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天剛回到茶莊,坐定不久,下人說門外有自稱肖一飛帶頭的三兄弟前來求見。果不出他所料,玉夫人一定會和他合作的。他不禁大喜,讓人將他們帶了進了。
肖一飛三兄弟齊聲道:“見過天少爺!”
李少天道:“都請坐,不用客氣。”
周漢道:“天少爺,這是玉夫人讓我們給您帶來的茶葉,請笑納。”說罷將茶葉放在了桌上。
李少天笑道:“玉夫人有心了,回去代我謝謝她。”
一旁的石袋嘟囔道:“不就是茶葉嗎,茶莊多得是。”
“口袋,你少廢話。”李少天又吩咐道:“快去黑市把陸風找來,就說我有事要他做。”
石袋敢在李少天耍小聰明,足見他的地位不俗,肖一飛暗暗想一定要巴結好他。李少天在想,三個殺手跟隨玉夫人許久,一定或多或少知道一點她的底細,但他們一定不會賣主,如何才能探得口風,他不僅愣住了。
凌濤道:“天少爺,怎麼了?”
李少天笑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從我來上海灘的第一天,你們兄弟就開始輪流跟蹤我,一定很累吧!”
三個殺手露出了驚異的眼神,道“天少爺,您……”
李少天打斷道:“你們不用擔心,既然玉夫人答應跟我合作,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新加坡三個火'槍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在上海灘,他們的名聲也是異常響亮。無論是追蹤、殺人,還是跟蹤、綁架,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豈料在李少天這裡,反倒成了廢物。在驚歎之餘,他們對他的尊崇又提升了一層。由此他們懂得了一件事,絕不能跟他作對。
李少天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你們得老實告訴我。上次去杭州,到底是受誰僱傭的?”
肖一飛道:“天少爺,上次我們已經給你說過了,僱主真的沒見到,只是電話聯絡的。”周漢和凌濤亦點頭稱是。
李少天又道:“那你們回來後有沒有見到他?”
肖一飛道:“還是電話聯絡的,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告訴他,四位才女並不在杭州,他就讓我們去東方明珠對面小巷的破屋中去取錢。”周漢和凌濤不住點着頭。
李少天看得出來,三個殺手神態平靜,並沒有說謊。而就此,他也陷入了迷惑,心想還有誰知道《洛神賦圖》的所蹤,日本人和鄭氏兄弟的可能性不大,唯有東方明珠最可疑。
李少天道:“此人一定還會僱傭你們的,下次一定要弄清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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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一飛道:“我們兄弟已經鐵心跟了玉夫人,發誓絕不會
再接其他的生意了。”
李少天不禁惱怒,道:“笨蛋,只要弄清此人是誰,比替玉夫人殺一百個人都要強。”
三人恍然大悟,齊道:“明白了。”
李少天與三個火'槍手正聊得起勁,卻見石袋帶着陸風進得廳內。
陸風道:“天少爺,您找我有事?”
李少天道:“不是我,是他們。”瞬時瞧了瞧肖一飛等三人。
“啊,你們是……三個火'槍手?”陸風瞪大了雙眼。
三個火'槍手是頂尖的殺手,在上海灘名聲響亮,陸風不但聽說過,還見過他們的照片。既然是李少天的手下,不打個招呼怎麼可以。肖一飛解三兄弟剛站起來,陸風卻嚇得倒退幾步,道:“你們幹什麼,我可沒有得罪你們啊!”
李少天道:“看你個慫樣,真他娘丟人。都坐吧,咱們談論正事。”
陸風輕聲道:“天少爺,我不是……”
李少天的聲音壓過了他,道:“要想跟鄭家對着幹,冷兵器肯定是不行的,我們需要槍支。”
肖一飛道:“警察局查的很嚴,槍支彈藥又缺貨,上哪兒去弄?”
李少天道:“這就是我找來陸風的原因,他在黑市混,一定知道弄來軍火的渠道。”
陸風道:“軍火肯定沒問題,只是需要錢,還需要防着警察局。”言語極其肯定,一看就是老手。
李少天道:“錢不是問題,人也不是問題。要多少錢,你從石袋那裡拿,人就在眼前。”石袋和肖一飛三兄弟知趣地點點頭,連聲應允。
陸風驚問道:“天少爺,你是說三個火'槍手歸我指揮?”
