奉命來救他的,可是黑衣人帶他跑出宮門的時候被攔住,在廝殺中,他躲了起來。直三天後他醒來才發現已經在宮外。只是他沒有認識的人,他問了好多人,好多人,他去了楊府,但是他到的那天見到了官兵包圍了楊府。舅舅哥哥們還有姐姐都被抓上了囚車。他就在街上乞討,找吃的。有時候被打,他也受了,他身上的衣服也被其他乞丐搶走了。直到有一天,在街上他特餓,餓的實在沒辦法了,他去偷了一個包子,之後被人抓住,包子也被搶回去了,他一直以爲自己就快要死了。在那個時候,他見到了柔佳,柔佳救了他。柔佳帶他回家。說他是一個小乞丐,跟柔佳回家,他知道韓翼被選去當軒轅凌的陪讀。老將軍夫婦受不了小女兒的一再哀求,就收了他當義子,原本要叫他改名叫韓英。但是他說他叫楊雲。之後因爲韓家老爺病故就跟隨他們回了蘇州老家,從此就按照楊雲活了下來。因爲韓翼一直都在朝廷爲官,韓夫人就只有他們陪伴。幾年後。韓夫人也病逝,卻收到了韓翼的家書,說要送柔佳回帝都。他就只能陪柔佳回帝都。柔佳幾次跟韓翼提起他們的事情,韓翼都不同意,柔佳進宮的旨意到韓家那天,他帶着柔佳準備逃跑,卻不幸被發現,之後他就被趕出了韓家。直到一個月前,韓翼找到了他,說柔佳進宮被下毒還有差點斷命的事情。韓翼叫他回來把柔佳帶走,就在韓翼出征的時候,就在韓翼在邊疆的時候,帶柔佳走。所以韓翼把他送進了宮,允因爲太想念淑貴妃纔會去的頤然殿,只是沒想到遇到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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