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男人的遊戲,女人靠邊站。
——佚名
火車到達了烏蘭巴托,此時,距離我們離開莫斯科已經有17小時。現在,是2月25日,莫斯科時間11:26。
火車還沒停穩,巨大的擴音喇叭已經開始播送命令:“Поездвсехсотрудниковпокинутьтерриториюлагеряразличнымданным,поездвесьперсоналпокинутьтерриториюлагеряразличнымсообщениям......(所有人員離開火車向營區報道,所有人員離開火車向營區報道)”
我返回到太陽鏡小隊所在的那節車廂,隊員們已經開始整理裝備,檢查武器,看到我推門進來後點點頭。“好了,各位,接下來的活可不輕鬆,想活着回來,就不要有一絲的鬆懈!”
我接過一名隊員遞給我的防彈背心,穿到身上,想了想,拿起一塊陶瓷板,撕開魔術貼,在另一名隊員的幫助下把陶瓷板塞進去,對着他們下達命令:“都穿上陶瓷板,這次任務不是玩笑,我們不求速度,但要絕對安穩。”
其他人看了看我,沒人吭聲,紛紛拿出陶瓷板,撕開魔術貼,往胸前的大口袋裡塞。
接下來是攜行帶,六個分割式的步槍彈匣袋,兩個兩枚裝手雷袋,兩個一枚信號彈袋,一個匕首袋,一個夜視儀裝具,一個水壺袋,腰上還有一個步兵電話包,一個防水地圖+GLONASS定位儀包,一個裝着口糧、急救用品、備用電池、急救指示燈的小腰包,一個揹包(裝着機槍手的彈鏈和裝彈具以及我自己的散裝彈),我試着跳了跳,感到自己像一頭笨熊一樣,不過好在我還耐得住,不至於跑出去不到一千米就累倒了。
“全體,以我爲中心,成兩列縱隊。”隊員們迅速集合到我的背後排成兩列縱隊,跟着我沉默着離開車廂,走下火車。
“哎呦,你們這樣子可真嚇人的,”迎接我們的軍官擡了擡帽子,從旁邊的警衛員手裡接過文件,遞給我,“阿卡利亞少校,請您簽名,我負責把您和您的屬下送到中蒙邊境線附近,最近MASE折騰得很厲害,道路不怎麼安全。”
我點點頭,俄軍自然不是傻子,定期向中國的內蒙古一代派出偵查單位,做好警戒工作,在對方發起進攻前成爲第一道屏障——或者說是炮灰。
“請這邊來,”上尉軍官帶着我們往車庫進發,“我們會用坦克和裝甲車開路,空中伴以無人機、武裝直升機火力支援,以及Mi-8運輸直升機的機降步兵支援,不過要小心,MASE從中國境內搞到了‘Летающийарбалет’(飛弩-6,英文FN-6)便攜防空導彈,還有少量的PF89、PF98火箭筒,我們已經吃過虧了。
這些混賬東西不僅能根據發動機的尾部廢氣判斷,死咬目標不放,而且還能從正面迎頭攻擊,我們已經給那些‘雌鹿’和Mi-8裝備了熱誘餌彈、電子對抗系統,還有發動機排氣管道,願上帝保佑。”
“等等等等,等等,上尉,”我扳着他的肩膀把他扳過來,瞟了眼他的識別牌,“葉菲姆上尉,我想知道,你們把我們送到地方了,我們怎麼辦?我們坐什麼去,怎麼回來?還有,MASE居然已經往中國境內擴張了,這豈不是說,我們和中國扶植的MASE在搞對抗?”
“別擔心,少校,你們坐民用的‘拉達’汽車和‘解放牌’卡車,要知道你們可要連續不斷的跑上最少923公里,這只是我個人估計的直線距離罷了,裝甲車和坦克可是要換履帶的,所以你們只能選擇民用車輛。”
這點我倒是完全贊同,並且,開着民用車輛讓我們看起來不是那麼像軍事入侵——雖然跨越國界這個行爲本身就帶着入侵的意味,但現在所謂的國界,只是所謂的國界。
“每輛車都安裝了GLONASS定位系統和衛星電話,方便總部隨時定位,以及聯繫,還有一些軍事化的改裝,六連裝煙霧彈發射裝置,尾氣循環處理器,帶有熱成像屏蔽功能的車皮內襯材料,全部加強的鋼結構支架,還有你們這些特種部隊最喜愛的可拆卸車門,活動式車頂,和車載武器旋轉支架以及,可拆卸的反坦克導彈發射架。”
“那麼馬力呢,還有燃料,這些我們最要命的東西怎麼辦?”我點點頭,看了看遠處一字排開的那些民用車輛,從外表看毫不起眼,但那些小傢伙實際上可沒那麼軟,我們隨時可以停車在30秒內卸了車頂的鐵皮,架設上NSV或者AGS-30大開殺戒……
“液態氫式發動機,也可以使用汽油,還有應急的太陽能儲備,”葉菲姆捏了捏鼻子,一個不好的兆頭,“你們得拉着燃料。並且,少校同志,請看好它們,我可以確定你們不會得到任何的補充,我們只在中蘇邊境處設立了三處補給點——如果深入境內的話,不管我們藏得多隱蔽那些MASE都能嗅到,我已經在車載衛星地圖上標識過了,祝好運。”
我點點頭,真他媽該死的一趟任務,只有一個排,三輛卡車,兩輛轎車,三輛旅行車,這陣容怎麼看都像是去送死的,但人太多的話也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很難說中國方面還有沒有像樣的政權,或者是,軍閥混戰?
