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的大門沒有人看守,三個人大搖大擺的就進來了,問方少輕,“我跟墨決都不是隱殿的人,就這麼進來沒人管麼?”
“隱殿對殿中弟子的進出管得較爲嚴,而對外人,只要可以破陣的,一向任其出入。殿主認爲既然可以進得了隱殿,那必定與其有或多或少的淵源,他會派弟子與來人~後再定下是驅除或者接待。”
這種方式還挺特別的,蘇舒瞅了瞅一旁的墨決,那位皇殿主到時候會怎麼處置墨決呢?她麼,應該是被留下來的,說不定還要被逼着跟方少輕成親呢。想到這裡,她偏頭看了身旁的方少輕一眼,他的側面沒有正面那麼有棱角,線條顯得柔和。不過鼻子很挺,要是畫出來,必定是一條斜着的直線。
其實嫁給他應該是不錯的,至少他會對她很好,不是麼?然而,她想着這些的同時,心頭卻閃過另外一個人的身影,讓她爲之窒息。
“在看我麼?”方少輕忽然問道,嘴角漂亮的勾起。
“啊……嗯。”蘇舒撇過,伸手輕輕拍一下胸口,讓氣順一點,然後笑道,“剛纔突然發現你側面也挺好看的。
”
聽她這麼直接誇他容貌,少輕爽朗的笑起來,“謝謝藍女俠欣賞,在下受寵若驚。”
“那既然驚快點帶我到處逛逛。”大門之後是在平常不過的廣場,比起前面的風景來,實在算不得什麼,不是說還有更加漂亮~麼,蘇舒急不可待的想要去看看。
“不過,,萬一見到殿主……你打算怎麼做?”方少輕停下腳步,心裡很是擔憂。
這問題他們在路上早已討論過好幾次。可每次都沒有找到特別切實可行地辦法。主要還是要看皇地反應。他這個人很難被別人猜到心思。所以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說服他。蘇舒現在還盡在想着看風景。難道她是胸有成竹地麼?
“到時候一切由我去說。你什麼都不用他解釋。”蘇舒自信地笑了笑。“他是你地殿主。你有諸多顧慮。可我不一樣。”
“可是……”方少輕想說。這個殿比別人。他決絕起來。一定是可以看着蘇舒送命而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心軟地。
“當然。有危險地時候你可要救我。”蘇舒眨眨眼睛。“現在就帶我玩玩吧。畢竟將來地結果誰都不知道。還是放鬆一下先。”
方少輕不再說話。領着蘇舒二人向廣場地東邊走去。
打開偏門。呈現在眼前地像是一個夢。
好大好圓的一個湖泊,靜靜的躺在那裡,湖水碧綠無波,四周環繞着同樣顏色的淡淡霧氣。湖的旁邊,零星種着一些不知名地花,無_無葉,只有頂端的花着,巴掌一樣大小。葉片是兩層的,烈焰般的赤紅色,在霧氣裡微微搖曳,有着驚心動魄的美。而最深處,是種植成半圓形的一片林子,它們貼得很緊密,因爲天色微暗的關係,漸漸成了濃綠色的背景。
這時候,要是從裡面飛出來一個精靈,估計蘇舒都不會太驚訝。
“鏡靈湖……”一直不說話的墨決忽然低聲喚道,眼裡也像蒙了一層霧氣。
“鏡靈湖,真是好名字。”蘇舒輕輕地走進去,唯恐破壞這一湖一林的靜謐。
方少輕朝她一笑,“蘇舒,你去試試這湖水。”
蘇舒早有此打算,或者說她更想自己泡進這湖裡,來洗滌一身的風塵。可是又怕玷污它,她把手在衣服上反覆擦了擦才慢慢放進湖水。
好暖啊,這湖真奇怪,怎麼像溫泉?
方少輕看到她臉上表情,解釋道,“鏡靈湖的湖水每年上半年都是冰冷的,而下半年就是像現在這樣,很溫暖。也不知道爲什麼,不過,這凌臺就是沒有道理的,很多東西都不同於平常所見到的那樣。”
“湖裡的晶眼……還在麼?”墨決走過來,盯着湖中心看。
“晶眼已經被殿主取走,它不再是鏡靈湖的專屬。”
墨決露出驚訝的表情,“他居然能拿走它?”
蘇舒好奇地問道,“晶眼是什麼?很難拿走麼?”
