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結果卻不能如他所料那般,水至善非但不覺得她禿頭的樣子可怕,反而滿眼的含情脈脈,一臉心疼的看着她,溫柔的爲她戴上紗帽,扶她起身,更恨的是,他居然擔憂她到了夜探王府的地步。
“勾引,你是見着她賣弄風騷了,還是見着她和其他男子打情罵俏?”瞧着厲甚嗥臉上不知所措,反倒振振有詞的囂張模樣,玉龍吟真想和他大幹一場,一決勝負。
“若非勾引,你和水至善爲何那般愛憐的看着她?”玉龍吟居然爲了個女人這樣兇狠的和他冷眼對峙,他是他的師兄兼好友,他該理解他的,爲何現在所有的情況都脫離了他的想法,紅着眼,捏緊拳頭,緊緊逼問。
“……”他發現了,他發現他對她的愛意,厲甚嗥這般又冷又直接的逼問,叫他一時答不上話來。
沉默片刻,終是下了決定,雙目嚴肅堅決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一字一頓的道,“朕愛上她了,在曲陽縣時,朕就愛上她了。”
“你說什麼?”心中儘管已有答案,但一直以來,厲甚嗥都刻意的選擇逃避,他想,只要玉龍吟沒主動道出,他便不會追問。
那層紙,他不想捅破,他不希望兩人的關係會因此而破敗,所以他一直選擇漠視,而今他卻說了。
“朕愛她,那個時候,朕看着你眼底的興味光芒,瞧着你臉上難得的笑意,朕以爲你真的愛她,忘了水家那名女子帶給你的傷害,朕是真的以爲你愛她啊!
所以,朕沒有帶她走,可是到頭來朕真的錯了,一切都只是你的陰謀罷了!”
“她不值得本王去愛,所有的女人都不值得,尤其是水家的女人。”他低吼出聲,冷苛的否決玉龍吟的說法。
“既然不愛,爲何要如此折磨她,她不是那個女人,不是那個帶給你傷害的女人,你怎能如此對待一個無辜的女子?”
“她不無辜,她是那個賤人的妹妹,而事實也證明了,她天生犯賤,一身的風騷味,而你們就是她騷態擺弄的結果。”他認知的事情就是真理,容不得任何人去質疑。
“她從來沒有勾引朕,只是朕被她吸引了,朕的目光離不開她。”是這樣的,她的哀傷吸引他,她的空靈嬌笑吸引他,她的淘氣不做作吸引他,一切的一切,她的身上有着太多可以叫他神魂顛倒的東西。
“那你告訴本王她哪些地方吸引了你,本王會將那些地方紛紛拔出,讓她再也入不了你的眼。”
“厲甚嗥,你怎可這樣狠心,你一點憐愛她的心情都沒有嗎?”將她徹底毀滅掉的話怎能那般輕易的道出口來。
龍吟這才意識到面前的人徹底的被報復衝昏了頭,正色的看着他,堅決以對,“朕不會在放任你對她胡作非爲。”
“聖上似乎忘了,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想怎樣就能怎樣。”厲甚嗥看着玉龍吟臉上的決絕,冷聲提醒。
“朕說到便會做到,朕絕不會再放任着你肆意的毀掉她。”
“是嗎,本王想聖上怕是要等到這耶羅湖自動捲起千層海浪之時了。”視線由玉龍吟轉向腳下的湖水,厲甚嗥嘲弄道。
世人都知道這耶羅湖是當年太祖皇爲自己最爲寵愛的女兒耶羅公主修築的,即是人爲,又是放在這後宮禁內,自是滿湖的死水,何來得千層浪濤,這不就明擺着示意是萬萬不可能發生的事了
。
“朕會證明給你看”咬牙,看着厲甚嗥眼底的得意之色,壓制住瀕臨奔潰的怒火,轉身離去,殊不知自己此番話語徹底成功的點燃了厲甚嗥骨子內已經隱隱騰昇的作惡因子。
“不再放任是嗎?那本王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救助你們心愛的女人。”
收回落放在玉龍吟黃色背影上的視線,深沉的泛着盛怒的眸子轉而看向宴會上獨自一人站立着的褐色身影上,勾着性感的薄脣,惡魔般的低吟出聲。
夜已深,平水王府院內四處都靜逸無比,只聽得見蟲鳴鳥叫,聞得到翠葉花香。
正處在睡夢中,突然感覺到手腕上激烈的疼痛,咻的睜開眼,還未來得及看清楚情況,不料整個身子瞬間脫離牀鋪,直接騰飛出去,緊接着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面,身子像是散架般的疼痛不已。
痛意讓她的倦怠的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蹲在地上,小手揉着摔疼了的翹臀,視線對上站在自己眼前,冰冷着臉的高大男人,怒意道,“你這是在幹什麼?”
“怎麼,是你膽子突然變大了,還是睡意未醒?”不然怎敢和他這般怒氣衝衝的大喊,雙手抱胸,低頭,深沉的眼緊瞧着她。
“我……王爺這是有何吩咐”是啊,她居然忘了隱藏她的喜怒哀樂,今天的她真的有些不正常。
她鴕鳥的想,或許是昨日在宮內受了些驚嚇,還沒緩和過來。水雲奴飛速的轉動着和腦袋,片刻之後,起身,冷靜的看着他。
“王妃可真是本王的好妻子啊!”她瞬間的冷靜自持,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昨日她還顏笑兮兮的望着水至善,而現在她卻給他這種沉寂得毫無生氣的冷漠神態。
他冷冷的看着她,揚聲嘲弄,“居然不等本王回來就上牀入睡?”
