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客廳內停止了打鬧,阿權僥倖逃過一劫。李少天嗖一下,竄進了青姝的房間。屋內收拾的井井有條,恢復了原來的面貌。整齊的牀鋪,桌子上沒有一粒塵埃,屏風上的綠水青山依稀有昨天的記憶。
青姝的棋盤永遠留有殘局,每次都有新花樣,李少天走過去坐了下來,隨即陷入沉思。忽然,門開了,青姝走了進來,他並未察覺。
青姝一臉驚異,道:“李少天,怎麼是你?”
李少天驚問道:“青姝,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青姝道:“什麼?你還倒打一耙,看我不把嫣紅姐姐她們找來。”說着便要去開門。
李少天嗖地一下跑到她身邊,抱着她捂住了嘴。青姝使勁搖着頭,卻還是掙脫不了他溫暖的懷抱,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在她耳旁輕聲道:“我放開你,你不要講話,什麼都聽我的,知道沒?”
青姝點了點頭,他當即鬆手,但她的身體一點都沒挪動,靠在他身上。他敞開雙手,道:“你怎麼還不起來?”
青姝猛然醒悟,離開了他,道;“是你說什麼都要聽你的,你又沒讓我怎麼做!”
李少天笑道:“要不你再靠會?”青姝瞪了他一眼,憤憤地坐在了棋盤旁,他走過去坐在了對面。二人四目相視,沉默了。
青姝被盯得臉色發紅,道:“你怎麼不說話?”
李少天道:“你們爲什麼要來上海灘,這裡很危險的。”
青姝瞬間變臉,露出了兇狠的眼神,道:“你騙走了《洛神賦圖》,我們當然要取回。”
李少天百口莫辯,轉移話題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上海?”忽然驚呼道:“我明白了,是小娜告訴你們的。”
青姝道:“對,就是小娜和阿宣給我們發的電報。”忽然起身走到了李少天跟前,質問道:“你爲什麼要三番五次的騙我?你說過的話有幾句是真的?”
李少天看得出,她很傷心,起身走向窗邊,企圖躲開她的追問。
青姝淚水瑩然,啜泣道:“爲什麼要逃避?難道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
李少天道:“青姝,我真的沒有。”順勢瞥了一眼窗外,驚呼道:“不好,咱們被包圍了。”
青姝擦了擦淚水,跑得窗邊。只見大街上近百個打手在向秀春閣靠攏,他們個個佩槍,絕對是來者不善。雖然看不見帶頭的是誰,二人都能猜到,一定是鄭家人。秀春閣被搶佔,鄭氏兄弟豈會善罷甘休。
許文和阿權到得樓下,但見鄭澤帶人來襲。許文讓阿權頂着,他自己則跑回樓上稟告嫣紅等人,要她們快逃。
鄭澤剛進院中,阿權即帶人堵了上去。
鄭澤道:“阿權,你最好讓開,不然我就把你們全部幹掉。”
阿權道:“你小子敢到這來搗亂,就不怕天少爺嗎?”
鄭澤笑道:“你別拿李少天來嚇唬我,我早就派人打探過了,他根本沒在這裡。”
阿權嘿嘿一笑,道:“就算天少爺不在這裡,但四位姑娘可是他的
小妾,如果你要敢……”他還在滔滔不絕,大肆吹捧,卻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回身一瞧,竟是嫣紅和紫魅,隨即躲在了一旁。
鄭澤笑道:“兩位姑娘,好久不見,還是這麼漂亮!”
嫣紅道:“鄭大少也是風華依舊,只是這右耳朵怎麼了?”
阿權道:“那是被天少爺崩掉的。”
鄭澤異常氣憤,喝道:“閉嘴,他李少天有能耐再打一隻試試。又高舉手槍,道:“嫣紅姑娘,此處現在是我鄭家的地盤,若是識相,就快點離開,免得本少爺大開殺戒。”
紫魅怒目圓睜,哼了一聲,道:“這秀春閣本來就是我們的,是你們鄭家強行佔了的,該滾的是你們。”
鄭澤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做了個手勢,鄭家的保鏢皆舉起了槍,子彈上膛。
嫣紅和紫魅畢竟是女人,準確地說是女生,通俗地講是女孩子,面對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不免有些膽寒。許文和阿權見狀,立即擋在了前面。
鄭澤笑道:“就憑你們幾個?”
情況萬分緊急,嫣紅和紫魅嗅到了死亡的氣息,許文和阿權等人甚至在顫抖。忽然,李少天抱着青姝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了雙方中間。餘人露出了驚異的眼神,尤其是嫣紅和紫魅,青姝快速掙脫了他的懷抱,罵了聲流氓。
鄭澤驚疑道:“李少天,你怎麼會在這?”
