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她腹中的胎兒,至少讓蘇綠芙變得溫柔。
“悠若呢?沒陪着你嗎?”楚景沐扶着她坐下來。
“姐姐去蘇家商行,她說閒在家裡沒事做,去商行幫幫手。”
“你看起來很疲倦,應該多休息,怎麼又在下棋?”
“最近更喜歡下棋,以前左右手下棋,都是左手贏,右手輸,最近下棋,總是右手贏,左手輸。”左手是黑子,右手是白子,左手殺人無數,右手血腥不沾,她的兩隻手,分得清清楚楚。
“不管輸贏,都是芙兒的手。”
蘇綠芙點點頭,“是啊。”
兩人有些客氣和生疏,不像是久別重逢的夫妻,倒真是相敬如賓。
楚景沐不滿足眼前的狀況,卻無力改變,收了收心中的晦澀,楚景沐問,“瑤光是你說服的嗎?”
蘇綠芙看着他,打趣地道,“王爺,你以前查過我們,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死對頭,她心狠手辣,逼得不少商家都家破人亡,這樣的人,我怎麼說服她?”
“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楚景沐心裡知道一定是她幫的忙,不然瑤光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幫劉楓,“雖然我查不到瑤光是誰,不過芙兒,以你的聰慧,即使瑤光是殺人魔鬼你也會盡力拉攏她而不是和她作對,是我疏忽了,早該想到你們關係不淺。”
除了蘇家的人和她身邊的親信,她至今沒有對誰說過瑤光這個身份,她想保留,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隱約知道,這條後路很重要,哪怕她杞人憂天,她也如此決定。
“瑤光是誰,很重要嗎?”
楚景沐說道,“對於以前的我來說,很重要。現在……”
他深深地看着蘇綠芙的眼眸,“對我來說,芙兒開心最重要。”
蘇綠芙勉強一笑,並不多言,心結太多,不管多真心,總覺得有一層陰影在籠罩着。
楚景沐回到王府,蘇綠芙便不在管府中內務,讓他來處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出來,最近瑤光商行出了點小問題,她把冰月和奔月都調到瑤光商行處理事務,這也是爲什麼劉悠若要到蘇家商行幫忙的原因。
蘇綠芙有孕,不宜操勞,府中內務繁雜已讓她操心,商行的事情,七夫人並不想她多操心。
瑤光商行京師各個分點的航運接二連三地遭到有心人的破壞,不僅是生意虧損,夜裡常有黑衣人偷襲,彷彿要盜取商行機密要件,防不勝防。除了航運,藥鋪和酒樓也不斷有人生事,有人在酒樓鬧事,砸了瑤光商行好幾家酒樓,藥鋪更有醫死人的事情出現。正因爲此事,瑤光藥鋪的大夫離月以誤診的名義,關進大牢,雖然明知是誣陷,可這件事瑤光商行名譽影響很大,爲了此事,蘇綠芙最近都讓冰月調查。
在商場上,誰都知道瑤光夫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蘇綠芙這些年逼得不少商家破產,暗中累積驚人財富,就等着復仇,她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瑤光夫人。只要是京中,商場上沒人敢惹瑤光夫人,藥鋪、酒樓從未出事,航運更不會出現這種接二連三的搗亂事件。
有人故意瞄準瑤光,蘇綠芙當時懷疑過,會不會是楚景沐暗中派人做的,後來她打消這個念頭,楚景沐急切想要拉攏瑤光,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且他光明磊落,也不屑用這種手段。
有人故意要逼瑤光夫人出面。
冰月和奔月設局抓過一名夜襲的黑衣人,只可惜,黑衣人牙縫裡藏了毒藥,他咬破毒藥自盡,一看就是死士,能派出死士,蘇綠芙也明白此事不簡單,恐怕不逼她出面不會了結。
蘇綠芙很重視她手下這幾個人,離月明面上是瑤光藥鋪的大夫,其實他負責瑤光藥鋪所有的營運,如今他被關進大牢,又不準旁人探監,奔月夜裡偷偷去看過一回,離月被嚴刑拷打,折磨得不成人形,牢中守備森嚴,不易突破。
這些年,瑤光暗中籠絡不少朝廷官員,她想救離月,自然拖了不少關係,沒想到都被擋回來,蘇綠芙很着急,若是再不把離月救出來,他有可能會因爲嚴刑拷打而死亡。
除此之外,蘇綠芙很着急一件事,瑤光航運的生意慢慢集中在京城,這幾天藥鋪沒有一人看診,連連虧損,這損失不大,可頻頻挑釁,卻讓人感覺吞了一隻蒼蠅。
七夫人當時怕蘇綠芙操心瑤光的事情,把這件事封鎖,不讓她知道,一來和朝中有關,蘇綠芙不方便出面,二來怕她動氣,免得她動了胎氣,她以爲是一般的搗亂時間,誰知道越鬧越大,等蘇綠芙知道時,事態已難以挽回。
逼不得已,蘇綠芙只好找上楚景沐。
“王爺,綠芙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楚景沐回來第二天,蘇綠芙便不打算拖下去,儘快解決離月的事情。
“什麼事?”楚景沐問,蘇綠芙有事求他倒是很少見,他的王妃無所不能,幾乎沒有什麼能讓她爲難,她又習慣一個人處理事情,他這丈夫偶爾想要幫忙,都不知道從何幫起,蘇綠芙能有事找他,楚景沐是十分開心的。
蘇綠芙盈盈一拜,輕聲說道,“王爺,前段日子,瑤光藥鋪出了事,離月大夫被誣陷醫死人,如今身陷大牢,被人嚴刑拷打。瑤光夫人爲此事甚爲頭疼,求我幫忙。王爺,離月對我有恩,王爺可否從中調和,儘量讓離月出來。”
“瑤光夫人如此厲害,怎麼會連一個天牢裡的人都救不出來?”楚景沐奇怪,這個女人估計籠絡京城不少官員。
蘇綠芙說道,“正因爲有人壓着,所以瑤光夫人很頭疼。”
“和朝廷有關?”
“是的,有人故意挑事,想逼瑤光出面。”蘇綠芙說道,閉口不提楚景沐欠下瑤光夫人一個人情的事,她知道,楚景沐心中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