“妾身知錯了,妾身這就吩咐下人打水來爲爺洗漱。”他話裡的意思是說他今晚要在這裡睡?雖說他們之間早已不存在什麼清白可言,可此刻她難免得有些激動不安起來,畢竟好些日子他們沒有同榻而眠過。
而且,她害怕他的粗魯傷到了她肚裡的孩子。
“不需要,本王身上乾淨得很,即使很長的日子不梳洗打理,本王身上也不會像某些人那樣渾身散發着惡臭的騷味。”
一句冷沉的嘲諷話,生生的止住了她向外跨出的步伐。
他雖未指名道姓,但聽着他口氣中的酸意諷刺,她便知道他口口聲聲唸叨着的渾身充滿惡臭騷味的人便是她,心有些受傷,有些發痛,今晚又要發生什麼事了吧!
轉身,溫婉的揚起一抹笑,“王爺說的極是,既然王爺不需洗漱,那妾身這就爲王爺寬衣,王爺忙活了一天,也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你真的很不知廉恥,就想着和本王嘗試魚水之歡。”看着她低頭柔和的爲自己寬衣解帶,厲甚嗥的眸光中泛着嘲弄的笑,伸出大手瞬間挑起她細膩尖細的下巴,指腹間來回撫摸,勾脣輕笑。
“王爺這話說得可有些過分了,妾身是王爺唯一的妻子,照顧好王爺的性福,是切身自當應盡的本分。
妾身若是連此事都做不好,何來得擔任這平水王府的當家主婦。”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手上動作不減,揚着笑嬌俏的道。
“爺,衣服脫完了,不知這中衣……”轉眼,厲甚嗥身上的衣服脫掉大半,只
剩得下貼身的中衣,水雲奴雙手捧着厲甚嗥華貴的外袍,款款水眸帶着疑惑的看着頭頂一臉溫怒的男人。
“把衣服給本王穿上?”她在敷衍他,看着她眼中散發的曖昧氣息,他莫名的感到生氣,滿腹怒火無處可泄,本來他是想要寵幸她的,今晚。
尤其是在瞧見了那兩人對她的瘋狂愛慕,他滿腦子就想着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無情的,瘋狂的,炙烈的肆虐,他要證明她是他的所有物。
然而此刻,看着她一臉嬌俏,柔情款款的邀約自己與她共赴巫山,他的胸腔便止不住的涌上一股莫名的仇意和不快。
因爲,他看清了她的敷衍了事,看清了她面上的弄虛作假,她眼中的笑意全然不是她真正的情緒。
她居然妄想着這般奉承以對就能消除他對她的懲戒,那他就選擇無視她所有的一切,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他決定了,從這一刻起,他要再接再厲的懲罰她,讓她接受一切她該替那個人承擔的罪責。
也要讓玉龍吟知道,他厲甚嗥要對她做的事情,他的不再放任絕對無法成功。
“王爺這是怪妾身侍候不周到?”擡頭,擰起英挺的秀眉,假意詢問。
“本王今日在皇宮內看上了水印國的一位小姐,過幾日便要納她爲妾,本王很是憐愛那女子,爲了她,本王甘願過上幾日輕薄淡寡的日子。”
其實並沒有什麼看上的女人,他這樣說無非是想要試探她,看她如今到底對他何種態度,她會因爲他要納妾而難過嗎?她會口口聲聲質問他嗎,質問他當初娶她時的那句承諾?
“本王不知道只得一人心,白首不離是何等狀況,但是本王能向你保證的是,本王今後只會有你這麼一個女人。”不知爲何,許多他對她說過的話,他都不怎麼記得,然而這句,他卻記得極其清楚。
提及他口中的女子,厲甚嗥的面上露出柔和細膩的笑,那叫她曾經期盼着他看着她時會自發的生出的溫暖的笑,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她很早以前便知道他們之間毫無可能,可她就是要心存着那份念想,心想着或許這個男人是愛她的,只是叫仇恨矇蔽了眼,但如今,他一句納妾便證明了她的那份念想不過是幻想罷了。
雖說不斷的勸慰自己,不去在意麪前的男人,不管她愛誰,不管他寵幸誰,那都和她無關。
可她就是傻啊,在經歷了他那麼多殘忍的對待,她還是清楚地記得他曾經信誓旦旦對她說的那句話,“本王不知道只得一人心,白首不離是何等狀況,但是本王能向你保證的是,本王今後只會有你這麼一個女人。”
這句話每每浮現在她耳邊,當她脆弱不堪的時候,她總拿着這話安慰自己,至少在他所有的欺騙中,這句話是真的,她沒在他眼底看到過對其他女子的在乎,也沒見着他納妾,而今……
“本王來此只是知會你這個罷了,本王話已說完,也該離開了。”幽冷的眸子看着她瞬間失神蒼白的臉,閃過一絲憐惜,雙手揹負在身後,不自覺的握成拳頭。
他看不太懂她,這個沉冷得總是悶聲不語的女子,這個總在受盡了委屈,受盡了心酸苦楚之後,還一臉強顏歡笑着的女子。
“那妾身在這裡就恭送王爺。”擡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眼中的疑惑和孤寂,轉而便是一片清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