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手也是握成了拳：“若是兩個邊疆共同每年得到歲賜，那這國庫豈不是要空虛！”
錦蘊則是握上了莫無殤緊握成拳的手，道：“皇上莫急。這北狄會有如此反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皇上您想，這北狄和西戎自打入宮以來便是一直不和。西戎要有的，拓跋鋒怎會甘心，前來討要，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啊。”
“話雖如此，可是那拓跋鋒的態度實在是讓朕生氣！”莫無殤說着，一拳砸向了桌子。
錦蘊趕忙揉了揉那砸向桌子的拳頭：“皇上您莫要動怒，傷了龍體可不好。”
見錦蘊如此緊張，莫無殤也是強顏歡笑道：“無妨。只是這北狄從中加以阻撓，這歲賜之事，怕也是要好好考慮了。”
“是啊。且不說這西戎需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籠絡人心，關鍵是咱們這國庫裡還有沒有這多餘的銀兩可以賜予西戎做歲賜，也未嘗可知啊。”錦蘊也是嘆氣。
莫無殤擺手道：“雖然咱們大元地大物博，可是連年兵荒馬亂，邊疆屢次進犯，國庫中也尚有些空虛了，這纔是朕煩心之事啊。”
“那如果不給歲賜會怎樣？”錦蘊試探性的問道。
“不給歲賜，人家會說，在西戎如此爲難之際，作爲天朝的大元國，豈不是小肚雞腸，不施以援手，難免會被人詬病。”莫無殤也是有些爲難。
這倒是讓錦蘊也跟着不解了：“那這賜也不是，不賜也不是，豈不是騎虎難下了？”
“誰說不是呢。”莫無殤嘆氣，轉而又道：“朕本來是想要來你宮裡散心的，又說了這麼多讓你煩心的事，蘊兒，你莫要掛懷。”
“皇上肯跟臣妾說這麼多，那也是信任臣妾，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掛懷。”錦蘊善解人意的道。
莫無殤喜歡的就是錦蘊這般善解人意，將她抱在懷裡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心情也跟着舒暢了許多。
這一夜，莫無殤又是在錦蘊宮裡歇下的。然而，這一夜，又註定是讓許多人難以安眠了……
翌日，錦蘊去往太后請安的路途中，不出意外的，又遇見了那個霍婕妤。
“喲，這不是重的盛寵的玥美人嗎？今日來的這樣早，來給太后請安啊？不用服侍皇上早朝嗎？或者是，昨夜伺候皇上累了，多睡一會兒？”霍婕妤語氣極酸，聽得讓人好生厭惡。
錦蘊卻是不氣，先是行了一禮，而後道：“給霍婕妤請安。”
行了禮，錦蘊這才說着接下來的話：“服侍皇上和給太后請安本就不衝突。皇上上朝早，臣妾也就起得早，給太后請安也是頭等大事，自然是不敢怠慢。”
霍婕妤見激怒不了錦蘊，陰謀詭計沒有得逞，也沒佔到便宜，便憤憤的看了她一眼，口中不平的道：“有罪話說！”
說着，冷哼一聲，徑自略過錦蘊，先行離開了。
今日跟着錦蘊前來的是紫玉，見霍寧馨這般，自然是替錦蘊滿腹的委屈：“娘娘，您的盛寵比那霍婕妤多多了，適才怎麼不多說他幾句，讓她好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冷言冷語的擠兌咱們！”
“罷了，她的位份比我高，囂張跋扈很正常。”錦蘊不以爲意的道，繼續和紫玉向前走。
紫玉卻是不依了：“娘娘您也真是好脾氣。可皇上都已經降了您的位份這麼久，那之前的事情也都過了，怎麼也不想着要在晉一晉您的位份呢。您看這霍婕妤，拜高踩低，多讓人噁心啊。”
