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女子不好欺
見鬼的自由,我心裡暗罵,也不知道風雲龍會怎樣對付我。想起上次在祁山的事情,他的所作所爲無不透露了他深沉的心機。他抓我去,只怕是另有目的。
心裡極爲氣敢惱,我怎麼這麼倒黴,每次招惹到的人都是我惹不起的。我這個專惹麻煩的惹禍精,現在已成倒黴精了。問題是我根本就沒去招惹他們,每次的事情對我來講都有些莫名其妙。
阿寶見我神色滿是憤慨,笑了笑,接着又道:“我們今日便在這飛歌城尋個客棧住下來可好?”
由得我選擇嗎?這一路之上,有我說不的權利嗎?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他幾眼。我瞪他的時候,發現阿寶的眼睛極爲漂亮,和他的長相極不相稱。他的眼波流轉時處處透着風流韻味,有時候在看我時,我心裡都會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眼神像極了一個男人在打量女人。我心裡有些害怕,但他卻還始終守禮,沒有做出半分越禮的事情來。但心裡總是隱隱有些擔憂。
出乎意料的是,阿寶帶我找客棧時,沿途走過的大街小道,到處貼滿了皇榜。一共有兩則,一則皇榜是說新皇諱徵登基,改年號爲初明,大赧天下。
看到那個皇榜,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看來那次在雁回嶺的那一次我們確實是中了別人的連環計,目的不是柳徵,而是我。但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前後兩波黑衣人明顯不是一個人派來的。後面的是風雲龍的人,這個沒有半點疑問,可是前面那波又是誰派來的呢?想不明白,不過知道柳徵沒有事情,心裡倒極爲開心了。
另一則是尋人,我看那畫像赫然是我,尋到賞銀一百萬兩,提供線索者十萬兩。畫筆雖畫的有些粗糙,但的眉眼間我還是知道畫像上的那個人就是我。心裡激動萬分,只希望有百姓能認出我來,舉報給官府,從阿寶手裡將我救出來。可是轉悠了一大圈,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走過的地方,甚至沒有人多看我一眼。我着實奇怪,難道這些百姓放着銀子都不要?
只聽得阿寶在我身後笑道:“你不用想有人來救你,你現在的模樣只怕柳徵親自來也認不出來。”
阿寶不說還好,一說我就覺得沮喪萬分。我一直不知道阿寶將我的臉畫成什麼樣子,有一次經過一個水塘裡看到自己的倒影,差點沒嚇得掉下馬來。
那個烏七抹黑的人是我嗎?也不知道阿寶用了什麼方法,我的面目大變,又黑又醜。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吧!我的這副模樣再配上一件土黃色的男裝,實是我見過最醜的人。任何人看到只怕都不會多看我一眼。雖說我並不是十分講究穿着,但在那一刻我終是明白了什麼叫人靠衣裝了。
阿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打消了我所有的念頭,不由得沮喪萬分。難怪他敢大搖大擺的帶我在街上走,原來一切他都計劃好了。風雲龍真是會用人,這個阿寶的心思縝密絕不會輸給單遙。心裡恨極了阿寶,路上雖恨他他入骨髓,卻沒有這次來的這麼強烈。心道,你最好不要給我機會,否則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我沮喪的時候,只見面前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居然是柳靖峰。心中狂喜,張嘴便叫他,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纔想起來我已經好幾日沒說活了,被阿寶點了啞穴,也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心裡着急萬分,用盡全力的想揮揮手,卻發現手也伸不起來。纔想起阿寶給我吃了那顆見鬼的藥,僅僅能走路,全身卻沒有絲毫的力氣。
我心裡恨極!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絕望了!
柳靖峰神色焦急,四處張望,不知道是不是來找我的。就算不是來找我的,如果發現了我,他也定會想盡辦法救我吧。我動不了,叫不出,只能在心裡默唸:柳靖峰,你仔細看看我啊!我是月影啊!
