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你沒事吧?”蘇錦陵幾乎是撲過來,一臉的焦急之色。
蘇海陵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知道梅君寒闖進來的事被發覺了,但神色間卻絲毫不動,一派迷茫的樣子:“四姐,怎麼了?”
“沒事就好!”蘇錦陵見她無恙,鬆了口氣,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剛纔屬下來報,桃林邊緣發現幾具侍衛的屍體,看來是有刺客闖入了園中,天幸你無事!”
“刺客?”蘇海陵一聲驚呼,連忙拖着她就走,一邊急促地道,“快回去,我怕夜兒他們有危險!”
“海陵不必擔心,你那個月侍君武功那麼好,他們不會有事。”蘇錦陵安慰道。
蘇海陵不答,只拉了她一陣狂奔。
“啊!”突然間,聚餐之處傳來一聲驚叫。
“夜兒!”蘇海陵心中一緊,也吃不準到底怎麼回事,衝過去一看,卻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蘇錦陵也愣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問。
只見司徒夜跌坐在地上,滿臉的驚恐之色,長長的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直讓人恨不得把他摟進懷裡好好安慰。他的手捂着左肩,一絲鮮血順着指縫流出來,染紅了衣袖。
“有刺客?”蘇海陵問了一句,不解的目光卻落在昊月身上。
“不,這是……”昊月滿眼的爲難,一副不知該如何說起的樣子。
“柳公子,這是怎麼回事?”蘇錦陵回過神來,厲聲喝道。
“不、不是!不是我!”柳如楓彷彿被她的喝聲驚醒過來,揮舞着雙手大喊起來。
“叮”的一聲,帶血的水果刀落地。
“你傷了夜兒?”蘇海陵的臉沉了下來。
“不是,不是我!”柳如楓跪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
“夜兒,傷給我看看。”蘇海陵不理他,上前握住了司徒夜的手,小心地揭開衣袖。
“痛……”司徒夜小聲道。
“我會很輕的。”蘇海陵安撫地摸摸他的腦袋。
“嗯……”司徒夜拿開了捂着傷口的手,眼睛一眨,幾顆淚珠便沿着白皙的臉龐滾了下來。
一看到那條傷口,蘇海陵立即心中有數,這一刀劃得極是巧妙,看起來雖然出血量多,非常嚴重的樣子,實際上不過是破了外皮而已,治好後連傷疤都不會留一個,明顯就是司徒夜自己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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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的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司徒夜微微擡起頭,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
蘇海陵回了一個讚賞的眼神,取出金創藥敷在傷口處,然而想取絲巾包紮時卻摸了個空,這纔想起身上的絲巾已經給梅君寒包紮用了。
“殿下。”昊月取出一方絲巾遞過來。
蘇海陵一笑,昊月總是第一個瞭解到她的需要。
另一邊,蘇錦陵皺着眉問道:“柳公子,你先別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我……”柳如楓擡頭看着她,好久才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說,司徒夜的那一刀,真是他刺的?蘇錦陵不禁沉了臉,暗罵起柳雁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月,你說吧,怎麼回事。”蘇海陵給司徒夜包紮好傷口,淡淡地道。
她不怕昊月會說出不利於司徒夜的話來,司徒夜的演技要是放到現代,都夠得上拿奧斯卡影帝大獎了,要騙過毫無防備的昊月真太簡單了。
“我只看到兩位殿下離席後,柳公子就對司徒公子不知道說了什麼。”昊月靜靜地答道,“司徒公子似乎並沒有怎麼回答,只是偶爾才答了一句,後來,柳公子就突然拿起了桌上的刀,揮舞間不小心碰到了司徒公子的手臂,我……來不及阻擋。”
“我想請問柳公子對夜兒說了什麼?”蘇海陵轉過身來,語氣很溫柔,脣邊也帶着淺淺的微笑,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中。
“我……沒說什麼。”柳如楓含糊地說着,突然又指着司徒夜拔高了聲音,“是他!是他挑撥我的!我本不想傷人的!”
柳如楓的確不能說什麼,畢竟是他先出口威脅的,那些話怎麼能當衆說出來,可此言一出,連蘇錦陵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個笨蛋也不看看情況,司徒夜那副樣子,說他挑撥,誰會信?
“殿下。”司徒夜用沒有受傷的手拉了拉蘇海陵的袖子,怯生生地道,“我想回家了。”
“四姐,今日之會反正也無法繼續,不如就散了吧。”蘇海陵道。
蘇錦陵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不想讓這些男人知道刺客的事,便點了點頭道:“也罷,本王送柳公子回去。”
“我帶夜兒回朝陽宮換身衣服。”蘇海陵接口道,“這樣子一身血地回去,怕是驚嚇了司徒大人。”
“司徒公子這樣入宮也是不妥,不如就到王府中梳洗吧。”蘇錦陵反對道。
“也好,是小妹有欠考慮了,那就有勞四姐。”蘇海陵一笑,放開司徒夜,一手拉着昊月走出去,都沒看地上的柳如楓一眼。
司徒夜垂下目光,掩飾住其中的笑意,那一瞬間,蘇海陵送入他耳中的話被他聽得明明白白:“後天一早自己想辦法來朝陽宮,不然我管不了你。”
“殿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昊月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輕輕地道。
“嗯,桃林中有人闖入,殺了守林的侍衛。”蘇海陵也不瞞他。
“那殿下沒事吧?”昊月驚慌地抓住了她的手。
“放心,不是刺客。”蘇海陵看看左右,低聲安撫道,“只是江湖恩怨而已,被追殺的人無意中闖進了桃林藏身。”
“殿下見到了?”昊月立刻捕捉到了她話裡的漏洞。
“算是吧。”蘇海陵想起梅君寒那雙寒冷如冰雪的雙眸,又不覺一笑。
“殿下似乎對那人很有好感。”昊月道。
“我的月吃醋了?”蘇海陵饒有興致地看着他。
“殿下!”昊月臉上一熱,嗔怒道。
“放心,到目前爲止,讓我放在心上的只有你一人。”蘇海陵正色道。
“殿下難道不喜歡司徒公子?”昊月一怔道。
蘇海陵聞言也呆了一下,司徒夜?
說起來,她和司徒夜的相識也算是很戲劇性的了,這隻披着兔子皮的狐狸啊……不可否認的,這個精靈狡猾的少年在她心裡已經留下了一個位置,只不過……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
以她現代人的觀點來看,十六歲的司徒夜實在還只是個孩子,對他出手,怎麼都有一種殘害祖國花朵的罪惡感。
見她久久沒有回答,昊月有些黯然地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