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反倒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李少天不禁來氣,心想玉夫人的女兒都這個樣子,那她本人可想而知了。對惡人決不能低頭,這是李少天的原則。他脫下風衣扔給了田風,往人青對面一坐,就好像到了自己家裡一樣。她雖然戴着面紗,那股勃勃散出的怒氣,李少天卻能感受得到。
人青異常氣憤,道:“李少天,我讓你坐了嗎?”
李少天道:“我在教你,什麼叫做喧賓奪主。”態度傲慢至極,確實做到了喧賓奪主。
從未有人敢在李府撒野,人青氣呼呼地站起來,到得李少天跟前,逼得他沒有了退路。正當他不知所措之際,一個戴着面紗的女人走了進來,責備道:“青兒,怎可如此無禮?”
人青道:“娘,你不知道他……”
玉夫人道:“還不退下。”
人青氣呼呼地移開身體,李少天才有了活動的餘地。看着戴着面紗的母女二人,他又迷惑了,心想她們爲什麼要戴着面紗,難道是怕人看清樣貌不成?還是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總之,真的很奇怪。即便是戴着面紗,玉夫人的雍榮華貴,人青的婀娜身材絲毫掩藏不住。
玉夫人道:“天少爺,怎麼了?”
李少天哦了一聲,自覺失禮,道:“沒什麼,您是前輩,直呼我名即可。”又起身賠禮道:“剛纔多有得罪,還望玉夫人不要見怪。”
玉夫人道:“少天,不用客氣,請坐。”
談吐不凡,城府又如此之深,對於眼前的玉夫人,李少天也感覺到了一絲畏懼。英俊不凡,氣質超乎常人,對於眼前的李少天,玉夫人倒真有了三分敬意。雖然有面紗隔着,玉夫人的臉龐輪廓依舊清晰,尤其是那聲音,李少天竟有似曾相識的的感覺。
人青道:“你老盯着我娘看什麼?”
李少天即轉過臉,點了一支菸,化解了這尷尬的局面,又道:“夫人,可否問個問題?您爲什麼要戴着面紗?難道怕人看見不成?”
玉夫人道:“這個……你還是不知道爲好,對你絕對有好處,相信我。”
如此誠懇的警告,任何人都明白,何況是聰明過人的李少天,他也就沒再多問。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這茶真香!”
人青道:“笨蛋,這是你們茶莊的茶,放了茉'莉花而已。”
玉夫人責備道:“死丫頭,怎麼說話呢?”又對李少天賠禮道:“少天,你不要見怪,這女兒都讓我給慣壞了。”
李少天道:“您多心了,我怎麼會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人青氣得臉色鐵青,介於玉夫人的緣故,她也沒敢動怒。李少天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確實很特別。龍井裡加上茉'莉花,絕對是茶中的極品,李少天看到了一條致富之路。
李少天道:“夫人,人也見了,茶也喝了,該是談論正事的時候了,您說是吧?”
玉夫人道:
“天少爺果然爽快,那我就直言了。先前我僱傭了三個殺手去尋找一個人,他們卻被打劫了,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李少天淡淡道:“當然知道,你說的是肖一飛三兄弟,搶走玉石的便是我。”
人青怒道:“那就把玉石還給我們。”
李少天冷冷道:“不可能。”
玉夫人道:“少天,只要你把玉石還給我,想要多少錢,任你開價。”
李少天道:“我早就聽說玉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錢,但我李少天也不缺錢,即使缺錢,我也不會靠變賣家產去換得。”
在上海灘,還沒有人敢對玉夫人這樣講話,就連鄭氏兄弟也要敬她三分。李少天公然抗爭,絕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客廳裡氣氛異常凝重,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突然,人青一聲令下,早就埋伏好的殺手從周圍奔了出來。他們個個拿着槍,帶頭的是肖一飛兄弟三人。
田六勸道:“天少爺,你就交出玉石吧,大家還能交個朋友。”
肖一飛勸說道:“對啊,天少爺,我們兄弟也不想對您不利。”
面對幾十支黑洞洞的槍口,李少天卻大笑着點了一支菸。大家還以爲他被嚇傻了,他卻大笑道:“玉夫人,你認爲這樣就可以讓我交出玉石嗎?那你就真的想錯了。”
人青道:“娘,乾脆殺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再將玉石奪過來。”
玉夫人顯得很冷靜,道:“不,讓他走。”
李少天道:“謝謝玉夫人,告辭。”
玉夫人道:“你一定會把玉石交回到我手中的。”言語極其肯定。
李少天頭也不回,道:“佛之心永遠都是我的。”言語同樣肯定。
能夠進出李府,無所畏懼,來去自如,李少天算是第一個。而得罪了玉夫人,卻能夠全身而退的,他也是第一個。看着李少天漸漸消失的背影,肖一飛三兄弟感到了一絲欣喜,因爲若是真與他打起來,死的是誰他們最清楚不過了。有驚無險,皆大歡喜,卻也是田六最願意看到的。
難道就真的這樣讓李少天全身而退嗎?人青很不甘心,道:“娘,爲什麼不殺了他,奪回佛之心。”
玉夫人苦笑道:“殺他,只怕他殺了我們。”
人青驚問道:“難道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槍,還擋不住一個李少天?”