可是我們都從他的身邊經過,他都沒有發現我。
只聽得有人對柳靖峰道:“卑職已經加嚴了出城的檢查,每個進出城門的人都會嚴加盤查,要是皇后還沒出城,就一定能找到她。”
皇后?不會是說我吧!原來柳靖峰真的是來找我,我繼續在心裡叫道:“柳靖峰,我就在你的旁邊啊,你個笨蛋!”
好不容易柳靖峰向我這邊看來,我使勁朝他使眼色。可是他卻從我的臉上一掃而過,未作任何停留,那個笨蛋沒有認出我來。阿寶看着我的舉動,笑了笑,便將我拉進客棧了。
心裡雖然失望,但想到明日出城時還有盤查,不禁又鬆了一口氣。這是我最後的一絲希望了,希望柳靖峰親自盤查,能夠認出我來。但一想到今日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他都沒有認出我來,心裡又有些沮喪。不過有希望總比沒希望的好。
當天晚上,我一宿都睡不着,一直在想要怎麼才能上柳靖峰認出我來。可是想起自己全身無力,又易了容,又說不了話,他怎麼也難以認出我來。心情極度煩悶,卻又無計可施。
第二日一大早,阿寶便到我的房裡,還拿了一盒胭脂進來。他詭異的朝我笑了笑,便見他拿了一隻毛筆,蘸了點水再蘸了些胭脂在我的臉上和脖子上點點畫畫。他又在做什麼?
我心裡驚疑不定,他到底要幹什麼?
畫完之後,他朝我仔細端詳一番,似乎很是滿意。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件碩大的披風披在我的身上,我頓時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將我裝成麻風病人以矇混亂過關!
心裡腦火異常,這個阿寶看似普通,卻是一肚子的鬼主意。機敏異常,這樣的辦法也虧了他想得出來,我心裡的絕望又加深了一層,我這個鬼樣子,誰會多看我一眼。
那件披風也由不得我不穿,此時已是初夏,我身上的衣裳本來就穿了不少,此時披風再披在我的身上,熱的我要命。
阿寶帶着我直奔城門,我反正也沒什麼力氣,慢悠悠的朝城門走了過去。阿寶似乎也是一點都不着急,由着我慢悠悠的走,或許在他看來,我這個樣子更像是一個病人。
遠遠的看到柳靖峰果然在那裡,心裡不由得又升起一陣希望。一直在祈禱他一定要發現我,此時柳靖峰若是沒發現我的話,我就會被阿寶帶到南嶽了。
可是那阿寶甚是機敏,在城門口檢查的時候,他一邊摟着我,一邊一臉憂色的道:“這是我的弟弟,他不小心患了麻風。昨日進城來找大夫診治,可是大夫說他已時日無多了。”說罷,只恨不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心裡氣極,這個阿寶裝蒜的樣子比我還要強上幾分,說哭還真的哭了出來。看他那副模樣,我都覺得我自己將不久於人世。卻又無計可施。
那些守衛的將士一聽,往我身上一望,個個露出鄙夷的目光,像躲瘟神一般的躲開我們。一個士一揮手便讓我們過去。
柳靖峰一直一臉憂色的站在我的旁邊,我急的不行,使勁朝他使眼色,他就是看不見。心裡又急,披風捂的又熱。本來一路走來已汗水淋淋,這番已是大汗揮灑了。我只感覺衣裳都溼透了,汗水便滴了下來,掉了一滴在地上。
剛走出城門,感覺阿寶好似鬆了一口氣,我心裡怒極,暗罵道:原來這個壞蛋也會有緊張的時候,我咒你被天打雷劈。
可是才一出城門,便聽得柳靖峰喝道:“那個麻風病人站住。”
我心裡一陣欣喜,原來柳靖峰也不是那麼笨嘛!
