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雙燕發自內心的關心起福白菊來了,從他的飲食起居到他的吃喝拉撒,從他的藥材基地到他的說說笑笑,她都在留心着關心着。她不知道這算什麼,也琢磨不透並且也不願意琢磨。但她認死理,她覺得福白菊是一個外鄉人,並且是來自城裡的一個外鄉人,到這窮山溝裡來作貢獻,所以我得關心照顧好他,所以大家都得關心照顧他幫助他,這是應該的天經地義的。同時她也發自內心地設身處地琢磨這藥材基地的事,從策劃到種植到請農工到花銷。每一筆錢都親自參與精打細算反覆推敲,就像爲自家過日子那樣精打細算,有時別人無意中說:“這既不是你家的,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憑什麼你就像鐵公雞似的一毛不拔,憑什麼我們多佔一點多吃一點多拿一點,你就不依不饒地追究責任,讓我們無從下手呢?”她總是一笑了之,甚至還有人開玩笑說:“你們倆就像一家人似的,乾脆利落地在一起過日子吧。”她很甜蜜地享受着,但是關鍵的時候她還是頭腦清醒的,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無論是學歷還是資歷或是家庭條件,都讓她望塵莫及。所以幸福過後,她也很坦然,本來福白菊就不是屬於我的,我也不配的。她得知他媽媽艾葉眼睛痛了好長時間,就從村裡老人手中購得三斤菊花,老人笑着說:“我這菊花可是陳年的,已經儲存了多年了,應該與我的年齡差不多了,絕對的寶貝,清熱、解毒,沒得話說。”
“你吹牛,這菊花能保存那麼長時間麼?”
“信不信,你喝了就知道。”
福白菊一直將菊花放在村部,今天有時間帶回知青樓,正好可以託人帶給他媽媽。馬雙燕的話還響在他耳邊:要想借錢就得先將媽媽哄好,她一高興就會大把大把的錢給你花,不然的話老孃生氣了,啥子事情都辦不成。他雖然覺得總是找老媽要錢這事不對,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最起碼在種植的藥材還沒有上市之前,這是一個無奈的辦法,是下策中的上策。
哥們得知知青樓發生火災,由滿山紅牽頭髮起衆籌爲其捐款,他是同學羣的羣主,羣主在羣裡喊話了:“爲那些在創業路上‘屋漏更遭連夜雨,行船偏遇打頭風’的哥們喝彩!”雖然一片好心,但是因爲缺乏創意,別人無法理解,更不看好這個項目,所以籌措的資金不多,仍然杯水車薪。
滿山紅最後鄭重建議:若要恢復知青樓,必須得找你媽媽。
白子仁不是這麼認爲的,他說:“福白菊的情況只能算得上是精神可嘉,勇氣可賀,但是在行動上呢犯了冒進主義的錯誤。在策略上犯了舉輕若重的錯誤,那麼呢,必須得借力,這個力是力氣,也可能是錢,更有可能是人。那麼呢,比方說借力吧,知青樓是集體資產,發生了火災,必須得向上級申報災情同時申請上級給予救助,因此呢,我將福白菊的情況對我爸爸講過,有一條途徑,通過縣政府救災辦向上報告災情,可以申請救災資金。然後我讓我爸爸給上級打招呼就能將資金拔下來。多少錢呢?說不準,可能十萬、二十萬的,但也有可能更多,直到幫助你恢復重建家園。”
福白菊聞言,喜出望外,直奔家裡,將火災情況和縣局申請救災資金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講給媽媽聽了,媽媽勸他放棄這個項目,還是那句老話,“福白菊呀,你總有一天要接班的,你爸爸老了,咱家的公司怎麼辦?你還是到你爸的公司去上班吧。”
福白菊說:“公司是家裡的,不錯,但是,我得有我自己的事業啊,我得有我個人的想法吧,我不能被自家公司給綁架了,我要擺脫公司,我要超越公司。”
“超越你爸的公司,我倒是蠻同意的,但是這自主創業的事,尤其這種植藥材的事,還是算了吧,那是一個無底洞,有多少錢就會埋多少錢的。”
福白菊說:“這是最後一次向你借錢了,我保證渡過這個難關後,只賺錢拿回家裡,決不再向外花錢的。”福白菊拍着胸脯對媽媽說:“再說了,我向你保證,這錢是先墊付,等到縣廳的救災資金下來後,我就一併還給你。”看到媽媽猶豫不決,福白菊試探性地進一步,也算是威脅媽媽吧,口氣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再說啦,救災資金幫助重建知青樓,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給我解套,自然千好萬好,你想一想,這知青樓是我燒的,如果不賠償的話會讓我坐牢。”
媽媽聽後,臉色突變,思考了一會兒,答應了兒子的要求,但是媽媽告誡說“這是最後一次借錢,記住了嗎?這是最後一次,我給你借三百萬元,但是必須得還給我,還有,得保密。”
馬雙燕得知消息後,給福白菊出了個主意,她說:“這三百萬,我們必須用好用足,將我們所有的願望裝進去,然後一一地實現。”
“什麼意思?我沒有聽懂!”
福白菊說:“你說明白一點。”
“我們拿出來三十萬元作爲修路的啓動資金,修通村部到虎形地林場的50公里的公路,才能促進基地提檔升級,拿出十萬元來安裝系統電,將現在使用的小農電升級改造成系統電,拿出來一百萬元修復知青樓,其餘的錢存在銀行裡作爲備用金,以備年終急用。”
“這修路,改電,恢復知青樓就是一千萬元也不夠,你那點錢不是釣魚麼!”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你想一想,路是大家的路,所以大家得出力,鎮、村、羣衆都是得出錢,這電呢,一個道理,至於這知青樓嘛,讓白子仁來操心。我們的錢只是用來開個頭,做一個誘餌罷了。”
白子仁拍胸脯說:“這個,你們的報告已經由縣局上報到了省廳,我爸爸已經跟民政廳領導溝通過,爭取了100萬元,用於恢復知青樓,你知道嗎?這省廳的廳長還是知青後代,也是一個知青迷呢,還寫過許多知青文學。”
“真的!假的?”福白菊高興地跳了起來,“這下知青樓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