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難推斷。”榮王眉目皆是笑容,他告訴楚景沐,蘇綠芙被困宮中,從那以後便天天等着他上門來找他,今晚看到他,他也知道,他賭蘇綠芙這一招險棋,賭對了。
“既然如此,本王也用不着拐彎抹角,你想晉王垮臺,本王想救出王妃,各有目的,本王可以圍宮,不過榮王也必須配合。”
“楚王請說!”他微微笑着,篤定萬千。
“王室四將軍是你的人,本王需要他們做點事。”楚景沐提起自己的條件。
“可以!”他笑着,爽快地答應,只要晉王垮臺,借幾個人用有何不可。晉王垮臺後,就屬他實力最強,朝廷之上,就是楚景沐也必定要忌他三分,到時候分散的力量慢慢集中,還會忌諱他不成。
榮王有些得意,沒想到這危險至極的朝廷之變會因一個女人而改變,榮王冷笑着,楚景沐和鳳君政兩虎相爭,他是漁翁得利,只要隔岸觀火即可。
“劉緒是你的人,要圍宮可少不了他。”
這步暗棋是他安排得最玄妙之處,楚景沐竟然知道,這讓榮王有些驚訝,“不知道楚王以什麼名目圍宮?”
“這就不是榮王你該關心的問題。”楚景沐也不回答,瞳眸暗垂,遮住了眼底精光。
榮王暗惱,咬咬牙,“好,不過得由本王帶領和指揮。”
楚景沐蹙眉,心底也有不悅,榮王此舉亦在防備,雖言合作,到底還是留了一手,若是禁軍由他帶領,形勢又多加了變數,他暗自分析着利弊,榮王坐在座位上,耐心地等待,一時間只聞窗外樹葉沙沙之聲,在春晚又點令人煩躁之意。
“好!”許久之後,楚景沐纔有力地吐出單音,神情淡定,依舊是冷如寒霜,並無變化之意。
榮王笑開了,有點得意,“合作愉快,楚王。”
楚景沐起身,“告辭!”
庭院之外,楚景沐暗舒口氣,王府的點點燈光昏黃朦朧,在他眼中映出一抹沉思,榮王的眼眸中似乎還多了點他看不清的情緒,是他藏得太深還是他大意了。
“景沐……”一聲熟悉而又陌生的嬌柔之聲在身後響起,楚景沐轉過身子,月光下,雲宛芙略顯蒼白的容顏在他眼底印上。
“宛芙?”楚景沐分不清自己心底的懊惱是爲了哪樁,一想到她的欺騙,他的錯認,心底沒有來的一陣懊悔,如今見了雲宛芙,心情十分複雜。
“你來找榮王,是想進宮救她。”
“是……她是我楚景沐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妻子……”一句話把雲宛芙的希望打得七零八落,眼眸淚光閃爍,喃喃地念着這心疼的兩個字,面容悽苦。
“宛芙,你利用林龍陷她入宮,這一事,已經把我們過往所有的情分抹殺掉,我楚景沐對你從此也再不歉疚。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陰差陽錯至此。可是,芙兒並沒有對不起你。是我們對不起她,不要再在她身上動腦筋,若有下一次,本王絕不心軟!”
楚景沐口氣冰冷,再無過去一絲柔情,雲宛芙不可置信地擡眸,絕望瘋狂涌上,“你竟然爲了她,威脅我?”
楚景沐看着她狀似癡顛的臉色,心頭不免爲之一沉,四周壓抑的氣息襲來,他嘆息說道,“宛芙,你當真是小時候在涼亭與我對弈的芙兒?”
“你什麼意思?”她渾身一震,聲音顫抖起來。看着他清澈的眼眸,更加心慌,他知道了什麼嗎?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都不在世上。
楚景沐拉出多年不離心口的芙蓉吊墜,“認識這個吊墜嗎?”
雲宛芙不明白他爲何有此一問,茫然地搖頭。
楚景沐道,“初見面時,我就應該把這個吊墜拿出來問你,若是我這樣做,我就不會錯認,也不會造成你今天的痛苦,以至我們三個人都彼此錯過很多事。”
國色天香的容顏,又是雲府郡主,名字也有一芙字,還持有他的玉佩,有無雙的棋藝。這一切的一切都指明她就是小時候和他對弈的芙兒。
他又太過自信,又太急切地確定自己心上人,再加上雲宛芙的確又是他喜歡的類型,他盲目地認定雲宛芙,造成她的痛苦,這件事,他也有錯。
“你……”
“這個吊墜是我從芙兒身上偷來的,一直不離身,現在,我已經找到它的主人。”提起蘇綠芙,他臉上掠過溫柔,“當初你就不該欺騙我,今天的一切後果也是當初謊言的代價,你自己起的因,必須承受自己造的果。以後請你不要打擾她,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不可能!劉芙若不是死了嗎?你怎麼會找到她?”楚景沐的話如毒瘤在她心中瘋狂地成長,明明都是已經死了,怎麼會還活着?
楚景沐如海的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怪不得你能把我矇在鼓裡,榮王妃,我給她的玉佩爲什麼會在你身上?”
“我……”不能說,說了,楚景沐一定會看不起她,她用權利生生地搶了劉芙若的玉佩,就爲了她的私願。
見她不說話,楚景沐想到什麼,黝黑的大手伸了出來,無情地道,“把玉佩還給我,那是我給她的,不是給你的!”
“不要!”雲宛芙似是被刺到一般,飛快地退了一步,緊緊地護着胸口的位置。那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不能連這個也失去了,她不甘心,絕不甘心!
“她在哪裡,是誰?”不要是她想的那樣,千萬不是那個笑如春風卻冷如寒冰的女子,若是這樣,她真的會瘋的,對她而言,那是致命的一擊。
“你不必知道她是誰,既然你不願意歸還玉佩,那就當我送你,謝你那三年的陪伴。”楚景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雲宛芙癱軟在地上,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