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子正看着自己,路明陽趕緊說道:“這人是上官海瀾,五年前總指揮使大人親手血刃的江湖惡霸楊霄,是他的相好!皇城司的卷宗里正好有他的單獨一卷。楊霄死了以後,他好幾次想要偷襲總指揮使大人,都被打傷。但這人輕功厲害,逃跑的本是一流,每次都被他溜掉了。後來他受了重傷,遁走之後,沒有再出現過,也查無所蹤,五年裡也未聽聞他做過什麼惡事,不曾想,他現在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公子身上!”
煙雨聽的一愣,忍不住問道:“這上官海瀾是女人?”
“誰告訴你的?這分明是個男人嘛!”路明陽搖搖手指頭道。
“那,楊霄是女人……”煙雨問着,聲音便小了下來,楊霄,怎麼聽也不像一個女子的名字。
路明陽嘻嘻一笑,“男人和男人就不能相好了麼?當年楊霄看上容貌比女子還要精緻的上官海瀾,那叫一個窮追猛進,江湖一大樂談呢!”
“知道的不少。”宣紹淡淡的開口,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路明陽卻是瞬間端正了臉色,再不敢嬉皮笑臉。
“宣公子,既然已經知道是誰,還請宣公子施援手,救救我家小姐!”煙雨對男人和男人相好沒興趣,轉而懇切的看着宣紹。
當下看來,鈴蘭和穆青青都是無辜受牽連之人。
面對煙雨懇切哀求的眼神,宣紹並未多言,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轉過臉對路明陽吩咐道:“去請太醫來。”
路明陽一怔,看了看煙雨僵硬的肩膀,眼中顯出瞭然,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多謝公子……”煙雨福身。
宣紹看着煙雨臉上焦急,淡聲問道:“他約得何時何地?”
煙雨聞言,心頭一喜,立即擡起頭來,“今晚三更,城外古廟!”
待路明陽請來宮中的太醫爲她看過,指揮着醫女施了針,開了些內服外用的藥,便離去了。
煙雨喝了藥,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待她醒來時,窗外已是夕陽西下。她立即翻身坐起,擡了擡右臂,經鍼灸之後,果然已經好了很多,只要不太用力,便感覺不到疼痛了。她將自己收拾利落,便來到角門處。
守在角門處的侍衛自然不會放她出去。
“請問路大人在麼?”煙雨向那侍衛詢問。
侍衛在角門處見過煙雨曾上下宣公子的車架,心知她也許和宣公子關係不一般,便好脾氣的答道:“路大人在前廳,姑娘有什麼事麼?”
“我想求見路大人,請官爺幫忙通傳!”煙雨福身道。
那侍衛果然去前廳請了路南飛過來。
“大人,不知大人可否稟與宣公子,今晚行動,奴婢願盡微薄之力。”煙雨懇切的對路南飛說道。
路南飛靜靜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會武功,便是去了,也救不了穆青青,說不得還會將你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煙雨點了點頭,“奴婢知道,但奴婢總會有旁的用處的,還望大人肯在宣公子面前說項。”
路南飛見她執着,便點了點頭,“我會言明與公子,但公子同不同意,我卻做不得主。”
“多謝大人。”
煙雨並非信不過宣紹,也不是爲救穆青青就不自量力的想要往前衝。她總要在宣紹面前露出些本事,才能獲取宣紹的重視,更能接近與他。
上官海瀾既然敢約宣紹在城外古廟相見,必然有所準備,想來以她的聽覺,獲悉敵情應不是難事。
在晚些時候,一直等在後院涼亭之中的煙雨聽聞有馬車滾滾而來之聲,並分辨出宣紹正坐於馬車之上。
不等人通傳,她便來到角門處。
打開角門,宣紹的隨從宣禾見到煙雨已等在門口,還愣了一愣。
煙雨上了馬車,宣紹淡淡看她一眼。
“你與穆青青倒是姐妹情深。”
煙雨頷首,並未作答。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城門已關。但看守城門的衛軍一見到皇城司的令牌,立即又開了城門,將馬車放了出去。
馬車出城不久,煙雨臉色便凝重起來。
“有人在跟着馬車,速度很快。”煙雨低聲說道。
宣紹正執着黑釉兔毫盞品着茶,聞言點頭,“有兩人,輕功不錯,但是跟得太近,內力倒是一般。”
煙雨擡頭看了他一眼,曉得他武功超羣,雖年紀輕輕卻已內功深厚,能察覺到跟蹤之人想來也不奇怪。
不過她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止兩人!在這兩人之後,還有三人,此三人輕功不弱,一直和馬車保持較遠的距離,卻一直沒有被甩掉。且追逐中呼吸平穩,心跳均勻。想來在速度上是故意有所保留。”
宣紹聞言卻是有些意外。
“能確定麼?”
煙雨毫不猶豫的點頭,“此五人在我們的馬車剛出城門的時候,是藏在一處的,後來有兩人先追了上來,那三人遠遠跟在兩人後面。”
瞧她說的確定無疑,宣紹不禁將目光落在她的耳朵之上。
他向上勾起的嘴角,顯出幾分意味興然。
馬車臨近古廟所在的山腳下。
煙雨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宣紹。
宣紹微微勾了勾嘴角,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煙雨點頭,跟着他下了馬車。
想來宣紹肯來城外古廟見上官海瀾,定然是有所準備,果然讓她覺察到有三十幾人潛藏在附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