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問我要解釋？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今天的下場！”說着，又是啪啪兩聲，他毫不留情地又打了辰欣雨兩個耳光。
辰欣雨哭得梨花帶雨，只是長期囚禁的生活讓她形容憔悴，早沒了昔日的美麗，根本撼動不了面前鐵石心腸的男人。
她也不敢反駁，只能順着他的話說：“是是是，殿下說的是，臣妾不問您了，臣妾不問您了……”
發泄完畢，五王子這才轉身揚長而去。
而對於歲賜不成，反倒是要繼續進貢的事情，在朝野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辰豹一黨也是頗爲垂頭喪氣。原本以爲促成了這件事情，他們會大功一件，現在想來，並非是大功，莫無殤不責備他們，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另外一邊，畫宣居內。
殷世有和明妃兩人坐在正殿內，卉珍則是站在殿門外守着，若是有人來，好給他們通風報信。
“說吧，這一次叫爲父來，可有何要事啊？”殷世有開口道。
明妃則是淡笑開口：“父親，不知這幾日，朝堂之上，可有什麼狀況發生？”
“無非就是幾個大臣聯名上表，啓奏陛下給西戎五王子賞歲賜，哪知歲賜不成，五王子還不得不每年進貢給陛下的事。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抵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殷世有嘆氣道。
“聯名上表？父親，可當真是聯名上表？”四個字被明妃重複說了起來，那就是加重的意味了。
到底還是父女連心，明妃的意思殷世有隻消一想便能知道：“你的意思是……”
“父親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若是五王子沒有那個野心，那些大臣怎麼就會聯名上表，要給那五王子好處？難不成，他們還想要抱住五王子的大腿不成？五王子又有什麼好得他們圖謀的。”明妃說起這話來，語氣諷刺至極，倒是讓人有些刮目相看。
知女莫若父，明妃到底是殷世有的女兒，自己女兒是什麼樣子，殷世有是再清楚不過，他的女兒怎麼會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難道當真是在後宮之中如履薄冰，從而鍛鍊了她的性子？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的話，關鍵在哪兒。
“有話你就直說吧，我們父女間，無需拐彎抹角。”殷世有淡淡的開口道。
話到此，明妃也不打算繞彎子，直接將前幾日從雲苓那裡聽來的消息告訴給了殷世有，殷世有聽後，也是大驚。
“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先前爲父怎麼就不知道？也沒發現？”殷世有的臉色有些微變。
明妃冷哼一聲：“當然是不能讓我們知道的。再者說，辰妃是我們後宮中人，父親平日裡不能進後宮，自然是不能知道的。再者，那幾日的接風洗塵宴，父親也並未全部出席，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如此說來，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只是，辰妃的關竅還不在這裡，重點是，爲什麼辰妃要和西戎五王子勾結。
這沒道理啊？按理說，她是莫無殤的嬪妃，沒道理要幫着一個外來人，更何況，那還只是一個邊疆部落。若是想要通敵叛國，這也太說不通。
見殷世有眉頭緊皺，明妃也沒有打擾他的深思。她現在基本上已經掌握了些許的消息，但是，她還不能和殷世有明說。畢竟，親生父親，也不得不防。
或許這就是身在皇室裡的悲哀吧，就連親生父親也不能完全相信。
殷世有想了一會兒，又道：“那辰妃這一次，豈不是失算了？”
“可不是，我想啊，她現在正在洗梧宮發火呢。”一想起辰妃那吃癟的樣子，她就覺得很有快意。
總算是看見她也有這麼一天了。明妃心中暗喜。
“那這件事……你同爲父說，是有何用意啊？”殷世有道。前朝後宮，都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的。他可不認爲，女兒和他說這些話，只是在背後嚼舌根。
卻出乎他的意料，明妃只是淡淡道：“只是隨便提起罷了。順便問一問。”
見明妃不願多說，殷世有也不好在問，不過，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去告訴太后。
殷世有如此想着，便站起身：“好不容易進宮一次，爲父還要去看看太后，先告辭。”
“好，父親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姑母了，去請個安也好。父親慢走。”明妃說着，站起身，叫了卉珍，讓她好生的送父親出去。
看着父親離開的背影，明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息寧宮內。
吳成安進來稟報：“稟太后，殷世有殷大人求見。”
“恩？他倒是難得來一次。快請進來。”正在享受着秦嬤嬤揉肩的太后睜開眼，慵懶的開口道。
話音剛落，吳成安便行禮退了出去。不過多時，殷世有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微臣參見太后。”進來之後，先來行了個請安禮，得到太后的一u允許，這才站起身來。
“坐吧。”太后指着一旁的椅子道。
宮女來奉茶，殷世有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太后自然是明白什麼意思，只一揮手，秦嬤嬤便帶着大家退了出去。
太后看着一臉謹慎的殷世有，和顏悅色的笑道：“就知道你來不只是請個安，說吧，有什麼事。”
“不知太后最近，可有知道朝堂上的事？”殷世有試探性的問道。
此話一出，太后便知道殷世有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關於歲賜的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太后不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殷世有反問道。
“是有些蹊蹺。這西戎五王子想要歲賜自己不說，偏偏要去找那些大臣聯名上表，繞了這麼一大個圈子，還是沒得到自己想要的，也當真是蠢。”太后十分不以爲然，這種事情，她在後宮中多年，早就見怪不怪了。
殷世有一聽這話，連道：“太后果然耳聰目明，心如明鏡，什麼都知道。”
兩人本就是本家，說話也無需拐彎抹角，甚至還有一些插科打諢的語氣在裡面，太后便是如此：“行了，你也不用給哀家戴高帽，有話直說。”
殷世有尷尬的笑了笑，又道：“太后可知道，那些人，都是哪個黨派的？”
這話到是讓太后有些納悶：“黨派？據哀家所知，他們本就是自成一體，並無任何黨派之分啊？”
“恕老臣冒昧，太后錯了。”殷世有搖頭道：“這些人，都是辰豹一黨的。”
“辰豹？辰妃？”太后反問道。
見太后起了疑心，殷世有點頭，將之前明妃所說的事情，都給太后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太后聽完之後一臉的疑惑：“有這等事？之前皇帝說要處死宮中的鳥兒，哀家還加以阻攔，看來現在，怕是另有隱情啊。”
話到這裡，又不禁有了一個疑問：“你是如何知曉這件事的？”
殷世有但笑不語。
太后也不是傻子，剛纔言語間，殷世有已經說明了，是明妃聽別的宮女處聽來的，太后自然也能想到，這事大抵就是明妃說與殷世有聽的。不過這明妃現在倒也是老奸巨猾了許多，不自己來說，反倒是讓自己的爹來當傳話筒。
“好吧，哀家知道了。這一次，哀家可是會在皇帝面前好好的說一說。他不是一直都自認爲羽翼豐滿了嗎？現在，看他還要怎麼說！”說着，太后的眼中泛着精光，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那是自然，太后正值當年，還是可以保護皇上的。”殷世有順着太后的話接道。
又是寒暄了一會兒，殷世有這才起身告辭。
待得殷世有走後，秦嬤嬤這才走了進來，見太后一臉笑意，連道：“太后可是在殷大人那裡聽到了什麼喜事？”
“喜事倒算不上，卻是個讓人心情愉悅的消息。”太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