玉夫人道:“你要是不信,問問肖一飛。”
前不久,玉夫人無意中得到四大才女在杭州的消息,於是就重金請來了新加坡的職業殺手三個火'槍手,也就是肖一飛、周漢、凌濤三兄弟。然後讓他們帶着佛之心,去尋找三少爺的下落。到得杭州,他們遇到了刀槍不入、健步如飛的李少天,幾乎喪命在他手裡。對於當時對戰的情形,三個殺手講得非常清楚,精確到了一絲一毫。
人青將信將疑,道:“李少天真能刀槍不入?該不會是你們被他收買了吧!”
肖一飛道:“小姐,我們是職業殺手,你侮辱我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們的職業。”顯得很氣憤。
“你們……”不等人青反駁,玉夫人打斷道:“好了,別爭了,李少天走了,我們倒窩裡亂了。
肖一飛道:“夫人,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玉夫人顯得很冷靜,道:“不用擔心,李少天三番四次跟鄭家作對,也算是與我們志同道合,只要不是敵人,暫時就沒必要去招惹他。”
大家的目標都是鄭氏兄弟,確實沒必要鬧得太僵。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朋友,非常有必要去團結一致。肖一飛三人跟隨玉夫人已久,他們屢屢失敗,卻並沒有受到責罰,錢照拿不誤。漂泊已久,肖一飛也想給兄弟們找個依靠,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肖一飛道:“夫人,天少爺臨走時偷偷塞給我一張紙條。”說罷將紙條拿了出來,還是疊着的,並沒有打開的痕跡。
殺手也會如此忠心,玉夫人欣慰地笑了。她打開紙條,上面赫然寫着:玉夫人,咱們有共同的敵人日本人、鄭氏兄弟和東方明珠,爲什麼不能達成共識。如果您真心想合作,就讓肖一飛兄弟來茶莊找我……
李少天竟能猜到肖一飛一定會將紙條給到玉夫人手上,這種人確實值得結交,就算是不能合作,也絕不能與之爲敵。紙條上的文字犀利,句句都說到了玉夫人的心底,她的手竟然在顫抖。眼下最大的敵人是日本人、鄭氏兄弟和埋藏極深的東方明珠,如果與李少天鬧僵,那樣只會讓自己孤立無援。玉夫人做事總會以大局出發,所以她暗暗下決心要與李少天合作。
人青道:“娘,紙條上寫什麼?”
玉夫人道:“李少天想與我們合作,共同對付鄭氏兄弟。”
人青道:“紙條不是給肖一飛的嗎?怎麼會……”不等她說完,玉夫人便將紙條給了她。
三個殺手及田六也圍了過來,看着紙條上的文字,他們都驚出了一身冷汗。是佩服,還是擔憂,誰也說不清楚。這不止是因爲李少天猜出肖一飛會將紙條給玉夫人,關鍵是他在什麼時候寫的紙條。在客廳,誰也沒有見到李少天離開過,哪怕是一秒鐘。
人青道:“娘,李少天什麼底細我們都不清楚,絕不能跟他合作。”
玉夫人道:“你懂什麼,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哪有這麼簡單。我們的實力雖然不弱,但要想和鄭家作對,尚有一定距離,何況還有實力更強的東方明珠和日本人。暫不管李少天是什麼來頭,只要他與鄭家有仇,我們就有必要和他合作。他的能力你們也看到了,確實值得我們去合作。”
田六道:“夫人說得對,天下第一茶莊的實力不容小視,只要天少爺不給鄭家賣茶葉,鄭家的生意就會受到很大影響。”
肖一飛道:“我們兄弟跟天少爺已經碰過幾次面了,他的人品和身世絕對沒有問題,我肖一飛敢對天發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