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媚娘帶着翠喜和翠思,早已溜出候府,來在城東岑宅,和林如楠在房裡換上了男裝,絕色佳人轉眼間變成翩翩美少年,林如楠慣作男兒裝扮,看着鏡中的自己倒不覺得什麼,她轉身打量媚娘,慢慢圍着她轉了一圈,說道:
“你長高了,也壯實了些,穿成這樣還真俊得很……媚娘,你要是個男人,那就壞了”
媚娘緊張地問:“哪裡壞了?”
林如楠咯咯笑:“我會去跟徐俊英搶人”
媚娘推開她:“去我要是男人他就不娶了……哎你別說真有男人看上男人的,我年前倒黴遇上了,張靖雲專程來警告我不可再做男兒裝束,今晚爲你破戒。你喜歡穿男裝,以後上街得小心些,別讓那人撞見,你這小樣兒,他一定喜歡,會收了你回去做男寵”
林如楠嗤地一笑:“那叫斷袖之癖,你怎麼盡惹上些奇怪的人和事。你說的那人,他敢再惹我們,看我怎麼對付他”
媚娘忙附在她耳邊說道:“那人……那人身份尊貴,咱們惹不起,萬一遇上,你只表明自己是女子就好,別與他擡槓”
翠喜進來,再檢查一遍兩人衣飾,幫着媚娘戴上冰蛛面具,這纔出了門,媚娘不會騎馬,林如楠只好陪着她一起坐車,握着她的手腕笑道:“以前我這樣一捏你的手,你就喊痛,現在長得壯些了,等天氣暖和,尋一匹溫馴小馬,我教你騎馬,總坐在馬車裡,悶壞了人”
夜間街上行人稀少,林阿茂駕着馬車走得順暢輕快,在前頭引路,後邊跟上一架林家的馬車,坐着翠喜等丫頭,不一會就來到仙客來酒樓。
仙客來一至四層,燈火輝煌,白天生意已經極爲興隆旺盛,再有歌舞助興,更加熱鬧非凡,每天直到夜晚人定時分,仍然賓朋滿座,文人雅士,王孫公子,或倚坐高樓雅間,或佔了大堂散位,喝酒飲茶,觀賞歌舞。李秋歌和蘇玉奴蘇玉郎姐弟引領的一班歌伎舞姬,都是自小練就的功底,歌喉美妙,舞技超羣,又有媚娘提供的一些點子,古代舞技加入現代技巧,將現代歌曲改一改教給少男少女們去唱,還畫了圖樣,讓擅長調製樂器的李秋歌做出一組另類架子鼓,雖然有點四不像的味道,好歹能用,挑了個長相清秀、手腳靈敏的少年教他擊打,那少年不是一般的聰明,原先就是個鼓手,且熱愛擊鼓,媚孃的新法子令他大開眼界,用心學習,十來天就給他練得差不離,弄得媚娘大有成就感,第一次收徒弟啊,就得了個天份高的,而且她還不是非常專業的鼓手。也全靠李秋歌製作了個四不像架子鼓,少了好幾個部件,媚娘只說這個就叫多面架鼓,沒敢指認爲爵士樂中的架子鼓,免得太過意不去,但它比之原先多面羚鼓多人操縱,效果還是好多了,整臺歌舞奉上,身姿優美、揮灑自如的鼓手就是一個看點。
京城富豪勳貴公子們被深深吸引住,一時間,李秋歌的歌舞團體竟成京都新流派,每天到仙客來酒樓捧樂伎歌舞姬的貴公子不計其數,打賞的金珠銀錠,媚娘初時讓李秋歌自己料理,李秋歌卻堅拒,一定要酒店帳房統一收了,清算過後,按一一分成,他拿走一份,仙客來留下一份。
兩架馬車仍舊從後門進入大雜院,下了馬車,媚娘讓翠喜領着丫頭們上休息間去坐着等,囑咐她們想吃用什麼,可以掩了面紗到廚房去拿,只不要輕易走出前堂,怕有徐府人在,認出來可不好解釋。
走過後樓過道,穿過雙子樓間的一方天井,進入畫屏門,便到了裝飾得豪奢華麗的前堂,因爲要加入歌舞演藝,前堂一樓重新作了規劃調整,拆了許多雕鏤花擋板,增加二、三樓內側的觀賞視角,爲這個媚娘花了不少心思,不大懂古建築純木構造,開始不敢亂動,一籌莫展之際還是張靖雲和靈虛子幫忙,請來這方面的資深人士,弄了好些天才搞掂。
設計獨特的圓形舞臺上,十多名身着綵衣華服的妙齡女子,和着柔美的絃樂,輕歌漫舞,姿態捺人。
陸掌櫃早得了報,爲她們安排了一個不太能引人注目,以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舞臺的桌位去坐,不須吩咐,好酒好菜眨眼間流水似地端了上來,媚娘問陸掌櫃:
“張公子和夏公子今晚不來嗎?。”
陸祥豐說:“張公子和夏公子幾天沒來了,不知今晚會不會來”
媚娘對林如楠道:“我在外邊,就認得這兩位朋友,爲你洗塵,若能請得他們來一同喝酒,就太好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陸祥豐笑着說:“二位公子來了呢”
媚娘轉頭去看,正見到張靖雲和靈虛子朝她們走來。
見張靖雲和靈虛子面色有異,媚娘也禁不住緊張,不會是……她又擡眼往門口望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四人見禮坐下,一起喝了一杯酒,媚娘又正式向張靖雲靈虛子介紹了林如楠,爲感謝張靖雲及時發現了她,把她帶進城,兩人各敬了他一杯,張靖雲笑道:
“照你們這樣喝,一會又該醉了”
媚娘說:“又該醉了?一起喝過幾場,你醉過嗎?我是沒有醉”
靈虛子失笑:“逞能了吧?非得倒下那才叫醉?”
媚娘拿起酒壺斟滿杯子:“來,靈虛子,我與你喝,看看我會不會倒”
張靖雲看着媚娘說:“今日爲何又穿上男裝,你不怕被認出來?他可一直沒停下尋找秦二。”
媚娘咬了一片牛肉乾:“你們上次不是告訴我,他到城外莊上去住,不在城裡嗎?。”
靈虛子說:“本來要住上一陣子,但他今日忽然決定回來了。”
媚娘怔了一下:“回來了?真是個意外,我還想着陪如楠盡興在仙客來吃喝玩樂一場呢”
張靖雲笑了笑:“今晚可以吧,他剛回城,想是不會出來閒逛。明日起就不能這樣了,他常來仙客來,你是個女子,他不會留意,若是這般穿着,與那天的秦二,只差在一張臉”
媚娘只覺得嘴裡的那片牛肉乾怎麼也嚼不爛,皺眉道:“不提他既然今晚不會來,咱們就痛快喝着,好好樂一樂,明天再也不穿這身衣裳了”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