阿寶知道被發現了,他眼珠轉動,似在想着脫身之計,卻也站着不動。前面剛好有人牽着馬進城,柳靖峰還沒走過來時。阿寶突然一把抓起我,往馬上一扔,一腳將那騎馬之人人踢翻在地。拉住繮繩雙腳一夾馬肚子,便向前直奔。
只聽得柳靖峰在後面大喝道:“抓住那個麻風病人!”便聽得一陣喧囂,城門口登時亂作一團。馬飛速的向前直奔,顛的我胃裡翻騰不已。
看這個架勢,柳靖峰應是發現我了。心裡一陣歡喜,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慶幸。卻見前面又跑過來幾匹馬,那馬上之人個個驃悍,阿寶朝他們使了個眼色。那羣人會意,便向柳靖峰攻了過去。
我頓時明白了那羣人是阿寶的援兵,終於知道阿寶爲什麼鬆了口氣了。我如果在城門口被查出來,那麼那裡還是柳靖峰迴路轉的地盤,有柳靖峰在,阿寶應該帶不出我來。可是一出了城門,便有了阿寶接應之人,就算被發現,只要稍加阻擋,阿寶便有機會逃脫。這裡是兩國的邊境,只要一進南嶽,阿寶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
我只聽得後面那陣打鬧聲越來越模糊,淚水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我心裡嘆了口氣,我終是被抓到南嶽了。
從南嶽的都城走過的時候,我的心沒有半絲的欣賞之情,有的只有滿滿的失落和無助。忍不住爲自己感慨起來,我爲什麼總是在各個都城之間徘徊。在雲都長大,好不容易對長山熟悉了些,又被人擄來南嶽的都城。
馬緩緩的在都城裡走着,終於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我擡頭看了看,那裡赫然寫着“太子府”三個大字。我心裡一陣冷笑,終是到了這個見鬼的地方了,終是要那見那個心機深沉的風雲龍了。突然有種挫敗的感覺,我如果只是普通百姓的女兒,沒有和親,沒有公主的稱號,是不是便沒有這些數之不盡的麻煩。可能唯一讓我覺得不好的是,可能那樣我就認識不了柳徵了。少了柳徵,我的生活便也沒有滋味,可是嫁給他,我的一生便註定是做不了普通人吧。
不由得又想起了老頭的話,有些也許真的是命吧,逃不掉的。又想起了爺爺的話,或許我當皇后之前的磨難便從現在開始了吧!
無法改變事實,那就接受事實吧。心情雖然沮喪,但卻知道等着我的還有一場較量,只能打起精神來應對了。我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換上了乾淨的衣裳。便跟着丫環去見風雲龍了。即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風雲龍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阿寶早解開了我的穴道,也沒餵我吃了那個討厭的藥丸,可是我全身上下還是沒有力氣。我深吸一口氣,知道是那些藥的藥力還殘留在我的體內。不餵我吃那討厭的藥,最主要的是因爲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我再厲害,也逃脫離不了。我突然有一些難言的舒適感,原來能說話也是一件這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我能說話的第一件事便是罵阿寶:“你這段時間對我的所作所爲,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回來的。你這段對我,老天爺一定讓你家斷子絕孫。”這些話是我一字一句說出來的,可能是長時間不說話,聲音有些暗啞,卻更顯得我的話語惡毒。說完之後,我也吃了一驚,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那個天真燦爛的我,只怕也會漸漸離我遠去。
