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佩眼眶登時紅了,豆大的淚珠兒噼裡啪啦的往下落,即便林子佩如今的容貌算不得精緻豔麗,但她到底也因爲出家人的身份,讓人不免升起幾分敬重。
眼見着雲想容竟然如此激動,衆人一看便清楚其中定然有貓膩。
雲想容的貼身丫鬟見着主子神色猙獰。心中一緊,趕忙扯了扯雲想容寬大的袖襟。
回過神來,雲想容將周圍人震驚的神色收入眼底,強擠出一絲笑容,衝着面前的林子佩開口道:
“師傅,還請你先離開吧,此處畢竟不是女客應該呆着的地界兒,還望師傅莫要讓我鴻儒館爲難。”
聽得此言,一旁站着的白芷倒是開口了:
“側妃娘娘,妾身着實是沒有想到,您竟然與齊王一齊離開京城,且還開辦了鴻儒館,齊王明明是叛臣,開辦鴻儒館,到底居心何在?”
林凝眉主要並不是想對付雲想容。而是想借機將鴻儒館徹底毀了,否則齊王再借此招攬名聲,對於朝廷也並非好事。
雲想容此刻也反應過來,眼中露出一絲殺意,恨不得將林子佩與這個賤奴一起打殺了,偏偏礙於這些窮書生在側,她也不好妄動。
抿了抿脣,雲想容辯解道:
“奴家與這位師傅並無半點兒關係,也不是齊王殿下的側妃。眼下建起鴻儒館,的確是受了齊王所託。”
頓了頓,雲想容眼眶微紅,水眸也蒙上了一層霧氣。瞧着頗爲惹人憐惜。
“殿下心思仁善,認爲讀書乃立國之本,所以這纔拿出不少銀錢,就爲了讓學子們能有一片清淨地讀書。”
聞言,白芷點了點頭,面上流露出一絲譏諷,問:
“是嗎?若齊王真如此仁善的話,爲何不乾脆向朝廷投降,使得成千上百萬的百姓陷入戰亂之中?這樣將人命視爲草芥之人,哪裡能配得上仁善二字?土亞土技。
眼下洛陽城還未被叛軍佔領,雲姑娘可莫要胡言亂語,當心風大閃了舌頭!”
聽得白芷所言,雲想容的面色更是難看,偏偏她也並非牙尖嘴利之人。當年之所以淪爲妓女,只不過是因爲虞城心血來潮罷了。
虞城那廝將她的身子好一通調教,後來就教唆齊王,讓齊王把她當做禮物,送給別的官員,如此才能收攏到更多的勢力。
既然林清漪得輾轉在多個男子身下,自然就不能再頂着齊王側妃的名頭,否則齊王又怎能稱自己爲真命天子?
最後仍是虞城這廝想出的法子,而後林清漪就消失在這個世間,取而代之的則是雲想容。
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雲想容貝齒將紅脣都給咬出血來,殷紅的鮮血順着雪白的肉皮話落,看着着實觸目驚心。
雲想容此刻不知該如何反駁白芷的話,畢竟在她心中,齊王當真算不得什麼好男兒,但凡他有一星半點兒的羞恥心。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淪爲妓女。
想到此處,雲想容心中對齊王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恨意,若是能夠報仇的話,她定然不會手軟!
低嘆一聲,雲想容手指扶着額角,身子踉蹌,眉心緊蹙,好似要昏迷了的模樣。
眼見着主子如此,一旁的小丫鬟趕忙扶了扶,驚聲叫道:
“主子!主子您怎麼了?”
白芷精通醫理,自然一眼便瞧出雲想容實在裝昏,此刻她兀自上前一步,扶着軟倒的雲想容,衝着林子佩開口道:
“我記得晉陽侯府的三小姐,乳兒上有一顆紅痣,如果雲姑娘身上也有的話,那定然是侯府小姐無疑了!”
說着,白芷便在大庭廣衆之下開始撕扯着雲想容的衣裳,這般放浪形骸的動作,着實是半點兒也沒有禮數。
饒是如此,後頭的那些窮書生不知何時竟然聚在前頭,一個個面頰漲的通紅,眼眶之中滿布血絲,直勾勾地盯着雲想容嬌軟馥郁的身子,想來也是打算一飽眼福。
雲想容本就是裝昏,感受到白芷真在撕扯她的衣裳,登時就有些急了,也不敢再昏迷下去,陡然抓住白芷的手。
只可惜白芷是習武之人,手勁兒自然極大,雲想容身上的衣裳本就係的鬆鬆垮垮的,否則當日在知府府邸之中,也不會一蹭就開。
只聽撕拉一聲,雲想容身上的衣裳登時便被扯開了大半兒,不止露出雪白的臂膀,還有藕黃色的兜兒。
雲想容的胸前的高聳生的也好,此刻將兜兒撐得??脹脹的,甚至兩點紅梅的形狀都若隱若現,那些書生們一個個都是假正經,真的有識之士也不會來鴻儒館這等地界兒。
此刻一見着如此香豔的美景,定力不夠的,登時面紅耳赤,更不濟地甚至噴出了?血。
有的咂了咂嘴,恨不得衝上前去掐一把,手心兒着實癢癢的厲害,偏偏抹不開面子,只得在心中臆想着。
雲想容如今也顧不得旁的,兩手護胸,以防白芷將她的肚兜兒給扯下來,她胸口的確沒有什麼紅痣,但若是被人看光了的話,即便她現在身爲名妓,想來也沒有半點兒名聲可言了!
