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知何故,只見穆青青忽然離去。
宣紹卻不慌不忙的在主位上坐了,今日王大人是借了爲宣紹慶生的藉口,纔將宣紹請了出來。衆人恭賀的話還沒出口,卻見穆青青去而復返。
穆青青身後,還跟着一位面容絕佳,絲毫不亞於臨安花魁的女子。
但此女子卻十分面生,便是在座時常混跡於青樓的男客,也從未見過這女子。
“這是我妹妹煙雨,並不在堂前伺候,宣公子乃是難得一見的貴客,便讓我這妹妹來陪陪宣公子吧?”穆青青拉着煙雨的手介紹說。
王大人見煙雨十分漂亮,以爲是老鴇親自安排的,宣紹根本不讓花娘近他身,王大人正在發愁,卻見如此毓秀的女子,頓時心花綻放,“那是那是,宣公子豈是一般人能陪的,唯有青青小姐和煙雨小姐這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女子方能一陪!”
煙雨從未在人前伺候過,雖是她故意引得宣紹的注意,想要接近他,但真的被拉到人前,卻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
但見衆人都看着她,她有些緊張,敏銳的耳力似乎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煙雨,去給宣公子斟酒!”穆青青推了她一把,猛給她使眼色。
穆青青提點着煙雨,卻是不知,自己被人識破正是煙雨故意所爲。
煙雨從一旁花娘手中接過酒壺,緩步上前,行至宣紹身邊。
宣紹面前的酒杯卻是滿杯的酒,一絲未動。
煙雨穩了穩心神,放下酒壺,端起宣紹面前的酒杯,“請宣公子滿飲此杯。”
宣紹聞言,擡眼看向煙雨。
妖孽一般完美的臉,視線卻是冷冰冰的。
煙雨頓時覺得後背直冒冷氣,心下轉了幾轉,揚起無辜的笑臉,將酒杯又向前送了幾分。
宣紹卻毫無預兆的擡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一拽,帶進懷中。
滿滿的酒杯握在兩人手中,滴酒未撒。
周遭衆人見宣紹將小姑娘抱在懷裡,頓時都嬉笑起來。
臉上最開心的當屬王大人,今晚宴請宣紹,就是爲了能讓他通融通融,後院死了個女人,算得什麼大事呢?鬧到皇上面前就不好了。
宣紹一直不苟言笑,不近女色,可是把他給愁壞了!
眼下見他把人家小姑娘抱在懷裡,抱的那般緊,他也放開了懷端起酒杯,和請來作陪的友人對飲起來。
“原以爲你躲在隔間撫琴,是面目醜陋不敢見人,如今一看,倒並非如此,那爲何藏於暗處,甘爲她人做嫁衣?”宣紹寒涼如冰的氣息,吐在煙雨的脖頸之上。
煙雨忍不住在他懷中打了個寒戰,“人各有志……”
“既是人各有志,那你好好呆在暗處就是,爲何故意漏彈音符,引我注意?”宣紹冷笑道。
煙雨一震,當即否認,“宣公子多慮了,誰曾想宣公子竟會這般精通音律。小女子是誤彈,並非故意漏彈。”
宣紹想到錯處並不大,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便從她手中接過酒杯,正欲推她起身之時,目光卻落在了她手腕上的赤金手鐲之上。
當即又捉住她的手腕。
“宣公子,你弄痛我了!”煙雨低聲道。
宣紹看向她的目光卻滿是森森寒意,“是誰派你接近我?”
煙雨一愣,卻見宣紹擡眼看向正抱着花娘飲酒的王大人,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王大人還沒那個膽子!”
“你是想隨我回刑獄再交代,還是現在就老實告訴我?”宣紹捏着她的手腕越發用力。
煙雨不想剛接近宣紹,就被他如此懷疑,略爲驚訝,但心中叮囑自己定要冷靜,面上擺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宣公子是不是誤會了?小女子不知道宣公子在說什麼?”
“不見棺材不掉淚!”宣紹冷哼一聲,扣着煙雨的手腕,起身說道,“王大人,這女子我帶走了。”
王大人忙不迭的起身,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好好好,宣公子請便請便,我來與老鴇說!”
宣紹拉着煙雨就走。
宣紹力氣十分大,煙雨的手腕被他扣的緊緊的,哪裡能掙脫的掉。
她心中反覆思量着,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何宣紹會以爲她是被人派來刻意接近他的?似乎就是他看到她的手鐲開始變了臉色?
煙雨被他拖着,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鐲。
赤金打造,雕花繁雜,做工精良。但這手鐲的重量不太夠,若非是以銅混金,便是空心。
空心?煙雨心中一驚,莫不是這鐲子裡還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鐲子是小姐送個她的,從小姐那裡聽說,是上個月被贖了身的小紅送給她的,還叮囑她一定要帶着,說是帶了能保平安。
小姐從不信那個,嫌這鐲子分量輕,但做工不錯,便賞了她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