阿寶聽到我最後一句時,神情有些闇然,眼眸裡是難言的憤怒,卻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不過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還請見諒。”說罷,也不管我橫眉豎眼,便走了出去。
南嶽的太子府相對柳徵的長山王府要簡單許多,除了前面議事的一排房子外,就只有三個閣樓及十來間廂房,離廂房遠遠的還能看到一棟大大的房子,看起來有些像聚會時的宴客廳。院子裡也甚是簡單,只有一個大大的花園及一池荷花。太子府臨湖而建,隱約能看到幾座山。湖光山色,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整個太子府看起來水光淙淙,多了一分女子的嬌柔,少了一分男子的陽剛。怎麼看都不太像是一國太子住的地方,倒像是文人墨客棲居之所。這副畫面與我腦子裡的風雲的印象相差太多,來的路上,我還在想着太子府怎麼也應該是威嚴壯觀纔是。
太子府設計的着實有些古怪,客房離主人的臥房相距甚遠。走了約一刻鐘才走到風雲龍的聽雨閣,我見到那閣樓的名字時,心裡不禁冷笑。看起來滿是陽剛之氣的男人住所居然起了個這麼女性化的名字,他是不是中了什麼邪了。
我進去的時候,風雲龍正躺在小塌上看書,見我進來,眼裡閃過一抹驚豔。他此時身穿月白色錦袍,頭上束着一個金色的發環,腰間繫着一塊羊脂白玉,神情有些慵懶,嘴角噙着笑。眉目有幾分得意,還有幾分算計,卻輕輕的道:“我早覺得你穿女裝定是光彩照人,沒料到居然可以美成這般。”
我此時身穿他給我準備的好粉色流雲衫,長髮隨意的挽着,梳妝時的那些首飾,我一件都沒有帶。
我心裡閃過一絲噁心,這樣的語言除了柳徵講的不令我不討厭外,從其它男人的嘴裡說出來都讓我覺得這人好色之極。我知道自己是有幾分姿色,但絕沒有他說的那般誇張。更何況我的美醜與他又有何干系。
我沒有二姐的端莊,也沒有挽晴的嬌美,只怕眉目間還有幾分不稽與鄙視。
我來這裡路上,已將的耐心全部耗光,也沒有心思跟他打太極。當下冷冷的開門見山道:“不知殿下花這麼多心思將我摛到這裡是爲何?”
風雲龍見我神情冷漠,也不禁不怔,笑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叫我風大哥,那句殿下似乎太生分。月影之前騙得我好慘,此番將你請來只是敘敘。”
敘敘?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啊!真的這麼簡單?騙鬼去吧!
當下也不揭穿他,依舊冷笑道:“殿下若是真想與我敘舊,直接說聲便是,月影又豈敢不來。殿下還有恩於我,若是去了長山,我也好一盡地主之誼。只是用繩子將我綁到這裡,一路上我思來想去,便再不覺得殿下於我還有什麼恩,剩下的只有討厭了。”
風雲龍聽我講完,哈哈大笑道:“沒想到月影這麼有趣,我是想去長山看你,就怕還沒到長山王府,柳徵已將殺了,我膽子又小,着實不敢了。所以只能把你請來了,我也知這一路上你受了不好的苦,改日定當補上。”
這個人真是假得讓我作嘔,只怕去祁山的路上他便一直在猜測我的身份了吧。如果那時他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怕我也到不了祁山。
我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殿下現在也見到我了,咱們也只有一面之緣,我自認爲沒有太多的話與殿下講。現在舊也敘的差不多了,不知道殿下何時打算放我回去?”
風雲龍笑道:“月影不必着急,你遠道而來,我已安排了酒宴爲你洗塵。幾個月不見你,你雖沒有話對爲兄講,但我卻有許多話要對你講。從長山到都城山高水遠,月影來一次也不容易,怎麼樣也得小住些時日吧。什麼叫做放你回去,待事情處理完了,爲兄自爲派人送你回去。”
我心裡冷哼連連,我好似跟他並不太熟悉,他能有什麼話要講。還小住些時日,只怕是想把我關在這裡吧。有事要談,我看是要向柳徵要挾纔是真的。心裡暗暗惴測他的用意,他抓了我,到底要跟柳徵談什麼?
