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晚上,紅箋牽着承鳳的手來到了寢殿,莫無殤見承鳳來了,寵溺的一笑,立刻將承鳳抱在了懷裡,錦蘊站在屋子裡,默默地觀看着發生的一切。
“皇上,奴婢懇請皇上,紅箋可不可以在寢殿等承鳳公主回來?”紅箋忽然跪在地上,低着頭,聲音略帶哀傷的說着。
莫無殤蹙眉,看着帶着面紗的紅箋,心中不禁疑惑,身爲公主的侍婢,不是理應呆在公主的身邊嗎?爲何她會忽然不去了?
莫無殤上前一步,還未等自己開口,只見紅箋說道:“皇上,奴婢臉上的傷還沒好,公主心善,無論紅箋什麼樣子都可以接受,但是,宮外人多喧雜,奴婢怕是被人瞧見了這張可怕的臉,到時候有損皇帝和公主的威名,還望皇上成全。”
原來如此,莫無殤點頭,面無表情的看着紅箋不語。她雖然被大火毀了容,但照顧承鳳卻是很用心,罷了,莫無殤點頭應允。
這一次出宮,莫無殤害怕士兵會驚擾了百姓們的安樂,所以並沒有帶隨身侍衛,只安插了一些暗士跟隨。
見一切準備就緒,錦蘊急忙走出去,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臉上帶着嬌羞的模樣走了出來。
“奴婢來晚了!”
回過頭,在莫無殤看到錦蘊的瞬間,臉上驟然露出了驚訝之色。
只見錦蘊略施黛粉,柳眉淡掃,整個人看起來嬌媚動人,莫無殤不由心中一蕩,想不到錦蘊稍作打扮,看起來竟是如此驚豔。
但轉瞬間,莫無殤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錦蘊拉着承鳳微笑,一行人很快的出了宮。
一路上,錦蘊與承鳳在馬車上高興的又說又笑,小樂子坐在一旁,望着今天的錦蘊一陣傻笑。
望着錦蘊與承鳳開心的模樣,莫無殤卻有點狐疑,他對錦蘊的懷疑還沒有完全消除。看着錦蘊無憂無慮的笑臉,心中卻在想,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錦蘊特意安排的呢?
最近幾日,錦蘊表面上看上去一切正常,做事也都很本分,也沒有再提出出宮之事,更看不出絲毫和楚臨君相識的跡象,可莫無殤卻仍舊沒有打消對她的懷疑。
吱地一聲,馬車停下。小樂子急忙下車,看着莫無殤道:“皇上,咱們到河邊了。”莫無殤點了點頭,隨即抱着承鳳下了車,錦蘊緊隨其後。
承鳳和錦蘊下車之後,只見承鳳猶如飛出牢籠的小鳥一般,撒開丫子跑開了。“公……小姐小心着點兒!”回頭看了一眼莫無殤,錦蘊急忙去追承鳳,這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一行人來到了河邊,幾個人拿着河燈逐一放到河水裡,放下後,又急忙閉上眼,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望着這一場景,錦蘊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當年她和楚臨君也曾一起放過河燈……
“你許了什麼願?”見蘇青翎睜開眼,楚臨君微笑的看着蘇青翎問着。
蘇青翎俏皮歪着頭的笑道:“我不告訴你!”說完,她快樂跑開。
楚臨君見狀,急忙追上蘇青翎,兩個人在人羣中你追我逐,好不開心。
待她思緒迴轉,眼底已經被一層水霧矇住,錦蘊知道,她現在已不是蘇青翎,更回不到曾經,那份深情與難過只能深藏在心底,不能再去想,更不能再將它們拿出來一一翻閱。
“錦蘊,我們沒有河燈怎麼辦?”承鳳的聲音響起,急忙拭去眼角的淚水,臉上露出了笑容,嘟着嘴急忙向四周望去,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面不遠處就有賣河燈的。
“在那裡!”小樂子驚呼出聲,指着前方不遠處說着。
承鳳見狀,立刻拉着小樂子的手笑道:“我們倆去買!”不等小樂子反應過來,承鳳已經拽着他跑開了。
望着承鳳開心的模樣,錦蘊不由噗笑出聲。轉過頭,見莫無殤正探究的看着自己,錦蘊急忙低下頭,臉上升起陣陣緋紅。
今天的錦蘊確實很美,尤其是在花燈的映照下,猶如一個隕落凡塵的仙子,那麼超凡脫俗。
收回自己緊盯着錦蘊的眼神,緩步走到河邊,望着人們放河燈許願,莫無殤嘴角揚起一股笑意。正是因爲百姓的平凡,與世無爭,纔會使得她們的人性善良,質樸,如果換做莫無殤,他定不會幼稚的去許願。
見莫無殤站在湊熱鬧,錦蘊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緩步上前,看着莫無殤笑道:“少爺,您這樣的樣子看起來真好。”
側過頭,錦蘊對莫無殤甜甜的笑着,不由讓莫無殤的心一陣悸動。猛然回首,莫無殤發現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悸動的感覺了,仇恨與權利已經將他的一切掩埋,剩下的只有冷漠。
“少爺,你看這些花燈多美啊,偶爾可以出來散散心也是不錯的!”轉過身,錦蘊的臉上盡是開心的模樣,彷彿在她的世界裡,根本就沒有不好這兩個字。
“來啦,來啦!”承鳳和小樂子高興的拿着花燈向河邊跑來,錦蘊見狀,急忙接過去,隨手將河燈遞到了莫無殤的手上說道:“少爺,將那些晦濁的東西放在花燈裡,讓它隨河流而去吧!”
說完,錦蘊轉身,與小樂子和承鳳放起了花燈,錦蘊和承鳳學着百姓的模樣蹲在那,虔誠的許願,現在的錦蘊看起來像個孩子。
拿着手中的花燈,莫無殤冷冷的一笑,真的可以將不好的東西丟掉?搖搖頭,走到河邊,莫無殤將花燈放在了水裡後起身就要離開。
錦蘊見狀,一把抓住莫無殤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莫無殤說道:“少爺還沒許願呢!”
莫無殤面色一怔,猛然間,他有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像當年那個快樂的蘇青翎。霎時,莫無殤面色驟變,揮手打掉了錦蘊的手,轉身即上了馬車,心情也隨之煩躁了起來。
該死的,怎麼會突然想到那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莫無殤煩躁地搖了搖頭。
望着莫無殤遠去的背影,錦蘊臉上立刻露出了失落之色,心中卻在冷笑,莫無殤,無論你怎麼想快樂,你始終都快樂不起來!這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對你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