李少天道:“人和錢齊全,不要把事情辦砸了,否則饒不了你。”
陸風起身敬了個禮,用的是左手,道:“保證完成任務。”
李少天道:“就這麼說定了,你們一起去看看阿權吧!以後大家要相處,先熟悉一下。”
陸風並不知道阿權在這裡,他當然很期待。認識的兄弟越來越多,三個殺手也很樂意。石袋什麼都沒想,只是在前邊帶路。
武士必須有刀,俠客必須有劍。沒有棍棒的混混是賊,沒有槍支的殺手是羊。在上海灘混,金錢就是權力,槍支彈藥就是實力。當肖一飛三兄弟把李少天買軍火的主意帶回李府後,玉夫人萬分同意,爲了表示誠意,她決定替李少天出了這筆錢。要知道,她只有錢。
雖是亂世,走私軍火依舊是違法的,警察局查得很緊。陸風聯繫的軍火來自俄羅斯,如果要從九日碼頭進貨,風險很大。李家滅門後,碼頭被鄭家接管,鄭孝派去了一隊人馬專門嚴查走私的東西,軍火和毒品就是嚴打的對象。並不是鄭孝有多麼廉潔,這些東西一旦流入,會影響到他們兄弟的統治。
若要從其他地方押運軍火,只能到沿海的杭州碼頭,那裡也未必安全,還得經過陸路運輸,困難重重。經過一番商議,軍火的進入點終究還是選在了九
日碼頭,陸風以前替人幹過這事,只要花錢買通碼頭的警察就行了。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幾個混飯吃的警察,李少天也沒有反對。
軍火從俄羅斯過來,接應的人必須提前去等候,萬不能出現半點差錯。計劃商定好之後,陸風便和三個火'槍手提着一箱子錢出發了。臨行前,李少天只對他們說了一句話:“放手去幹,就當這上海灘是我李少天的,沒人敢動你們。”
在上海灘,李少天的手下只有陸風和石袋,還有一個瘸子阿權。陸風接貨了,石袋要忙生意,李少天只覺無聊透頂,遂讓手下將阿權扶到了花園,一來有助於他的康復,二來可以與他談談心。
幾經秋雨,花園的花早就謝了,綠葉依舊鮮嫩,總算是有一點值得讓人留戀的。生命就是這樣可貴,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珍惜時發現竟已失去。
阿權道:“少爺,我聽石哥說,你讓陸風去運軍火了。”
李少天道:“不錯,我準備剷除鄭氏兄弟,還上海灘一份安寧。前不久,這兩狗東西把市長給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手中還在擺弄着花草。
阿權道:“少爺,我也想幫您做事,只是這腿老是好不了。”
李少天道:“都十多天了,應該差不多好了。”遂讓手下取來了錘子,敲碎了固定阿權左膝蓋的石膏。
阿權頓時有了信心,他右腳踩地,雙臂環着兩個手下的脖子,左腿慢慢伸直,踩了下去。但覺膝蓋絲絲疼痛,他的額頭直冒冷汗。
李少天道:“慢慢來,不要急,腿被固定這麼多天了,難免會麻木的。”
阿權又試探性地踩了幾次,竟真的站直了。他將手下推開,慢步走了走,喜道:“少爺,我的腿好了,我的腿好了……”李少天一臉欣慰,心想總算沒辜負空明大師的教導。
就在此刻,石袋走進了後院,看着漫步行走的阿權,他尖叫了一聲,道:“瘸子,你……你的腿好了!”
阿權道:“對,對,好了,好了!”異常激動,竟然哭了。石袋跑過去抱住了他,好一陣安慰,才作罷。
李少天道:“口袋,你不是去接貨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石袋嘿嘿一笑,朝門口打個口哨,立時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戴着大沿帽、低着頭,看不清模樣。直到他走近花園小道的那一刻,忽然取下了帽子,大笑道:“少爺,是我!”。李少天這才反應過來,竟是茅鴻宣。
李少天愣了愣,道:“阿宣,你什麼時候到得上海?”
茅鴻宣笑道:“前天剛到,小娜也來了。”
李少天驚問道:“小娜?她現在在哪兒?”
茅鴻宣道:“她在報社,我外出辦事,恰巧遇到石哥,就跟來了。”
久別重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李少天向茅鴻宣探聽情況的同時,石袋則在一旁向阿權講述着茅鴻宣的事。相互熟悉之後,大家便一起來到了客廳,熱鬧的場面更是茶莊從未有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