我冷冷的道:“殿話有話就請直說,只是我與殿下只有過一面之緣,自認爲與殿下並沒有過多的私交。上去在祁山路上幫我的事情與這次來都城綁我的事情,其實算算也是相互抵消的。太子府裡雖然景色優美,但俗話講的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還想早日回到我的窩裡去。再則我已是他人婦,也其它的男子聊太久,只怕會引起他人的閒言閒語。”
風雲龍臉上的笑意不減,眼裡卻多了一抹狠厲,輕道:“月影不用處處提醒你我的身份,當日在孤山鎮上時,我便已猜到你是誰。柳徵的風采我早已領教,確是人中之龍。那日我佈下了那樣的天羅地網他也能逃脫,令我着實佩服。這次請你來,我其實是在幫你。”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是誰了,那麼一路上的幫助只怕也是有心而爲之了。
想起他的所作所爲,我心裡極爲不快。聽得他講他要幫我,這隻怕是全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他與柳徵是天生的對頭,會好到幫我,說出來也沒人會信。我冷冷的一笑,淡淡的問道:“幫我?不知殿下要如何幫我?”
風雲龍的臉上掠過一絲神秘,眼裡閃閃發着光,有絲冰寒,還有些算計,輕輕的道:“沒錯,我是在幫你,我幫你考驗你的夫婿是不是真的愛你到了極致!”
我心裡警鐘大敲,不知他打的是什麼算盤,再則柳徵愛不愛我,關他什麼事還必須。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考驗他?”
風雲龍笑道:“我拿你跟他換十個城池,看他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說完之後,他身上形成了一股氣場,這樣的氣場我曾在柳徵身上見過,是霸氣!
風雲龍的模樣是志在必得,我微微的恍神,這個男人的心思實在是太過可怕。爲什麼我遇到的男人都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張狂,在風雲龍的身上,我彷彿看到了承風的影子,也看到了柳徵的影子。他的性子似乎是介於他們兩者之間的,又陰戾,又霸氣,張狂的讓人反感,霸道的讓人感到好笑。
十個城池?我什麼時候這麼有價值了,我只是一個弱質女流,自認爲我雖算得上是一個美女,但絕不是傾城傾國的那種。自認爲柳徵雖然疼惜我,卻斷不會因爲我而置他的百姓於不顧。風雲龍這不是癡人說夢嗎?柳徵一心想將三國統一,又豈會爲了區區的一個我,而放棄掉十個城池!十分城池差不多要了西楚五分之一的面積了,這怎麼可能。也許一個城池,柳徵還會考慮一下,這風雲龍的心實在是太大了,大的有些可笑。我實在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風雲龍一臉莫名的看着我,臉上有些陰霾,眼裡有些狠毒,又眼盯着我,看他的樣子定是不知道我在笑什麼,好半天,我終於忍住笑,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揉着肚子道:“殿下這不是在癡人說夢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柳徵是堂堂的男子漢大丈夫,又豈會爲了一個女子放棄城池。而且是十個!試問要一個胸懷天下的男人爲了一個普通的女子放棄他的江山,你覺得這可能嗎?殿下的這句話實是我長這麼大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風雲龍的神色還是不變,眼裡有抹算計道:“月影,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他不願意拿十個城池來換你回去,你便做我的王妃如何?我也向你保證,把你當做全天下最珍貴的珍寶,只會比他做的好,不會比他差。他若是願意拿十個城池來換你,便證明他愛你愛得深切,你嫁了這樣一個男人,我也替你開心。”
我臉色一變,柳徵不拿城池來換我回去,我便做風雲龍的王妃,這真是無稽之談。不管柳徵拿不拿城池來換我,我也不會嫁給風雲龍。我雖不是什麼貞潔烈女,但是卻很清楚自己的心,不是我愛的人,我是不可能與他在一起的。
風雲龍眼波流轉,神情淡淡的接着道:“反正你也不相信他會來換,而我卻覺得如果我是柳徵的話,爲了你這樣一個傾城傾國的女子,又這麼聰明又趣,又是自己深愛的女人,我是願意換的,除非他不愛你。所以我跟你打這個賭,怎麼樣?”
