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沐找到蘇綠芙時,她正在涼亭中坐在,不知道在想什麼,連他靠近也沒有察覺,楚景沐心中一軟,這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
“想什麼呢?”楚景沐輕撫着她的髮絲,柔聲問,蘇綠芙回頭,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找你。”楚景沐笑着,拉過蘇綠芙,把她困在自己懷裡,“瞧你凍的,我幫你暖暖身子。”
蘇綠芙反應不及,被他拉到懷裡,楚景沐抱着她,置於腿上,男人寬大的懷抱,的確給她帶來一陣暖意,這樣的暖意,彷彿要融入她的血液之中。蘇綠芙有一絲恍惚,楚景沐已握住她的手,溫暖地裹在懷裡。蘇綠芙正想說什麼,倏然嗅到一股脂粉味,她眸中一冷,卻笑得如一名妖精,“王爺,你去哪兒採花了,身上真香。”
楚景沐想到雲宛芙剛剛衝進他的懷裡,這香氣也許是那時候染的,他低頭看了蘇綠芙一樣,又不知道怎麼解釋,蘇綠芙似真似假地說,“王爺,以後要偷吃,記得把嘴巴擦乾,哪隻貓兒偷魚還留腥呢?”
楚景沐苦笑,隱約中想起了當初那個女孩,也是那樣笑意盈盈,卻暗諷其中,有絲恍惚地看着她雅緻的臉龐。他突然說道,“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或許正是這樣,他對她纔會有諸多寵愛,他喜歡這樣性子的女孩,所以總是不問理由地寵着她,只因爲,她的神韻像極了他一見鍾情的女孩。
“紅顏知己麼?”
“如果她一直在我身邊長大,或許今天的楚王妃就是她。”
蘇綠芙一愣,聽他說來,此人並非雲宛芙,她是不是多心了?然而,楚景沐喜歡什麼人,她並不在乎,她當初破壞他的婚禮,只是因爲仇恨。
“你一點都不吃味?”楚景沐眸色一暗,他多少能感覺得出來,蘇綠芙對他並不上心,這樣的想法讓楚景沐極其不快,他自幼呼風喚雨,尚沒得到過如此的輕慢。
“我爲什麼要吃味?”蘇綠芙反問。
懷中的笑顏如春花燦爛,襯着秋水流雲的清靈雙眸,楚景沐哪怕有再多的不快,也都煙消雲散了,他又何必計較,他心中不是也空了一處地方麼?懷中的女子就像一名精靈,楚景沐似受到蠱惑般,情不自禁地扶高她的身子,深深地印上她的櫻脣。
蘇綠芙身體頓時僵硬,沒料到楚景沐會吻她,他加深這個吻,深深地戀上這片溫暖芳香。霸道得不容拒絕,如同他帶領的楚家軍,攻城掠地,不留餘地。直到楚景沐放開蘇綠芙,她尚未回過神來,他意猶未盡地輕啄她的脣,蘇綠芙臉頰,漫過一抹紅暈。
“我們回家吧!”楚景沐的聲音,有着無盡的溫柔,蘇綠芙卻是一片苦澀。
家,楚景沐,你可知道,你的家永遠不會是我的家。
“芙兒,你喜歡什麼花?”
“芙蓉……”
“等回家了,我們種滿園芙蓉,好嗎?”
蘇綠芙微愣,腳步也頓了一拍,若無其事地道,“都冬天了,能成活麼?”
“那明天春分之時在府中種你喜歡的芙蓉,可否?”
“……好!”蘇綠芙拼命地擠出一抹笑容。
宮宴結束後,楚景沐抱着蘇綠芙上了馬車,天南地北和她亂扯一通,他似乎戀上和她聊天的感覺,蘇綠芙慵懶地靠在軟墊中,如一隻懶惰的貓兒,話並不多,更多時候是楚景沐和她一直說他這些年的經歷,如他們在河南時,剛認識的那段時間。蘇綠芙暗忖,這楚景沐對她,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
真情,或者假意?她心中冷笑,哪怕是真情,若是和他利益衝突,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捨棄了她,看雲宛芙,她就知道他所謂的愛情,再深情也經不起利益衝突。
男人,身價利益總是排第一。
她不存在讓楚景沐愛她到海誓山盟的奢望,也不存在讓楚景沐爲她赴湯蹈火的奢望,她要的,只是毀滅,把一切都毀滅,包括愛情。
兩人各存心思,談天說地,突然馬車一個突兀停下,晚風中,蘇綠芙似乎聽到利刃劃過空氣的風聲,楚景沐身上爆發出一股冷厲,本來清俊的容顏,瞬間變得危險和冷酷。
蘇綠芙被留在馬車上,刺客四面八方如潮水一樣涌過來,楚王府的馬車包圍了,正是一條僻靜的小徑上,四下無人,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奔月,冰月在馬車旁邊保護着蘇綠芙,她挑起轎窗的簾子,正巧看到楚景沐正和一名黑衣人纏鬥,黑衣人臉上蒙着黑布,身手極高,竟和楚景沐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上下。楚景沐是沙場將軍,身手極高,且出手凌厲,殺氣森然,那名黑衣人也毫不遜色,下手比楚景沐更狠,更快,帶着橫掃千軍的絕對力量。
蘇綠芙暗惱,雖然她恨楚景沐,可此刻,楚景沐絕對不能死,她應該讓無名隨行,若是無名在,或許情況就樂觀一些,她正這麼想着。馬兒彷彿受了什麼驚嚇,失控在街道上狂奔,蘇綠芙被狠狠地摔在馬車一角,撞得頭昏目眩。奔月和冰月大呼着追上去。
“芙兒!”楚景沐凌厲大吼,因蘇綠芙有危險而分心,他被黑衣人劃傷了手臂,楚景沐此刻也顧不上,虛晃一招,躍上一匹白馬,策馬追上蘇綠芙的馬車。
黑衣人目光一沉,也躍上一匹馬兒,策馬追上。馬兒失控,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速度極快,蘇綠芙穩不住身子,只能緊緊地抓着窗戶,祈求馬兒能儘快停下來。
奔月和冰月沒有追上來,楚景沐在後面看得目赤欲裂,馬車橫衝直撞,危險重重,黑衣人在後面狂追,他的千里馬比楚景沐更快,追上了楚景沐,回頭寶劍橫指,他的目標很明確,要楚景沐的命,楚景沐此刻並不想和他纏鬥,卻被他攔住,心中又急又怒,寶劍橫空劈過來,“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