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潛行者們的訓練場地,迫擊炮小組仍然按照我說的在不停的拆裝迫擊炮,檢查光學瞄具和氣泡蓋,以及其中的高低水準氣泡是否到位,還有炮筒的擦拭和檢查,炮彈的安裝以及使用過程(當然是什麼都沒裝的訓練炮彈,安全銷可以反覆拆裝,引信也是特製的,沒有正常效果)。
我選擇靠在一旁的一棵樹上看他們訓練,而不去打擾他們,看了快30分鐘,有些無聊了,我把視線投向史東訓練的狙擊組。
3個穿着吉列服的潛行者看着同樣也穿着吉列服的史東,這個傢伙,閒不住啊。史東在指導潛行者們如何合理的製作效果最好的吉列服,區分需要隱蔽和不需要隱蔽的位置,破壞整體輪廓,既不影響到裝備的取用,匍匐前進不那麼難受,而且又有最好的僞裝效果,同時又不會被森林中的枝杈鉤掛,造成影響。
我看着他們人手一支的狙擊步槍來了興趣,史東從哪裡搞來了這麼多這麼醜陋的傢伙?我離開大樹,朝狙擊小組走去,我對那些狙擊槍比較感興趣。
這4支狙擊步槍,加上史東使用的,看上去就像是二次大戰的粗糙貨,看過那些年代武器的人都知道,木頭和金屬加上衝壓鍛造技術就是那個年代的武器代表。這些狙擊步槍的槍管上明顯凸起一段,從消焰器末端一直到護木,離瞄準鏡只差大概4cm(應該是專門的護木,以免槍管過熱,蒸汽上升產生空氣擾動,干擾射手從瞄準鏡瞄準目標),下護木看上去怪模怪樣,乍一看以爲槍管是彎的,彈匣和SVD的比較相像,但很明顯是直插式,木製的槍托和分離式小握把,手動槍機式狙擊步槍。
“史東,這些是什麼?”我指着地上擱着的那支問道,“配備了大倍率瞄準鏡,栓動的,居然沒有機械瞄具?”
“法國MAS公司的FR-F2栓動狙擊步槍,法軍的制式狙擊步槍,2個世紀前,”史東從地上拿起自己的那一支,從腰間口袋裡摸出一枚子彈,拉開槍機塞進去,之後又是一枚,“咔”一聲上膛,轉身瞄準300m外的人形靶,看着我說道,“這些傢伙看上去摸樣怪,感覺像老古董,精度可真不賴。”
我環抱着胳膊看着史東,他呈站立姿勢,瞄準人形靶,頓了片刻,慢慢扣動扳機。
槍聲很響,震耳,史東明顯整個身體一震,我等着他打出第二槍,史東閃電般拋殼,上膛,稍加瞄準立刻打出第二槍。
我等他低垂槍口,朝遠處望去,結果讓我吃了一驚,2發子彈命中人形靶頭部,從人形靶中彈彈孔可以看出,直線距離不超過2英寸,大概在1.7英寸左右。
立資無依託,概略瞄準,重量在6~7kg左右的狙擊步槍,打出這樣的成績也着實不錯了——我是指射手,狙擊步槍在這個距離不會發揮太大優勢,即使用突擊步槍、有依託瞄準射擊也可以打出這樣的成績來(個別恐怕得選取最好的一組)。
“看上去怎麼樣?”史東把槍給我,順手給了我一個彈匣,並給了旁邊的“饅頭”一個彈匣。我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把彈匣裝上,看着“饅頭”,他也把彈匣裝上,上膛,瞄準遠處的人形靶,又放下槍。
“你們倆來比一比,阿卡利亞,和我們的王牌狙擊手‘饅頭’,”史東說着退到一邊,指了指遠處的靶子,“一人面對一個人形靶,300m,每人一個彈匣,10發,姿勢自選,必須在30秒內,要求,每一槍必須上靶。”
我和“饅頭”對望一眼,他對我點點頭。我深吸一口氣,好吧,王牌狙擊手,是嗎,史東這麼隨便給他套上這個稱呼,不大符合他一般的做法——他對於我和少尉,最早可是極盡挖苦和諷刺,而且對於俄國槍械有嚴重的歧視。
我選擇半跪在地上,核動力裝甲可以在任何姿勢時徹底鎖死身體某些部分的動作,而其他部位照樣保持靈活,我右腿半跪,左腿重重踩在地上,之後鎖死全身,只保持拋殼的那隻胳膊運動。我相信這麼一來,我幾乎可以像架設在桌子上的彈道槍一樣打出同孔(超過2枚以上子彈穿過一個彈孔)。
“預備——”史東擡頭瞄了眼旁邊用於指示風向的小旗子,幾乎無風,對於300m**擊來說,暫時無影響。
“開始!”
