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距離看不出來,但這個距離,看到和雙頭牛差不多大小的瓦納明球,那種震撼和恐懼是無法形容的,卡麥西和史都華不自覺向後退了半步,打量這個大塊頭,我衝他倆打出手勢,這傢伙是睡着的,我們沒必要招惹它。
“嘶——嘶——”沒想到這種生物睡覺也會打鼾,不,確切的說,是它牙齒縫隙裡空氣來回摩擦的聲音,瓦納明球的嘴巴如此巨大,牙齒如此鋒利而堅韌,以至於它們睡覺的時候無法完全合攏,所以空氣纔會隨着這畜生的呼吸一進一出,發出“嘶”聲。
我示意兩人,我盯着這傢伙,讓他們繼續前進,我再打頭。兩個人小心翼翼看着旁邊的“睡美人”,絲毫不敢大意,輕輕起步,落腳,花了半天功夫才磨蹭過它身旁,繼續前進。我鬆一口氣,瓦納明球睡覺時觸手就那麼呈放射狀胡亂搭在地上,如果不是有夜視儀而是純粹靠我領路,他們兩人很可能摸黑前進一不小心踩上去,到時候驚醒了這畜生就糟了。
2對觸手,2條腿,又有厚厚眼瞼保護的眼睛,這是一隻成年的雄性個體。幼年個體有一對觸手和一對很不明顯的未發育觸手。最危險的是女王,它是灰色的,明顯不同於其他的雄性個體,它有3對觸手,而且,最不可思議的是它的生命力之強悍,即使被轟掉頭部,軀體仍然會做出有意識的反應,這一反應可以持續數天之久。這或許可以證明,女王是單獨創造出的個體,擁有類似蟑螂一樣的再生能力,而且,聯繫到蟑螂可怕的輻射承受力,或許它們體內也有蟑螂的基因存在。
我毫不懷疑那厚厚的眼瞼硬度可以折斷針管,這讓我覺得無從下手,必要時刻只能冒險把針管扎進它柔軟的腹部,這畜生的體表像鋼鐵一般堅硬,在太陽照射下還會反射出異樣的光彩,不容小覷。
走出去越10m後我示意兩人停下,換回我打頭。繼續前進,路上我們又遇到了一頭瓦納明球,但這回躲不過去了,那傢伙居然睡在緊急避難室的入口,似乎在看護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我示意兩人等待,從身上抽出一支注射器,去掉針頭部的塑料保護套,伸出2根手指探到瓦納明球腹部試了試柔軟程度。
果然同我所想的一樣,腹部是它們的弱點,柔軟,而且富有彈性,還有那些轉動的關節部位,都是針頭可以切入的地方。我把針頭抵在它的腹部,慢慢往裡送,感到手上的壓力一鬆,針頭刺入了它的體內。
“嘶——嘶——”瓦納明球感覺到了身體的異常,揮舞一條觸手打算驅趕腹部的異物。我趕緊往後退,看到它的觸手掃過,掃飛碎石擊中井壁發出“啪”一聲。這一下真是看得我心驚膽戰,這傢伙不會醒了吧。我大氣也不敢出,等待片刻不見動靜,輕手輕腳走回去,針頭居然還連在它身上,看來這種生物皮膚角質層和鈣化沉澱物過多,神經對於痛覺不怎麼靈敏。我抓住針管,慢慢把毒藥推進去,中間好幾次被瓦納明球的觸手打斷,最後還剩下約1/3,我還沒來得及推進去,旁邊一人拉拉繩子,我一轉頭,那傢伙眼瞼睜開,醒了。
他媽的,我罵了一句手上猛然出力,一下把剩餘的藥物全推進瓦納明球體內,之後鬆開針管蹦到一邊。這個傢伙用觸手按住地面想要起來,試了一次卻又栽回地面,觸手無力揮舞兩下後,嘴巴大張,深色的不明膿液成股從牙齒縫隙裡流出,流到地上。
這畜生終於見鬼去了。我從它身上拔出針頭,針管已經彎了,看來是最後關頭猛地一推起了作用,如果換成是人類,猛然推進藥物這個過程就會要了命,這畜生居然硬撐了十幾秒,掙扎好一陣子才斷氣。
卡麥西走近瓦納明球,用匕首嘗試着切下它的觸手,失敗了。他衝我搖搖頭,指了指自己手裡邊的匕首,最鋒利的尖居然變鈍了,想不到這些傢伙的皮膚這麼堅硬,這要是做成防彈衣,又輕又透氣,估計效果比陶瓷、鋼板要好得多,不過估計得用電鋸花上一陣子才能切割開。
我抓住瓦納明球的觸手把屍體拖到一邊,從密封門進入緊急避難室內。
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緊急避難室內有不同尋常的橄欖球大小橢圓形物體,密密麻麻,一個緊挨一個排列着,有十幾個。蛋,或者說,是女王產下的卵。我拉2下繩子,走過去靠近蹲下觀察。
這些卵從外表看和其他生物的沒什麼區別,比如蜥蜴的,都是淺黃褐色,表面有不規則的暗色斑紋,不過這些卵的獨特之處在於,它們表面還有一層溼漉漉、粘糊糊的肉色透明薄膜保護,免得內部透氣的卵失去水分,提前失去溼度。
其他兩人看着這些卵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我則看着其中2枚破損的蛋殼直皺眉頭,第一,這證明了這裡確實有女王;第二,這是靠女王孵化的嗎?如果是,那我們麻煩大了,可能女王在好幾處緊急避難室都產有卵,所以她不停的走動,不停地來回孵化這些蛋,這也正好可以解釋那些瓦納明球爲什麼要去1200m外襲擊農莊,他們需要食物,大量的食物來餵養自己的女王,完成孵化;如果不是,這些卵是受到了影響自然提前孵化的,那我們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幾個或者十幾個瓦納明球,而是一支幾十甚至上百的“瓦納明球軍團”。
不管哪一方面,麻煩大了,麻煩真的很大很大。我覺得很有必要考慮是否終止這個計劃。
我看看旁邊的兩人,卡麥西顯然先想到了這一點,有些不安的在原地踱起步來,史都華則仍然盯着這些卵,不時看看我們倆的反應。
卡麥西看了看我,我也看着他,他過了會,緩緩搖了搖頭。繼續進行,好極了,希望我們不會全部餵了那個飢腸轆轆的女王。我從原地起來,準備繼續前進,卡麥西突然擡起腳,衝着一枚完好的卵殼狠狠踩了下去。
不!“啪”
我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傭兵隊長愚蠢的把一枚卵一腳一腳踩成碎片。是,在這個階段它們是很脆弱,是很好欺負。我看着卵裡邊流出的暗黑色粘液和那個掙扎了片刻不再動彈的黑色小不點,一個最嚴重的問題是,礦井內有潛在的通風設施,正好和緊急避難室相連。而這個卵,這個未成熟的卵,這個被一個自以爲是的白癡傭兵隊長一腳踩碎的卵很可能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這種氣味代表了恐懼,代表了危險,代表了敵人的入侵。
這會讓整個族羣甦醒,對於緊迫的危機進行反擊。
我希望不是這樣,但,恐怕目前而言,我們很可能已經激怒了整個瓦納明球巢穴。
心頭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愚蠢的人類啊,準備接受懲罰吧,用你們全部的性命,來爲你們個別人的愚蠢,償還!償還!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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