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芙想起一事,前幾天這披風沾了泥土,奔月曾拿去給情兒金兒小洗,都是王府里長大的丫頭,情兒一個沉穩伶俐,一個金兒純真如紙,又是楚景沐貼身的丫環,若是她們,不可能在她面前一點破綻也沒露出來。肯定有人接觸過披風,府中這麼多人,人心難測,被收買也不得而知。
蘇綠芙有些沉不住氣了,漸變浮躁不安,她漸漸發現過去不曾發現的疑點,每次她遇到刺殺,都那麼的巧合,殺手都埋伏在她要經過的路上,他們怎麼知道,她要經過的地點,除非有人事先告訴他們。
這樣的人選,並不多,一定是她和楚景沐都信任的人,且經常能在他們身邊走動的人,蘇綠芙手心捏了汗,她都想到的問題,楚景沐肯定會想到。
只是,他會怎麼做?
王府因爲蘇綠芙的事情,亂成一團,府中人人竊竊私語,皆不敢相信蘇綠芙就是芙蓉血案的主謀,楚雲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着急,蘇綠芙出了這樣的事情,直接受損的是楚家。
劉悠若知道會出事,但沒想到蘇綠芙會受到這樣的誣陷,難免愧疚不安,見楚雲着急,她在一旁寬慰着,楚雲對蘇綠芙更是不滿了。
“紅顏禍水,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惹事。”
劉悠若說,“楚伯伯,這件事不關王妃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她,你先彆着急,等景沐哥哥想辦法,一定會雨過天晴。”
“無憂,你就是好心腸,這種事情,無風不起浪,我看她就不是善男信女,說不定芙蓉血案真和她有關,現在京城人人都在傳她和芙蓉血案的事情,一個處理不當,景沐會身敗名裂,爲了一個女人,鬧成什麼樣子了。”楚雲嘆息,劉悠若在一旁暗暗咬脣。
奔月、冰月和無名都不在府中,這府中一下子顯得冷清許多,劉悠若心想,楚景沐會找誰來處理這件事情?皇上昏迷不醒,如今朝中能做主的看似是太子,其實是晉王和榮王,不管靠哪一邊,楚景沐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景沐去哪兒了?”楚雲問。
“聽說去找晉王。”劉悠若說道,眸中掠過一抹沉思。
晉王府,自從蘇綠芙進了天牢,他就一直在晉王府外等着,門口的侍衛長說,晉王不在,恐怕要很晚回來,楚景沐固執地在門口等他。
這件事是晉王一手策劃,他想救人,就晉王一句話而已。
楚景沐一直等了兩個時辰,晉王才悠閒回到王府,後面跟着劉楓,兩人不知說什麼,笑容滿面,楚景沐瞳眸緊縮,晉王到了門口,彷彿纔看見他。
“這天吹的是什麼風,竟然把楚王吹來。”晉王諷刺說道,臉上的笑意收得一乾二淨,幽深的眸交織着複雜莫名的情緒,無視楚景沐衣衫上的積雪。
劉楓挑眉,脣角隱約有笑,卻看不出來。
楚景沐開門見山,“你究竟想要什麼?”
“楚王說什麼,本王怎麼聽不懂?”晉王淡淡說道,語氣和天氣同溫,轉而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芙蓉血案一事,楚王,鐵證如山,非本王力所能及,楚王若是想說芙蓉血案一事,那就請回吧。”
“晉王,算我求你,放了她,你我都知道,她是無辜的,你想對付的人是我,何必爲難她?”楚景沐斂去自己的悲憤,試圖放低姿態。
晉王負手而立,問劉楓,“本王向是會爲難女人的男人?”
劉楓一笑,說道,“王爺心胸寬廣,怎會爲難楚王妃,確實是鐵證如山。”
楚景沐瞳眸如住了一隻魔鬼,晉王說道,“楚王,你聽見了?”
他頓了頓,又說道,“有道是無風不起浪,楚王妃是不是被冤枉的,恐怕你我心中都有數,這天牢之災,楚王妃恐怕是避免不了,楚王有時間和本王在這裡消磨,不如去找證據爲王妃翻案。”
“你有心刁難,我去哪兒找證據?”
“楚王連父皇和本王都不放在眼裡,區區證據又怎麼難得到你呢?”晉王說道。
“我知道你想要我的兵權。”楚景沐一言點破晉王的目的。
劉楓說道,“楚王,晉王有末將的兵權,再有幾十萬韓家軍,又何必要您的兵權?”
楚景沐壓住心底的火,晉王似笑非笑地說,“沒想到楚王倒是癡情人,爲了王妃竟然來求我,看你的樣子,在風雪中站了不短時間,不妨在府中一坐,喝杯暖茶如何?”
言下之意,已有迴轉餘地。
“暖茶就不必了,王爺,既然不願意施以援手,你就不怕我找榮王?”楚景沐冷冷問。
晉王冷笑,“看來楚王妃在楚王心中,不及你的兵權重要,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找榮王,本王倒要看看,我關着的人,誰有本事從天牢中救出來。”
談判到此,已然破裂。
楚景沐拂袖而去,晉王帶着劉楓進了王府,劉楓說道,“看來關着楚王妃,並不能讓楚景沐屈服,他不願意爲了王妃交出兵權。”
“隨他。”晉王冷漠說道,劉楓暗暗驚疑,晉王一開始答應榮王不就是爲了楚景沐的兵權麼,爲何如此漠不關心,莫非他真正的目的並非楚景沐的兵權,哪又是什麼?
“王爺不怕他真的去找榮王?”劉楓問。
晉王說道,“楚景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本王若是真想要他的兵權,何必爲難他的王妃,你說得對,在楚景沐心中,蘇綠芙遠遠不如他的權勢利益重要。所以,他不會娶找榮王,連本王他都拒絕交出,他心裡也明白,找榮王是自尋死路,我那五弟沒辦法幫他。既然如此,楚王妃就是一步死棋。”
晉王脣角掠過一抹弧度,笑意溢出,“既然是死棋,我想,她在哪兒,又做什麼,對楚景沐而言,並不重要。”
劉楓心中一顫,“王爺,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