“傳說鏡靈本是一位神靈,他因爲犯錯而被罰下人間,成了湖泊,他的魂魄則化作晶眼深埋在湖底下。”方少輕有些惋惜地說道,“有太陽的時候,晶眼接受到太陽的光,會反射出極爲漂亮的彩光,那個時候,鏡靈湖是最美麗的。可惜現在晶眼被取走,蘇舒你看不到了。”
晶眼乾什麼?”墨決口氣不善,“就算拿走,對他處!而鏡靈湖,卻爲此不再美麗,他這個殿主,委實不配當!”
方少輕臉色一變,沉聲道,“我們隱殿地殿主不勞擺渡宮宮主來做任何評論,我提醒你一句,注意言行!不然趕出去事小,連累我們求得解藥卻是事大,你想你師父沒命活下去吧?”
眼看兩人要起紛爭,蘇舒趕緊打圓場,拉着方少輕重又走進廣場,指着西邊的偏門問裡面是什麼別地風景。
兩人正往西門走,身後有一個人趕上來,嘴裡叫道,“方師兄,請等等。
”
蘇舒轉過頭,見是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長得圓頭圓腦,看着十分憨厚。他一路小跑,臉上起了紅暈,有汗珠不停地滾下來。
方少輕笑道,“五弟,你跑那麼急幹什麼,是不是父叫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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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啊,師父在院子裡等,他說要見見那位姑娘。”少年說話地時候,眼睛往蘇舒臉上瞄了瞄,立刻又轉移開視線,往身後看看墨決,小聲道,“那個公子,殿主說要親自見他,讓我帶他去呢。師兄,你跟這位姑娘去見師父吧。”
哦?墨決不單啊,皇居然要單獨見他,他們倆到底有什麼關係?剛纔提起晶眼的時候,他很顯然對皇有不滿。他們見面會說什麼呢?蘇舒十分好奇,可惜她不能跟着去,只有等墨決回來問他了。
廣場面建了一大片的住宅,全是一個個獨立院落。方少輕的師父李尋花就住在其中一個院子裡面。他年紀不大,容貌倒不是特別英俊,可是說不出的讓人印象深刻,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很有自己的特色。所以,和蘇舒想象中的差不多,就像他的名字“尋花”一樣,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
“這是……韓青的義女?”李尋花認真的打量蘇舒,緩緩點頭,“不錯不錯,少輕,你眼光不比師父差多少啊。”
方少輕皺起眉,“師父!在藍小姐面前,你要胡說。”
“藍小姐?”李尋花哈哈笑起,故意問蘇舒,“藍姑娘,我們少輕平日裡可會喊你藍小姐這個稱呼?據我對他了解,只要說中他心事的,必定會假裝正經。”他斜着眼睛看方少輕,繼續調侃的說道,“我說少輕啊,你在師父面前,就不要假惺惺的了。”
蘇舒撲哧一聲笑出來,有這樣的師父,還真是無奈啊。她看着方少輕的窘態,忍不住幫他辯解道,“在正式場合,他會叫我藍小姐,這是對我的尊重。私下麼,我們是朋友,隨便叫什麼都無所謂。”
“哈,少輕,你真沒用,還要人家姑娘幫你說話。”李尋花最喜歡捉弄自己的弟子,尤其是方少輕,誰讓他那麼優秀的,幾乎要超越他這個師父。也只有感情這一方面,他實在愚鈍的可以,若像他那麼大歲數,早就有過好多女人了。
“師父……”方少輕惱也不是,不惱也不行。若是蘇舒不在也便罷了,他隨便找個話搪塞他師父,可是蘇舒在,他怕他一回嘴,李尋花會說出更加讓他無奈的話出來。
“你真無趣,我還是單獨跟娘聊聊吧。”李尋花把自己徒弟給推出了門,順便請蘇舒坐下,自己則坐在她對面。
“李前輩,不知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單獨說的?”蘇舒眼睛一轉,“是關於殿主的麼?”
“不錯。”李尋花說道,“我知道藍姑娘你身中奇毒,而解藥在殿主手中。少輕曾回來問他求過解藥,可是不管用什麼辦法都無法說服殿主,他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藍姑娘嫁給少輕,然後少輕帶你過來親自取藥。這些天來,想必你們在路上也考慮過不少方法,可否說來給我聽聽?”
蘇舒搖搖頭,“雖然討論過幾次,不過至今仍沒有特別合適的辦法。畢竟一切都取決於殿主,我想見過他之後再說。”她頓了頓說道,“李前輩既然讓我單獨留下,我想,您能否給我介紹介紹殿主這個人呢?”
李尋花笑了笑,暗贊蘇舒的鎮定,她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即將面對死亡的人。
“藍姑娘,實決定權一直都在於你,我知道少輕一定會願意娶你的,可你呢?”他似乎洞察一切的看着蘇舒,“倘若我告訴你,唯有嫁給少輕才能取到解藥,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