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我身上的核動力裝甲已經不見了,我坐在一個不鏽鋼椅子上,昏黃的燈光,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標準的監獄制服,上邊還印着那個令人感到討厭的代號——3-07336,最後還跟了一個B,什麼意思?
我擡起頭,的正對面,一盞低瓦數的吊燈下,是一名穿着FSB制服的女軍官,至於軍銜,她摘掉了肩章和領章,我不清楚。藉着昏暗的燈光,我勉強可以看清,那個女軍官和費麗達婭的年齡差不多,或許更年輕,也是一頭金髮,但臉上帶着職業的那種冰冷,讓人不由自主有些畏懼,不敢輕易招惹。
“怎麼,3-07336,很久沒碰過女人了?”那名軍官開口居然這麼問我,眨了眨眼睛瞟了我的下半身一眼。我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盯着她看。
我稍稍換了個姿勢,做端正,雙手自然平放在大腿上,清了清嗓子,但不打算回答她,她可能就沒指望我回答。
“這樣不好,3-07336,我問你問題,你最好盡所能回答,這決定你接下來的命運,”那名女軍官擡頭看了看我,在面前的鍵盤上操作幾下,繼續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03,你也可以叫我,蘭妮。以後,我負責你的審訊,當然,也可能會換人,全看你表現如何。”
我點點頭,打量周圍的環境,光線很暗,不過依稀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個完全封閉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門(可能有暗門),牆壁看外形,應該是合金或者玻璃,很光滑,不過光線太暗,還不足以分辨。
我低頭看看腳下,有粗大的鋼筋條封鎖的通道,應該是換氣的地方,不然這個地方足夠把人悶死。
“我來簡要交代一下你的情況,3-07336,我們會不定時傳訊你,審問,結束後,你可以在這裡隨意活動,廁所在你的背後,裡邊有你的洗漱工具。按住那個按鈕一分鐘就可以打開,所以,別等到着急的時候才考慮去,另外,你最多可以在裡邊停留10分鐘,不然就會自動鎖死。一天會有2頓飯,按時送來,吃飯期間不會有傳訊,你可以放心。”
我點點頭,問道:“還有嗎?燈火管制,聲音管制有嗎?”
“只有傳訊的時候纔會開燈,聲音,抱歉,除了我和你的交談聲不會有其他任何聲音,”蘭妮說着在面前的操作檯按了幾下,她突然消失不見了。
“當審訊完畢後,我就會關閉審訊室,就像這樣,”她的聲音從腳下傳來,我走到那面突然出現的牆壁前,敲了敲,原來是我的錯覺,那是一扇厚重的玻璃牆,能砸爛嗎?
我轉身去拿不鏽鋼椅子,卻發現根本就拽不動。
“那把椅子是焊死在地面的,3-07336,你不用白費力氣,另外,你也不用考慮自殺。”
我轉身跑到牆角去看,希望能找到攝像頭。
“你也不用去找什麼攝像頭,”女軍官的聲音聽上去平仄仄的,了無生氣,“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在你前邊,我審訊過至少50人,我猜得到他們會幹什麼,你也一樣,3-07336。”
我無可奈何的趴在那面玻璃牆上看了看,最後放棄了,坐回到椅子裡。
FSB的審訊開始了,第一階段,還不會動用那些特殊手段,主要以審問爲主,不過可能會注射藥物——這都是我自己猜的,按照他們現在的做法,應該是對我所講的一切做好記錄備案,然後反覆提問,抓那些細節上的漏洞。撒謊的人無法再在短期內形成牢固的記憶,所以那些細節往往會出錯,前後不對照,或者數字出入很大,這些都是突破口。
還有,對於被審訊者內心秘密的挖掘,一旦被審訊者內心的秘密被曝光,很可能就會被擊潰,之後把自己所知道的東西都捅出來了,更有甚者,原本無罪可能也稀裡糊塗認罪了。
所以一定要堅持住自己,但又不能完全死咬一點不放,不然,審訊者一旦失去了耐心(雖然這種情況幾乎沒有),那麼接下來就不是他們的事了,而是憲兵部和懲戒營。
這種情況讓人絕望,即使對於我來說,這也是個很頭疼的情況。臨時想出謊話並且牢記,在反覆問詢的時候不露出一點馬腳,這幾乎不可能做到。
那該怎麼辦?
阿卡利亞,你忘了,還有我呢。
“我倒他媽的忘了你這個傢伙,”我按着腦袋,揉着太陽穴,“你能怎麼樣?”
我可以給你足夠的暗示,讓你能牢記那些捏造的數據,並且,替你回答,只要你樂意。
“替我回答還是免了,”我看着面前的一片漆黑,上廁所,這麼黑讓我怎麼上廁所?我從椅子上起來,去摸索那個按鈕,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按上去,“你只要告訴我數據就成了,別讓我記錯,如果你敢玩我,到時候一起死。”
放心,這是我的身體,我犯不着跟自己過不去,是不是,阿卡利亞?
“這他媽的是老子的身體!不是你的!”門開了,我怒氣衝衝走進去,拿出洗漱用品,開始洗漱,擰開水龍頭才注意到,廁所是有燈光的,而且有換氣扇,呼啦啦的聲音讓我感到安慰不少。
“另外,你最多可以在裡邊停留10分鐘,不然就會自動鎖死。”我看我還是不要嘗試了,匆匆洗漱完畢,我回到椅子上,無所事事的坐着。
審訊可能要開始了,阿卡利亞,別讓他們擊潰你,注意你自認爲很安全的那些秘密,他們現在正在挖掘你的一切信息,從中嗅探出任何可以加以利用的秘密,阿卡利亞,別輸的那麼快。
“我不會輸得那麼快的,”我嘟囔着,不大高興,不過我該慶幸,這些人沒對我用任何的藥物或者刑罰,他們只是以詢問爲主,詢問過後,就是跟蹤了,“我在‘信號旗’受的反審訊訓練,那些痛苦,可不是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
呵呵呵呵呵呵……阿卡利亞,但願吧,別忘了我和你是一個人,我很清楚你有多少本事,多少水分,這一點,你可千萬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