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了半天,卓婭少尉終於同意躲在一戶人家裡,等到我安全完成這次任務回來找她。安吉洛神父的話讓我隱隱覺得不安,無神論者,但我見到的事情,很多偏偏無法用科學來作出合理的解釋,我感到我的觀點、信念都有不同程度的動搖,我不再像以前那麼肯定,這這世界上的事物,我都能坦然應對。
卡麥西給我的500瓶蓋派上了用場,起先那戶人家並不願意收留卓婭,想必亨利的名聲在當地是有口皆碑的,當地居民不願意也無力反抗他,自然不想冒這種風險。但人都是有弱點的,有人就願意爲了500瓶蓋鋌而走險,還不止一個。
我在加州當地時間10:54抵達了2號別墅,同1號別墅的富麗堂皇相比,2號別墅簡直像是一間封鎖嚴密的監獄,不僅在窗戶上加裝了防彈玻璃和合金柵欄,而且門上和房頂結合處都焊上厚重的裝甲板,一般的步槍、機槍根本打不穿。
爲了保護自己,像一隻刺蝟一樣縮起來,用鋒利的刺來應對外界的改變,真的有效嗎?這不也是我自己的做法嗎?可悲,可悲啊。
“你來了,”卡麥西隊長還是爲我和他的親信賓利·史都華做了個簡短的互相介紹,“我們3個從礦井主井入口進入,用手握持繩子保持聯絡,無特殊情況均不得開口,也不要離開其他2人超過5m,礦井內有太多無法預料的情況,我們不能冒險,否則會前功盡棄。
到時候由阿卡利亞帶頭。阿卡利亞,你每前進一段就要拉一下繩子,之後我和史都華會依次拉一次繩子表示一切正常;拉2下繩子表示需要暫停,再拉2次並收到其他兩人各拉一次確認後,繼續前進;拉3下繩子表示遇到危險需要其他人援助,切忌遇到意外情況無論如何不要講話,也不要亂跑(卡麥西說這話的時候看着史都華,後者顯得很不自在),到時候迅速向阿卡利亞靠攏,由阿卡利亞解決那些甦醒和擋路的異形。
另外,閃光彈由我們3人均勻攜帶,每人3枚閃光彈,1枚手雷,另外單獨由我攜帶信號槍,以及4枚照明彈。我和史都華攜帶防毒面具,阿卡利亞攜帶備用的2具,以防萬一,我們決不能前功盡棄。
夜視儀由阿卡利亞提供,我和史都華已經熟悉過,基本操作和使用是沒什麼問題了,但不清楚礦井內部情況如何。由史都華攜帶維修工具和核裂變電池,我負責攜帶爆破物和遙控起爆裝置,必要的抗輻射劑和抗輻射X,阿卡利亞負責攜帶毒氣以及配套的釋放裝置,克雷默地雷、工具和扳線,以及必要的阻塞物、防水膠帶、釘子和錘子。”
釘子和錘子,虧卡麥西想得出來,連這種土法子都用上了,到時候如果膠帶不管用就得上釘子和錘子去固定阻塞物了。看來他真的不想失敗,力求一次性完成。這個分工很明確,戰鬥方面由我負責,以及撤退時候的斷後和掩護。
整理完畢,用膠帶把容易碰撞發生響動的小物件都貼好,我們離開2號別墅(我總覺得更像是一個小小的要塞),沿着NFisher街道前進。
那個叫做史都華的,卡麥西勸過他不要帶槍,他不聽,最後實在拗不過他,那傢伙帶了一支衝鋒槍,掛上手電筒,還帶了2個備用彈匣,或許他可以考慮自殺用。
從Newburg街道和NFisher街道三岔路口起,再往東就沒有什麼人類建築物了,而是完全的沙漠化。倒也不能籠統的稱之爲沙漠化,偶爾可以見到星星點點的死亡植物殘軀,整個地表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黑色,地面不是一塊一塊自然乾裂而是呈現粉末狀,厚厚的土層全部化爲粉末。核動力裝甲內置的蓋式計數器首次有了較爲明顯的低輻射強度反應,這裡更像是一場大範圍核爆炸的邊緣污染區,那個礦井,難道發生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嗎。
走到一半,連柏油馬路都沒有了,徹底被地表的粉末掩蓋,幸虧我們帶着地圖和指北針,當然因爲歸零誤差和當地磁偏角影響不會非常準,還需要不斷比對磁北和方格北角度差,不過配合着地圖修正以及明顯標識物,我們倒也沒走錯太多。
我還帶着GLONASS定位器,作爲最後手段,不過目前還用不上,這種東西也最好別讓除了我們俄軍以外的人知道。“看,就要到了。”我順着卡麥西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遠處似乎有一條小河,怪不得那些瓦納明球會挑選這樣一個地方作爲巢穴,離水源夠近,這也能幫助它們捕捉到不少廢土上的生物。
快到了,前方就是礦井入口,遠遠的望過去,可以看到一棟單獨的建築物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桶。“這些桶是怎麼回事?”我走到其中一個面前,小心的拿起旁邊的一塊破布擦了擦桶身,看清了那上邊早已經退色的黃黑兩色放射性標誌。“請別碰那些桶,”背後響起卡麥西的聲音,我趕緊後退一步,“這裡原來可能是一個廢料處理場,這些裝滿化工廢料的桶可能已經被那些瓦納明球破壞過,有可能發生泄露。”
“化學廢料處理場是嗎,”我指指那棟單獨的房子,“這是怎麼回事,這裡還有人居住嗎?”卡麥西正忙着往臉上戴防毒面具,他對好下巴後一邊繫繩子一邊看着那棟屋子:“我們曾經徹底檢查過,屋子地板很乾淨,好多東西有挪動過的痕跡,但是沒見到人。再說了,誰會在這種地方長時間生存,這裡的輻射強度雖然不高,但時間長了也會致命。”
這麼說來,那條河水很可能也受到了輻射影響,又或許不會,畢竟誰是流動的,而且經過了兩百多年的自然循環降解,輻射程度應該低了很多。至於能不能喝,那還得另說。
我們3個最後整理一遍裝備,來到礦井入口處。礦井開在平地上,類似於防空洞,很少見,不是在山上開礦,而是往地下打斜井,似乎專門爲了方便人員進出,運送物資。我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那些裝滿放射性污染物質的密封桶,那間獨立的金屬結構房屋,還有這個詭異的礦井——或許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礦井,而是一個不斷往地下擴大擴深的廢物處理場,往下延伸1200m,把那些廢料桶用鉛板和混凝土鋼筋鑄型後徹底的深埋入地下,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廢料會泄露出來污染外界,除非發生了核爆炸之類的,否則還真沒什麼能把那些堅硬的鋼筋混凝土立方體弄開。
還真就偏偏發生了,這世界就是這麼諷刺。
或許裡邊有些核廢料密封桶根本就沒來得及用鋼筋混凝土沉降加封,只是單純加了鉛板和外包裹層,核戰打響前誰知道這裡是不是一直在正常營業,如果一輛拉滿了放射性廢料的卡車正好在那一天出現,因爲核爆而導致核廢料流出,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什麼事故會比全球性核戰更加嚴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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