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前年旱災,糧食收無顆粒,土地乾旱,死於旱災之民成千上萬,成批的難民涌入附近城鎮,朝廷補助不及,發生暴動,災民們化身強盜小偷,四處打劫偷竊,一片混亂。去年御史大人親自押送糧食衣物趕赴河南,平息河南暴動。今年開春,暴雨連綿,河南暴發洪災,鼠疫蔓延,加上饑民們食無所糧,裹無所衣,受災難民逃入附近城池,瘟疫蔓延之勢已成火勢。附近城鎮全被瘟疫所苦,上月河南一小城鎮死亡之人已達500多人,安陽知府勒令緊關城門,不放一人入城,以防造成全城受災,避免災情擴散。
帝已顯疲色,似在聽又似假寐,百官不敢發言,深怕此事攬至己身,瘟疫向來是大災,染上之人少有活命。
楚王出列,躬身啓奏,願趕往河南,安撫平順災民。
“王爺乃新婚燕爾,此時去河南,若有不測,不怕楚王妃獨守空閨麼?”朝廷之上,能正面抗衡楚王之人已然不多,晉王便是其中一位。
楚景沐薄脣微揚,不卑不亢道,“晉王此言差矣,食君俸祿,解君之憂乃下官份內之事,若是在朝中無所事事,只能玩弄權術,豈不愧對我主。”
“昨日新婚,今日離京,怕是別有內情吧?”
楚景沐揚起脣角,笑問晉王,“晉王如此體恤本王,河南洪災,晉王何不代替本王前去,讓鳳天百姓一睹晉王風采,如何?”
晉王臉上狠色閃過,怒瞪着他,國丈忙打圓場,示意晉王適可而止,倘若呈一時口舌之快,真去了河南,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晉王心有不甘,楚王景沐,手握軍權,不肯爲己所用,本想着等雲宛芙嫁過去,或許能有轉機,誰料人算不如天算,竟然鬧出一幕上錯花轎嫁錯郎的荒唐婚事。
晉王看向一旁的榮王,漫不經心地說,“五弟,迎親之日,新娘上錯花轎,弟弟和蘇小姐情投意合,莫非連自己的王妃都認不出麼?”
榮王心頭一突,惱怒道,“二哥,你什麼意思?”
楚景沐垂眸,對旁事漠不關心,晉王冷笑而過,並不多語,點到即止。百官心中縱使有疑問,也無人如他般直言出口,丞相心中暗惱,晉王這一冷箭甚毒,不管如何,榮王和楚王心中,始終有了疙瘩。
紅顏禍水,果真不假。
不管幾位王爺,幾派勢力如何明爭暗鬥,皇帝似乎疲倦了,最後應了楚王請求,明日離京,趕赴河南鎮壓災情。
退朝之後,宮門外,榮王匆匆叫住楚景沐,未成親之時,他們同時仰慕宛芙郡主,又同朝爲官,雖不熱絡,倒也不會太生疏。如今勢同水火,楚景沐見他走近,大手緊握成拳,心中早就翻江倒海。
“芙兒……她怎樣了?”榮王憂心忡忡地問。
百官見他們站在一旁,個個噤若寒蟬,匆匆離去,國丈晉王他們卻冷冷一笑,也隨之離去,無人想介入他們的紛爭之中。
春日的陽光明媚燦爛,卻在楚景沐身上鍍上一層寒冰,“榮王真愛說笑了,王妃自在榮王府,你又何來問本王?”
榮王暗自苦笑,蘇綠芙啊蘇綠芙,你萬般設計本王,嫁於楚王,還要本王爲你鋪路,這是爲難本王還是爲難他?他臉帶愁容,懊惱之色浮現,深看楚景沐一眼,幽幽道了聲,“本王說的是楚王妃蘇綠芙,她……還好嗎?”
楚景沐微微一怔,芙兒?是啊,蘇家大小姐名喚蘇綠芙,他分不清心中滋味,是苦是愁,隱約只覺得煩躁。昨晚驚鴻一瞥,霞帕下是一張絕代風華的臉,驚豔萬千顏色,笑意暖暖如春風。他一眼驚豔,卻來不及他想,只知道,錯了,一切都錯了。回府後,他在東庭一夜無眠,兩人再沒見過,如今聽榮王提起,心如哽了根刺。
榮王恭順道,“楚王爺,昨日之事非我本意,芙兒她,希望王爺能讓我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