我扣下扳機,感到手中的狙擊步槍微微一抖,迅速拉動槍栓,下一發上膛,幾乎不帶調整,繼續射擊。
我一口氣打了10發,用時基本等於我拋殼和再次上膛的時間,我幾乎沒有在瞄準上耗費時間,因爲我手中的狙擊步槍後坐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就像是兩隻鐵鉗緊緊卡住的彈道槍一般。至於“饅頭”,他比我多花了一些時間,他選擇趴下利用就便器材射擊,他每次瞄準後就果斷擊發,視線緊緊鎖定在自己的靶子上,即使是上膛也從不離開瞄準線——爲此他的眼窩好幾次偶然碰到瞄準鏡的橡膠墊,但他絲毫不爲所動。
“饅頭”賓虛·卡尼納,他的動作幾乎也是一氣呵成,除了多花費了些時間用於瞄準。我和他都沒有去注意對方的一切舉動,狙擊手最忌諱的是攀比,一旦在心裡感到自己要輸,稍微一點點的不平衡,和偶爾顫抖一下的手就會讓自己投入死神的懷抱,心無雜念,雖然並不容易做到,但可以慢慢練習。
“時間到,很好,兩位都已經射擊完畢了,現在,卸下彈匣。”史東示意我和“饅頭”卸下彈匣,證明子彈已經打光了。我想我現在明白爲什麼這把法國的狙擊步槍的造型會如此古怪了,這支狙擊步槍的下護木手感很好,端上去感覺很穩,這恐怕和它過於奇特的造型有關。
“很好,從我這裡看,你們倆的成績都不錯。”
我自然知道我打了多少,10發子彈全部落在T區,2發同孔,以人類的速度和準確度來看,這個速射成績實屬難得,但,用核動力裝甲很容易就可以達到。核動力裝甲在絕對的穩定和平衡上做得很好——要知道,核動力裝甲左手上的可拆卸式“卡姆”激光武器的有效射程是3000m,這個射程,誤差仍然可以保持在5cm內(大部分是因爲激光武器自身的可拆卸式連接方式和空氣折射造成的),這和核動力裝甲絕對的穩定性直接相關。
至於“饅頭”的成績,我看着他的靶子,8發上靶,2發脫靶,綜合來看,成績比我差了不少,也難怪,畢竟他沒有核動力裝甲,又是30秒速射,脫靶不奇怪,我就是好奇他是哪兩發脫靶的,這可以看出一個射手的心理素質如何。
“很好,很好,非常好。”史東這話是對“饅頭”說的,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走到“饅頭”身邊:“你的成績……”他突然摘了“猛士”面部防護系統,一臉挑釁的看着我。
“10發全部上靶,2個同孔,阿卡利亞,這一點上,你輸給他了。”史東面不改色的說道。
什麼——我重新看着“饅頭”的人形靶,看了一會,明白了,確實,2個同孔(不仔細看,幾乎辨認不出),10發全中。
我腦子涌起一個感覺,浮現出他剛剛挑釁的眼神,這傢伙不是人。
“好了,阿卡利亞,去負責你的迫擊炮小組吧,我看他們練習的差不多了。”史東從我手中搶走自己的狙擊步槍,把我趕跑。我對這個狙擊手的信心一下涌起來了,只要把他放到合適的距離,他就可以像一臺冷酷而精準的機器一樣,面無表情,不受任何干擾的射殺所有敵人——前提是他有足夠多的子彈。
我確信那羣傭兵隊伍中,那個倒黴的精確射手毫無疑問會最先死在他手上——因爲我看到史東把一把匕首插在了50m外的一個木樁上,刀子後邊還固定了一塊硬木板,表面包着紙。打刀刃,這是打算挑戰極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