李少天點了一根菸,淡淡一笑,道:“你派去監視我的人,這會應該在黃浦江了,拜託下次派幾個智商高點的。”
鄭澤驚了一跳,道:“你不要得意。”他做了個手勢,兩個手下押着玉嬌出現了。她的臉色蒼白,臉頰有淚水劃過的痕跡。早在圍攻秀春閣之前,鄭澤便派人潛入了院內,玉嬌上茅房,不幸落入了賊人之手。
紫魅喝道:“鄭澤,你這個混蛋,快點放了玉嬌。”
鄭澤拿槍指着玉嬌的頭,一臉得意,道:“只要你們乖乖離開秀春閣,並保證以後不再找麻煩,我就放了她。”
嫣紅道:“好,你放了她,我們馬上離開。”
李少天道:“等等!”所有人怔住了,他又道:“鄭澤,我看你的左耳朵也不想要了吧!”
鄭澤哈哈大笑,笑聲瞬間哽咽。李少天已奪了他的槍,指着他的頭。眼前數十個人,誰也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太快了,如閃電一般。李少天踢倒兩個保鏢,玉嬌慌忙跑回了嫣紅跟前。
鄭澤嚇得臉色鐵青,戰戰兢兢,語無倫次,道:“天少爺,不要開槍,千萬不要開槍,我……我再也不敢了。”
李少天喝道:“叫他們都把槍放下。”
鄭澤喝道:“他孃的,快放下槍,你們想要我的命啊!”
槍剛放在地上,阿權即帶人全部收了回來。四十多支槍,又是一筆橫財,他喜得合不攏嘴。
鄭澤笑道:“天少爺,你就當我是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李少天道:“你不是說我沒有能耐再打掉你的另一隻耳朵嗎?今天就讓你試試。”
鄭澤大喊道:“不要,不要……”砰一聲槍響,他的左耳什麼都聽不到了,只覺一陣刺痛。
李少天道:“不聽話的耳朵,留着也沒用。”將鄭澤甩在了地上,又對鄭家的保鏢道:“回去告訴鄭仁,他要再敢上秀春閣鬧事,我就打爛他的耳朵。”
衆人帶着鄭澤,灰溜溜地逃走了。李少天也隨之消失了。
不過幾天功夫,秀春閣恢復了本來面貌,因擔心四位才女還在爲杭州之事耿耿於懷,李少天不敢前往,只得讓阿權帶人保護那裡。
他靜靜地坐在餐桌旁抽菸,肚子還在咕咕直叫。這時,石袋走了進來,他的臉色不怎麼好,有可能是最近幾天沒飯吃,餓的。
李少天道:“口袋,怎麼還不吃飯?”
一反常態,石袋並沒有提醒李少天叫他的真名字,而是捂着肚子道:“等會,西北風馬上就來了。”
李少天道:“什麼?又喝西北風?你有沒有搞錯。”
石袋道:“這哪兒能怪我,誰讓你不給四位小姐去道歉的,連累我也捱餓。”
李少天道:“你他娘豬頭啊,不是還有茶莊嗎?賣了茶葉不就有錢了嗎?”
石袋道:“少爺,茶莊的茶葉早被紫魅小姐帶人搬空了。”
李少天一臉驚愕,驚得沒說出一個字,心想:“最毒婦人心,古語一點都沒錯。”不禁罵道:“這幾個臭婆娘,是不是想把我餓死,絕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起身就要往外走。
石袋道:“少爺,你是不是又去蹭飯,把我也帶上吧!”
李少天道:“滾一邊去,我要去辦正事。”
自斷糧以後,李少天每天都會出去吃霸王餐。爲了不致名聲弄臭,他一般都會去鄭家酒樓和東方明珠,這也不失爲挑釁的一種好方法。
自己每次跑出去吃霸王餐,只有石袋一個人在家喝西北風似乎有點不仗義,李少天剛走出大門又折了回去,打算把他也帶上。當李少天走到客廳門口的那一瞬,直接石化了,石袋正抱着一隻燒雞在那兒啃,香味撲鼻而來,叫人止不住口水直流。
石袋回身一看,雙手顫抖,燒雞差點掉在了地上,道:“少爺,你聽我說。”
李少天喝道:“說你娘個頭。”隨即拳腳相向,如狂風暴雨般急促,打得他滿地亂竄,大聲求饒。
每天早晨連粥都喝不到,石袋卻在偷着吃燒雞,很明顯他已經叛變了,李少天能不生氣嗎?發泄完心中的怒氣,他一臉憤憤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石袋則抱着燒雞蹲在地上。
他將滿是口水、淚水、血水的燒雞,呈到李少天眼前,道:“少爺,您吃吧!”
李少天道:“現在才記起我啊?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喝了一口水,壓住了心中的火氣,又道:“快說,是誰指使你的?”
石袋嘴角還在流血,哭喪着臉,道:“都是四位小姐讓我這麼做的,她們說等你餓了,就知道認錯了。”
李少天道:“這四個魔女,有機會非教訓她們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