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老師捎個口信來了,鎮醫院建議迅速將大腹皮侄女有夢轉移到省城醫院。由於情況緊急,先走一步了,家屬務必隨後就到,因爲有許多手續需要家屬簽字。大腹皮只得央求福白菊:“福總,我想借用一下你的車子。”
“車子現在是白花丹的,由她說了算,找她去。”
“我跟她說肯定不起作用,你跟白總講一講吧,我現在就緊急要趕到省城醫院去。”
白花丹聞言二話沒說,望了望淚流滿面的大腹皮,向福白菊揮揮手,說:“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吧,他一個老大粗,省醫院裡認識誰呢,我送她去,你給滿山紅打電話,讓他趕快準備急救。”
福白菊和白花丹帶着大腹皮連日連夜直奔省城。
由於聯繫得順暢,有夢的父母從打工地江蘇直接趕到了省城,早早地在醫院裡等着有夢,相見後,只見有夢的頭上包紮着白色的紗布,手腳全部是繃帶,看不清女兒的面目,喊不應叫不靈,儼然一個死人一樣,父母親就爬在有夢的身上哭得死去活來的,有夢的父親則打了大腹皮一個耳光憤怒地罵道:“你答應好好照顧有夢的,你幹啥去了呢?”然後捶胸頓足,發起豬癲瘋來。
滿山紅說:“冷靜冷靜,救人要緊。”
父親這才止住哭聲揹着女兒上了四樓。
學校裡脫不了干係,只得派了一個老師跟在身後,教師委屈得掉淚似地說:“多大點事,有夢的班主任只是在班上宣讀了這次月考後的分數排名情況,順便提醒她說:‘有夢,你每次考試都在前十名,這次怎麼掉到三十名了,要努力啊,不然對不起在外打工的父母啊’,當天晚上第一節自習還上得好好的,第二節自習的時候,有人喊,跳樓了,一看,就是有夢,這孩子自尊心也太強了!!”
“老師,我們不怪你們,只怪我的孩子沒有用,自輕自賤,但是事已到此,如果能治好,大家都好,如果治不好,殘廢了,那就不好說了,畢竟我孩子送到你們學校時是好好的,出來時殘廢了,學校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再說了,這一時三刻的出不了院,醫藥費我們是負擔不起的,學校也必須負擔。”有夢的母親望着老師哭哭啼啼地說。
“我當不了家,我會將你們家長的要求向學校領導彙報,救人要緊,救人要緊。”老師嘟囔着,應付着。
醫生的結果出來了:“必須做開顱手術,清理腦袋的瘀血,手術成功則如常人,如不成功可能腦癱。”
有夢將長期住在醫院裡。
大家都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頭一天還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今天卻要變成永遠躺在醫院裡的植物人。
福白菊拉着白花丹走出了病房,“我們去看一看金小號吧。”
滿山紅說:“你最好不要去看,已經出院了。”
福白菊覺得必須得看一看,每次看之前,他都得先到銀行裡去取了錢,然後拿着錢直奔病房,這次也不例外。
福白菊跑到熟悉的病房,卻是人去室空,打電話給金三雁問明情況,她聲稱弟弟已經去世了。
其實等到金吉根夫妻返回省城的時候,金三雁將弟弟藏在福家莊園的地下室後才告訴父母,並且要求嚴格保密,雖然這樣做也沒有什麼意義,但是全家意見統一了,就放在地下室裡養着吧,能活一天算一天。許多親朋好友贊成醫生的主張,認爲繼續治療根本沒有意義,甚至於傾向實行安樂死,但是遭到金三雁的堅決反對,對捐贈弟弟的器官的事更是忍無可忍。
滿山紅的意見是,這事不好做主,作爲醫生只能客觀地看待此事,講明目前的情況,院方已經宣判了結果,金小號只能等死,只是時間遲早的事,至於是否捐贈遺體,則由家人來決定。
福白菊的心頭一陣陣翻江倒海,那一天,在車禍現場,如果不是自己自作主張去移動車子,也許後果不是今天這樣,也許結局將會改變。
白花丹知道福白菊老毛病又犯了,只得拉着他離開,直奔東蘺茶莊。
服務員上了上等的咖啡和甜點,到一邊去打理了。白花丹說:“我想賣掉東蘺茶莊。”
“你瘋了?”福白菊情不自禁地失聲驚叫。
“我經過沉思熟慮後才作出的決定的。”白花丹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羣堅定地說:“上個月,雷鎮長找我談過好幾次了,他說雙洞旅遊開發再也不能等待了,縣長催促得很緊,如果在下半年沒有動靜的話,就將收回經營權,而這開發就需要錢,東蘺茶莊可以賣一筆好價錢。”
“這茶莊可是你的油鹽罐啊,沒有了,今後你最低生活保障都沒有了啊。”福白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不該帶你到那個野雞不下蛋的地方去。”
“是我自己要去的,雙洞也是我自願開發的,跟你沒有關係。”白花丹憧憬似的說:“你搞藥材基地,我搞旅遊開發,馬雙燕搞藥材加工,今後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立一個集團公司。”
“你的野心大大的,我敬你一杯!”白花丹料事如神,一眼就看到了事情發展的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