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對蘇舒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華飄飄看着自己的弟弟。。
“只是爲了讓計劃更加順利,反正他們不也是爲了抓戴守秋麼?”雪崖不在意的搖搖頭,“姐姐,我們付出太大的代價,關鍵時候,不管要犧牲什麼,我都願意承受。何況,他們只是被關那麼一小會,比起你我,實在不算什麼。”他心疼的握住華飄飄的手,從來只以爲自己一個人活在痛苦中,沒想到自己的姐姐忍辱負重到現在。他若是早知道有她的存在,斷不會讓她這麼選擇,他寧願一個人去揹負所有的擔子。
“弟弟,只要我們能報仇雪恨,姐姐並不怕。”華飄飄微微一笑。
雪崖點點頭,事到如今,他們壓上了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成功那麼就只能成仁。
“戴守秋總算是信任我了,他最忌憚七王爺崔慎,只要蘇韓青可以配合的告訴我七王爺的計劃,那麼自然可以順利的讓戴守秋出兵。”
“怕只怕他們難以領會你的.意思,你兵行險着,沒有一開始告訴他們計劃,也是想得到戴守秋的信任,你只是怕他們戲演的不夠逼真,纔會把戲變成真的。”華飄飄說着皺起眉,“可是,你怎麼審問他們呢?難道真的要嚴刑逼供?”
“我想,總會有一個人會明白的。”雪.崖想起蘇舒的眼神,嘴角微微揚起來。
不久,關着蘇舒幾個人的密室.裡傳來“啪啪啪”的聲響,那是鞭子抽在背上的聲音,好半天聽見蘇舒喊道,“別打了,我告訴你們……”
五天後,戴守秋兵敗平陽,被七王爺崔慎活捉,株連.九族。
“哎……”蘇韓青在房裡悶哼一聲,那鞭子可不是假打的,.五天了,居然還沒有好,躺在牀上每每翻身,痛得要命。
“爹,你不要亂動嘛。”蘇舒扶住他,“來,我幫你換藥了。”
“你這孩子,既然猜到雪崖要幹什麼了,就不能早.點投降?”蘇韓青哼了一聲,“害我多挨那麼久。”
“戲要演全套嘛,.你這苦肉計不演的像一點,你覺得戴守秋會相信?不過爹你可真厲害,當時一點都沒有求饒啊,要是我不出聲,你不會真願意被活活打死吧?”蘇舒想起那個場景,心裡都有點後怕。
“你爹我是有氣節的,豈會求饒?”蘇韓青揚起下巴,“正所謂……”
“威武不能屈嘛。”姚清新不屑的走進來,“我剛纔貌似聽到有人叫蘇舒你早點投降的,是不是?哎呀,蘇大俠,有氣節的人不能這樣滴。”
蘇舒撲哧笑起來,“姚清新,你偷聽。”
姚清新搖搖頭,“非也非也,我只是順便聽到的。誰讓某人走路都不方便,我只好代替他去朝堂領賞呢?”
“皇帝賞我爹什麼了?”蘇舒來了興趣,馬上跳到姚清新身邊。
“皇帝還有什麼新意,無非黃金良田唄。”
“哇,黃金良田啊,爹你發財了。”蘇舒興奮的說道。
“發什麼財?”姚清新斜睨他一眼,“我都沒收了。蘇舒啊,我爲咱們的種植園花費了多少銀子和精力?現在這筆錢財拿來償還我不爲過吧?再說了,看眼下的發展,我覺得應該擴展一下,這就需要更多的資本了。你們藍家現在都已經分家,蘇舒,你已經沒有後臺,所以這賞賜我沒收了。”
蘇韓青怒了,“你這貪財的女人,憑什麼要送給你?”
“憑什麼?你在我這裡又吃又住的,不用花錢麼?”姚清新華麗麗的轉一個身,“我就拿了這賞賜又如何,你能拿我怎麼辦?”
蘇舒無語,姚清新這簡直就是賴皮嘛,不過她也似乎只有在蘇韓青面前才喜歡那麼耍賴,每每惹得他哭笑不得。
“你以爲我拿你沒辦法?”蘇韓青猛地坐起來,想攔住姚清新出門。誰料這背部一痛,他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撲了上去。
這一摔倒,不偏不倚把姚清新整個人給壓在了地上,蘇舒定晴一看,三個人全呆住了。蘇韓青的嘴脣正覆蓋了姚清新的,姚清新的臉此刻比紅霞還紅。
蘇舒趕緊開了門逃出去,嘴裡道,“姚清新,我爹就交給你了,你扶他起來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契機呢?蘇舒經常想姚清新跟她爹其實很像冤家,俗話說歡喜冤家嘛,但願他們以後可以歡喜一下。
她一個人跑到了外面,看着滿眼的綠色,心裡充滿了喜悅。一切都過去了,從此的人生,想必是安靜的自由的吧?
