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綠海原地界,帶着個梅君寒,蘇海陵也不敢大模大樣地回楚京。幸好,走不到半天,就看到一座不大的小城。
正是晌午時分,小鎮上人來人往,顯得非常熱鬧。蘇海陵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官府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搜索,這才放下心來。
“你帶他去前面的客棧歇下,我去找家藥房抓藥。”木清塵道。
“好,你自己小心。”蘇海陵點了點頭。
梅君寒一直昏迷不醒,途中木清塵替他重新包紮了傷口,又換了一件淡青色的衫子,那緊閉的雙目掩去了鋒利的精芒,整個人倒顯示出幾分柔弱來。
“這位客官,裡邊兒請!”眼尖的小二姐早就滿臉堆笑地迎上來,一邊吩咐小廝將馬牽到後邊去喂上。
“給我兩間乾淨的上房,燒些沐浴的熱水送到房裡來。”蘇海陵抱着梅君寒往裡走,隨手甩過去一粒碎銀子。
“是是是,您上樓左拐,到底的兩間,保證乾淨!”小二姐捧着銀子頓時眉開眼笑,動作間更殷勤不少,“您看,這兩間房是一個套間,當中的門可以鎖上,一打開就通了。”
“行了,不用你伺候。”蘇海陵淡淡地隔斷了她望向梅君寒的目光,又道,“一會兒有位姓木的公子過來,你就引他上來。”
“小的明白,客官您且稍等,水馬上就好!”小二姐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眼見她是不想有人打擾,放好茶水就趕緊退了下去。
蘇海陵關好門,小心地將梅君寒放在牀上,略微檢查了一下傷處,發現沒有再流血,微微鬆了口氣,來到桌前,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瓶,倒出幾粒清香撲鼻的藥丸,就着茶水吞下。
這一夜下來,她雖然看似進退自如,但精神卻維持在高度緊張中,也不覺得身上不舒服。而現在一放鬆下來,內腑的震傷就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偏偏她爲了不想讓木清塵知道,還一直沒有服藥療傷。
“水……”牀上的梅君寒突然發出一聲低吟。
“我都不知道爲什麼偏要把你撿回來。”蘇海陵嘀咕了一聲,端起一杯溫水坐到牀沿。
本來一直很安靜的梅君寒彷彿是正做着什麼噩夢似的,額頭滲出無數細密的汗珠,兩道劍眉緊緊地鎖在一起,牙齒咬着下脣不放,連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看着這個傲氣的男子不自覺地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蘇海陵不禁心中一軟,小心地扶起他的上身靠在自己懷裡,一面用乾淨的絲巾蘸了杯中的溫水,輕輕溼潤着他的脣。
梅君寒無意識地擡手抓住了她的衣服,不過臉上的神色倒是漸漸平靜下來。
“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每次見到你都一身傷……嗯,這樣說來,應該是你上輩子欠了我的纔對,所以一遇上我就倒黴。”蘇海陵說着,不禁失笑起來。
梅君寒的嘴脣動了動,似乎無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絲巾上的水分。
蘇海陵手一緊,差點兒把他摔下去。天!這傢伙……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子很勾引人啊!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被敲響了。
“誰!”蘇海陵心中猛地一跳,手裡的絲巾差點落地。
“是我。”木清塵輕輕地開門進來,手裡提着幾個藥包,疑惑地道,“你怎麼了?這麼大驚小怪的,有人在搜查嗎?”
“不是,嗯……藥抓回來了?”蘇海陵有些心虛地扶梅君寒躺下,一面收拾了牀邊的茶杯。
“小鎮上藥不全。”木清塵皺了皺眉道,“我叫客棧的夥計去煎藥了,先讓他服下試試,要是沒什麼效果,恐怕還得回楚京。”
蘇海陵嘆了口氣,憐惜地擡手擦去他額頭的細汗。
“客官,熱水都放在隔壁房間了,您慢用。”門外小二姐道。
“知道了。”蘇海陵答應一聲,推了推木清塵,柔聲道,“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吧。”
“嗯。”木清塵看看自己已經發灰的白衣,也不拒絕,就從套間當中的小門過去了。
不一會兒,門的對面就傳來一陣水聲。
蘇海陵強行按捺下心猿意馬,回身在水盆裡絞乾手巾,小心翼翼地爲梅君寒擦拭了一下手臉處的肌膚。
眼皮似乎也有千斤重,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找張牀什麼都不管地躺下去睡一覺再說。可是……這兩個男人都還需要她照顧……
好久,隔壁竟然一片靜悄悄的。
蘇海陵敲了敲套間的門,提高聲音道:“清塵,你好了嗎?”
半晌沒有人回答,蘇海陵忍不住擔心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走進去。
只見,木桶中水汽瀰漫,木清塵整個身子浸入水中,頭靠在桶沿上,竟然……睡着了?
蘇海陵哭笑不得地上前拍拍他的臉:“清塵!醒醒!你這樣睡要着涼的,聽話,到牀上去睡。”
“吵……”木清塵迷迷糊糊地吐出一個字,不耐煩地揮手,像趕蒼蠅一般拍開她的手。
蘇海陵無奈,瞄瞄水中若隱若現的完美身軀,暗暗吞了口口水。
水溫已經漸漸涼了,這個季節裡再下去非傷寒不可。她一面說服自己,一面顫抖着伸出雙手,將人從水裡撈上來。
木清塵的肌膚白皙細膩,經過溫水的洗滌後,更透出一種玉石般的瑩潤光澤,讓人愛不釋手。
明明是個劍術高手,可他的身體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習武的傷痕,每一絲每一毫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瑕,彷彿是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珍品。
蘇海陵扯過寬大的浴巾擦乾他的身子,手指留戀地拂過他的肌膚,終究還是按下心頭的慾火,拿起一件乾淨的裡衣替他套上。
“做個好夢。”將人放在牀上,蓋好被子,她輕輕地在他額頭落下一吻,一面低語道,“就這一次放過你,下次……要是你再敢這樣誘惑我……”
後面的話被吞入了彼此的口中,糾纏的氣息渲染出一種淡淡的曖昧,直到睡夢中的木清塵感覺到呼吸的困難,漸漸開始掙扎起來,蘇海陵才放開了他。
“真是拿你沒辦法,誰叫我捨不得……”蘇海陵自嘲地搖了搖頭,轉身就着已經失去了溫度的洗澡水擦了擦身子。
她可沒忘了,那邊的人更加半死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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