“位份高低又如何，有盛寵纔是關鍵。更何況，我最近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突出的事，就算是皇上想晉我的位份，也得有一個由頭不是。”錦蘊淡然的道：“行了，你也別這樣了，被人看見了不好。”
紫玉見錦蘊不掛心，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益，也只得答應了一聲，便繼續跟着錦蘊向着息寧宮的方向去。
之後的幾天，幾位大臣連名上表，覺得這時候給西戎歲賜乃是最好的時機。然而莫無殤則是被拓跋鋒緊緊相逼，甚是爲難。
這還不算，早已經聽到風聲的楚臨君也來爲難。
議政殿內。
“怎麼，楚將軍今日前來這議政殿裡，可是有要事？”莫無殤冷眼看着楚臨君，語氣裡卻是有些溫和。
如此相互違背的反差，在楚臨君的眼裡卻是不足爲慮。
只見他雙手作揖道：“皇上，近日朝堂之上對於西戎的歲賜聲音此起彼伏，故而微臣這才前來與陛下商議。”
“怎麼，你也有話要說？”莫無殤疑惑的看着楚臨君。這歲賜不歲賜，好像和他並無什麼干係？
楚臨君點頭道：“皇上，近年來因爲拓展疆土，國庫已然空虛。若此時歲賜西戎，怕是國庫要入不敷出。若是日後再想要出兵擴展疆土，怕是軍餉軍糧，都已經無法保障。故還請陛下三思啊。”
這話倒是讓莫無殤更加爲難。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一共打了多少仗。昔日鎮國公還在的時候就南征北討不知道打了多少仗。現在鎮國公已死，眼下也唯有楚臨君一人可用。
他帶兵打仗這倒是不足爲慮，然而，若是軍中無軍糧軍餉，怕是也要讓軍心動搖啊。
這楚臨君平日裡看着不說話，也不時常上書，這一說話，還真能說到點子上。
“你繼續說下去。”莫無殤低吟了一會兒，這纔開口道。
見莫無殤有聽下去的意思，楚臨君忙道：“古人云，軍糧軍餉乃軍之根本。若是無軍糧軍餉，想來這仗也沒辦法打下去。若是國庫空虛，這軍糧軍餉乃是一大隱患，想來，日後邊疆來犯，或是想要擴展疆土，士兵們沒有保障，這仗，怕也是難打。”
“此話有理。那依你之見，朕應當如何啊。”莫無殤想讓楚臨君繼續說下去。
楚臨君卻是知道並不能往陷阱裡面跳：“此事應有皇上定奪，臣只不過是將事情如實稟報給皇上而已。還望陛下三思。”
這話說的極是巧妙，又將這皮球踢回給了莫無殤，莫無殤又是冷眼看了楚臨君好一會兒，將他一直雙手抱拳，禮數得當，言語間也並無不妥之處，也只得隨意的揮手道：“你下去吧，朕在好好想想。”
“是，微臣告退。”說着，楚臨君轉身離開。
前有拓跋鋒虎視眈眈，後有楚臨君的軍隊等待軍糧軍餉，這事情看=起來又是極其難辦。
莫無殤一時間愁眉莫展，連看奏疏的心都已經沒有了只覺得心裡心煩意亂。
是下又去了月華宮中。
錦蘊早已經得到消息，早早的就在這裡候着。
“皇上今日可又是有煩心事了？”錦蘊站在莫無殤的伸手，細心的給他按揉着肩膀。
莫無殤的手撫上錦蘊的，將她還在按摩的手給拿了下來，又把她從身後拉了過來，拉近自己的懷中，看着她的眼睛道：“蘊兒，你是不是覺得朕不是一個好皇帝？”
“皇上莫要這樣說。”錦蘊手輕輕按住莫無殤的脣：“你當然是個好皇帝。每日白天裡要見大臣，每夜又熬夜看奏疏看到那麼晚，臣妾都替您累，您又怎麼會不是一個好皇帝？”
“可是爲什麼朕覺得，還有很多地方做的不是那麼好？”莫無殤反問道。
“還不是因爲您對自己的要求太高。”錦蘊輕嘆道：“皇上，您這樣日夜勞心，真的是太累了，何不適時的休息一下呢？”
莫無殤也是很無奈：“朕何嘗不想要休息，可是這事情一樁接着一樁，讓朕根本無法安心休息啊。”
“又有何事？何不說來給臣妾聽聽？臣妾或許可以給您排憂解難？”錦蘊十分體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