希望不會有人通風報信,如果那些MASE打定注意把我們作爲一次寶貴的伏擊對象來提高自己士氣,鍛鍊自己的新手的話——那隻能算他們倒黴,呸。
我再次整隊,下達了命令,看着“太陽鏡”的隊員們依次進入那些民用車輛,我自己選擇了一輛旅行車,把OC-11礙事的槍托折到左側後卡在槍托卡隼上固定好鑽了進去,感到有些擠,我已經把一揹包機槍彈連同一門82mm迫擊炮,兩支RPG-18一次性火箭筒都丟到了後邊,要是還不行,只能脫了防彈背心了。
“‘戈壁’呼‘峰巒’,回話。”
操,什麼破名字,我一邊罵着一邊艱難地從腰間抽出電話話筒,按下通話鍵:“‘峰巒’收到,請講。”
“‘戈壁’報告,我們現在出發,先頭車隊爲一輛T-80伴隨三輛BTR-80,兩輛BTR-80和修理所的一輛拖車,兩輛卡車押尾,你爲中路,兩架Mi-24和兩架無人機、兩架Mi-8運輸直升機將在空中,注意車距,完畢。”
我再次按下通話鍵:“‘峰巒’收到,命令確認,即將出發,保持車距,完畢。”
掛了電話,我指了指前邊開過去的那輛BTR-80,示意司機跟上,自己從胸前拿出太陽鏡,戴在眼睛上,閉上眼休息。旅行車跟着那輛比自己大上一圈不止的BTR-80的屁股,一路顛簸離開營區,從機槍和激光炮塔守護的鐵絲網中間的縫隙離開,在柏油路上繼續前進。
我趕緊搖上了玻璃,沒過多遠柏油路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塵土飛揚的土路,不用說,這肯定就是那些MASE乾的,我看了看道路一邊——他們的屍體就在道路旁的一片窪地內,橫七豎八的,被鐵絲網和地雷,還有無人值守的“北極星”武器站臺看守着,慢慢爛掉。
這些傢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老的可能已經七十、八十,最年輕的不過十五、十六歲的模樣,但他們都帶着仇恨,盲目的仇恨和無端的殘忍,還有從中國或者我們根本料想不到的路線得到的武器,各式各樣的武器,想把我們每一個人都殺死,每一個白皮膚,棕色或者金色頭髮,藍眼睛的俄國人。
不過這已經不是核戰前的世界了,弱小的傢伙如果想憑藉孤注一擲的暴力來戰勝健壯的傢伙,最終的下場就是自己被消滅,現在歐洲的戰事結束,車臣叛亂也基本平息(當然局勢還是很緊張,一度發生軍隊和平民對峙事件),而俄軍已經在向烏蘭巴托調集部隊,這次將會是規模最大的掃蕩,徹底拔除掉MASE這顆釘子,之後,俄軍將會向中國境內擴張,建立前哨基地,再然後,中國內蒙境內的那些珍貴的礦物,油氣,煤礦等等,都會被源源不斷的運往聯邦本土,從而讓聯邦能夠繼續穩固運轉。
話說回來,蒙古,無論中國的內蒙古還是外蒙古,這是個很神奇的地方,草原上草木茂密,植被豐富,動物經常出沒,河流清澈見底;而草原連接的就是沙漠,中間的過渡段小的讓人吃驚,沙漠包圍草原,像一羣餓狼包圍一羣肥美的綿羊,隨着風沙的反覆侵蝕,草原被沙漠逐漸吞噬,但總歸是有河流的存在,還不至於徹底消失——
而一旦河流斷流,那麼,草原會在短短數週內便消失得一乾二淨,成爲漫漫黃沙和埋骨之地。
草原上還有什麼生物呢?野牛,山羊,還有狼,和一些小動物,比如灌,兔子等等。
這些生物的威脅都不大,我查看過地圖,也翻閱過衛星和氣象局的報告,這趟旅程確實會很危險,不僅要穿越那些有流沙,沙塵暴現象的沙漠;還有草原,經常出沒的那些已經被FEV污染的不成樣子的食肉動物,那些好鬥的食草動物也很危險;以及,讓人心中感到敬畏的黃土高原,據說那些地方一下雨就會出現大面積的山體滑坡和局部坍塌現象,那種規模的災難不是人力可以躲避,更別妄想挽回或者治理了。
畢竟當年中國二十億人口都沒能徹底搞定它。
“那裡,有一個沉睡的人,喚醒他,他將告訴你一切。”
我又回想起了這句話,酒泉,我沒想到我真的要來了,驚人的秘密,世界性的秘密,但願真相不會殘酷的讓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