“滾開!你給我滾!”
雲想容拼命掙扎着,想要將白芷給踢開,白芷卻並非憐香惜玉之人,此刻猛然站起身子,往後退了一步,雲想容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疼的不住哀叫着。
因倒在地上,雲想容不住晃動着身子,此刻的情景更是令人血脈噴張,一旁的林子佩見着此番情景,也不由有些愕然,
轉眼望着一旁的白芷,林子佩故作急切地道:
“姑娘,快快救下我妹妹,她好歹也是齊王側妃,若是被齊王知曉的話,該如何是好?”
白芷點了點頭,直接上前將雲想容給扯了起來,偏偏也不知何處出錯了,她腰間的繫帶鬆開,外衫落在地上,只剩下薄而透的燈籠褲,以及上身藕黃色的兜兒。
肚兜兒後頭不過一道細細的絲帶罷了,將雪白的脊背都給露了出來,今日雲想容還梳着墮馬髻,更顯脖頸細緻。
偏偏雲想容的脊背可全然不同,因之前與虞城相處了好一陣子,她後背被紋上了大朵大朵盛放的牡丹花,顏色十分靡豔,引人心神。
白芷餘光掃見了這大片大片的紋身,眼皮子不由抽了抽,怪不得這位雲姑娘能夠成爲花魁,原來這一身皮肉都被人給收拾過了,自然是媚態橫生。
此刻雲想容依舊不敢再掙扎了,若是她再妄動的話,身上的衣裳恐怕會掉下的更多。
被白芷攙扶着,雲想容心中滿是殺意,恨不得將此女即刻打殺了,方纔能消心頭之恨!
水眸哀慼地掃過鴻儒館大廳之中的學子,往日這些用傾慕眸光望着自己的男人們,眼下竟然一個個眼神閃躲,再也不敢與自己對視。
雲想容心中氣急,偏偏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只不過她今日實在受到了不少驚嚇,神情猙獰而扭曲,面上的脂粉早便糊成一片,紅的白的粘在臉上,半點兒沒有美態,反而令人作嘔。
眼下那小丫鬟也上前扶着雲想容,將這女子扶到了二樓,白芷略略在廳中掃了一眼,發覺不少男人都現出醜態。
只因雲想容身上擦了的香粉,本身就有提升性致的效用,只不過藥效算不得猛烈,所以那些書生一般只以爲雲想容是天生便勾人心魄,而不會想到這竟然是因藥物所致。
今日雲想容衣衫盡褪,身上折騰的香汗淋漓,香粉的味道自然更爲濃郁。
白芷口角勾起一絲冷笑,眼下她將雲想容的身份給揭露了,又撕破了齊王的僞裝,甚至還將雲想容的衣裳扯下大半,日後雲想容再想對主子出手,想必更是難上加難。
因鴻儒館中到底都是男子,林子佩與白芷也沒有多留,悄無聲息地就離開了廳內。
二人乘着馬車回到知府府邸之中,此刻呆在正堂內的林凝眉已經得到了消息,知曉雲想容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剝了衣裳,面上不由露出幾分笑意。
雲想容身爲名妓,自然是要臉面的,眼下她的臉面被人狠狠地撂在地上,甚至還被踩了幾腳,想要再撿起來,除非真正色慾薰心之人,否則旁人是不會理會此等不要麪皮的女子。
白芷與林子佩走入堂中,林凝眉趕忙迎了上去,將她們兩個按在八仙椅上,笑道:
“我已經聽說了鴻儒館中生出的事情,眼下此事自然要鬧得越大越好,待會兒我便將甄括給喚來,讓他去尋一些乞兒,在洛陽城中散佈消息。”
聽得林凝眉所言,林子佩身子一抖,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絲忌憚之色,她從未想到林凝眉竟然如此張狂,她自己也是出身晉陽侯府,將林清漪的名聲也毀了,難道她的日子還會好過?
林子佩心中不由有些着惱,她是林家大小姐,即便之前削髮爲尼,但眼下自然是打算還俗的,偏偏母家沒了名聲,着實惱人。
此刻林子佩並不清楚林凝眉與聶修齊之間的情意,若是她清楚此事的話,也就知曉林凝眉的依仗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