柳徵若拿十個城池來換,我與他便能雙宿雙棲,卻讓風雲龍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十個城池。若他不換,風雲龍便名正言順的將我留下,到時候只怕會用盡手段得到我。這個賭不管我打不打,都是輸局,既然明知道要輸,我爲什麼要和他打賭。這個人實在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心機深到讓人心寒,試問這樣另我討厭的男人,我又豈會願意與他相處。就是柳徵不來換我,也不來救我,只要我的武功一恢復,也定會想辦法逃走的。若實在是逃不過,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他碰我。
當下冷道:“殿下不覺得很無聊嗎?我打不打賭好像都佔不到便宜,這個賠本的買賣,我爲什麼要做。再則就當柳徵他不拿十個城池來換我,也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就是他救不出我,我這一生也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的身上只有令我討厭的地方,沒有一處讓我喜歡,我爲什麼要嫁給你?”
此言一出,他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冷冷的道:“好個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最是喜歡有脾氣的女人,你既然這麼倔強,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說罷,輕擊了一掌,帶我來的那個小丫環便進來了,風雲龍吩咐道:“好生照看月影姑娘,她有任何閃失唯你是問。”
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在柳徵沒來救我之前,風雲龍要是對我動手動腳,我豈不是隻有吃虧了。需用些話擠兌住他,一段時間內對我以禮待之。轉身對風雲龍道:“殿下,不如我們換個賭法?”
風雲龍看了我一眼,眼裡滿是趣味,神情間滿是得意,似乎我一說個賭字,他便能佔到便宜一般,他笑着問道:“怎麼個賭法?”
我嫣然笑道:“就賭柳徵能不能從你這裡將我救出去。”我眸光流轉,接着道:“我不相信他會用十個城池來換我,但我相信他會想盡辦法來救我,而且一定救得出我。所以不如我們就賭半年之內他能否將我救出,他若救出我,殿下便輸我黃金一百萬兩,他若救不出我,我便此生都不離開南嶽。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我臉上雖然在笑,心裡卻甚是緊張,但是一想起柳徵對我寵溺的目光及他那低沉的誓言,心裡沒來由的一安,沒來由的相信他定會將我救出。我也知道此時柳靖峰此時也定然南嶽的都城,太子府裡只要稍有漏洞,我便能逃得出去。我就不相信整個太子府就是銅牆鐵壁,讓人無機可乘!
這個賭說是和風雲龍在打,倒不是說是和柳徵在打,賭他愛我的心和他的能力。只是這個輸贏都實在是太大了,我長這麼大雖然也去賭場裡賭過,但是這樣的賭法卻是從未想過。
風雲龍一愣,眼神裡滿是讚賞,隨即大笑道:“好個有趣的女子,你就對柳徵那麼有信心?”他的笑聲有些張狂,有些不信。或許在祁山的時候,風雲龍便覺得柳徵也不過爾爾。
我笑道:“當然,誰叫他是我的夫君,我的夫君一向鼎天立地,從不做那此卑鄙的事情。不像某人,只會玩陰的,趁人不備,擄人妻子。”這個時候也只得激他一激了,既然已經提出來要賭,既然那麼相信柳徵,那就讓風雲龍來陪我玩這一場吧。
刺激而又有挑戰性,這個賭局已經不是風雲龍和我的賭局了,而是西楚與南嶽的賭局了。贏的那一方在以後的一段時間,都能無視對方。
風雲龍臉色一沉道:“你的膽子的確夠大,這個賭我便與你賭上了。不過我覺得這個賭約要加重,半年之內他沒來贖你或者救出你,你便做我的王妃,一生不得離開南嶽半步。”
我心跳加速,問道:“若是救出我來呢?”
風雲龍道:“他若用十個城池來換你,我便只要五個城池。他若救出你,我便送他五個城池,外加一百萬兩黃金。如何?”
這個賭注實在是大得可怕,深吸一口氣,笑着對風雲龍道:“一言爲定,殿下便等着送柳徵五個城池吧!”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