她信步往前走去,忽然看見大片的藥草中間竟然躺着一個人。
是誰呢?就算要睡覺也不用睡在這裡吧?
她輕輕的走過去,叫道,“這個……請不要睡在這裡好麼?會把藥草壓壞的。”
然而,沒有聲音,她走到那個人身邊,蹲下來一看,整個人愣住了。
宣瀟?
他怎麼會在這裡?
看這蒼白的臉,是暈倒了麼?聽說活捉戴守秋有他一半功勞,而且正如雪崖說的,他爲此真的受傷了,不過蘇舒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也就放了心。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按時間來算,他的傷不可能這麼快好的。
宣瀟?她輕聲喊他,順便用手拍拍他的臉。
那張好熟悉又好陌生的臉,觸摸上去有莫名的傷感,冰冷的肌膚,微微皺着眉,緊抿的脣。她手指不由自主的滑過曾經天天對着她的容顏。
那雙星辰一樣的眼眸忽然睜開了,帶着剎那間的恍然,彷彿不相信眼前的蘇舒是真的。
“蘇……舒?”他低聲喚道。
“你……”剛要說下去的話被臉上傳來的冰冷感覺阻止了。
宣瀟的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很溫暖,並不是夢。他發出低低一聲嘆息,只是夢見永遠都看不見她罷了,自己竟然真的日夜兼程趕過來。她不是好好的在他面前麼?他有那麼多的話曾經想跟她說,可是,怎麼就說不出來了呢?
胸口很堵,心裡那奔流不息的思念爲何好像突然都靜止下來了。
他的手慢慢移到她腦後,擡起身,吻上了她微微張開的雙脣。那一刻,心裡是無法言說的痛楚和幸福,他的眼淚悄悄的落下來,滴在蘇舒的眼睛上,滴在她的臉上。
並不是一個有多猛烈的吻,只是緊貼着脣,然後分開,如此的匆匆。
然而,蘇舒卻覺得好長久,長久到足以回憶起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他的淚很灼熱,她第一次看見他落淚,也看見他眼裡那些糾結複雜的情緒,他欲說不能,欲罷不能,她深深看懂了他的痛苦,也看清自己的心。
當他吻她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覺得厭惡,或許在他喊她“蘇舒”那一刻的時候,她就忘掉了那些不開心的往事。
可是,這是不對的,她不是早就淡了麼,爲何他出現在她面前時,這樣的場景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呢?
“蘇舒……”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讓蘇舒的心一下子冷靜下來
她忙站起來,速度拉開了跟宣瀟的距離,儘管在此之前,他和她曾那麼近。可是,這是錯的,早在很久以前,他們的距離就再也不能縮短了。
方少輕慢慢走過來,他實在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在他以爲幸福唾手可得的時候,卻遇見了阻礙,還是一個很大的阻礙。
“宣公子,我前幾天聽說你在平陽,沒想到現在會出現在餘新。”方少輕看他一眼,“你受的傷實在不適宜長途跋涉。”
宣瀟站起來,微微一笑道,“多謝關心,我要看的已經看到,現在是時候回去了。”
“既然看到,以後還請不用再擔心。”方少輕眼神灼灼。
“要我不擔心,只有一個辦法。”宣瀟挑挑眉,“就是,有我親自來守護。”
方少輕逼視着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亡羊補牢,爲時不晚。”
“晚不晚不是你來決定的。”
“也不是由你決定的。”
兩人說完同時看向蘇舒。
蘇舒本來就在一步步後退,現在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了。原來兩個男人爭鋒相對還是挺棘手的,更何況是這種情況呢,她這個夾在中間的還不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蘇舒……你要我怎麼說你呢?”姚清新看着氣喘吁吁的蘇舒,“不就是兩個男人爭奪你,你要不要這麼沒出息,選擇逃跑啊?”
“就是,你這樣是同時傷害兩個男人。傷得最重的肯定是方少輕。”蘇韓青衝着蘇舒直搖頭,“你都要跟方少輕要成親了,眼下出了一個宣瀟你就動搖了,你怎麼對得起他?”
“我就是要對得起他纔不想匆忙間下決定啊。”蘇舒低下頭,她本來也以爲自己可以放下宣瀟,誰知道那一吻打擾了她的心。她根本就沒有徹底忘掉他,如果這時候選擇嫁給方少輕,會不會太過草率了?
“你給我好好想想清楚,你爹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失敗一次了。”蘇韓青恨鐵不成鋼的叮囑了一句走了。
“是啊,想想清楚!”姚清新表情跟蘇韓青如出一轍。
蘇舒嘆息一聲,抱着頭痛苦去了。
過去和現在,手心手背,孰重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