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藉着月光看了看門楣,卻是什麼也沒有懸掛。
“進來。”宣紹走在前面說道。
煙雨擡腳跨過高高的門檻,跟了進去。
煙雨跟在宣紹身後走着,忽然停住腳步,“有人!”
宣紹也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
煙雨聽到寂靜的院中,內院某間房屋內,卻有長鞭抽打在人身上的聲音,那人卻是牙關緊咬,半句話也不吐,甚至連痛都不呼。
煙雨擡眼看到宣紹的目光,心中一頓,他既有這裡的鑰匙,又是直接帶自己來了這裡,熟門熟路的樣子,分明是之前就來過的。
且半夜三更,怎麼會有人在這深門大院之內,無故鞭打人呢?
煙雨心中已有了猜測。
宣紹冷着臉,轉過視線,繼續向裡走去,“你的聽覺看來不是一般的好。”
煙雨聞言,並未做聲,倒是更加留意了四處的動靜。
宣紹帶着煙雨徑直走進了內院,一間亮着燈的房間之外。
隨從立即推開房門。
煙雨便看到之前帶了她出春華樓那位李公子,被反剪了雙手,綁在桌角上。
在他對面站了一男子,手持着滿是細小倒鉤的長鞭,微微喘息,似在休息。
長鞭垂着的地方,滿是血跡,李公子身下也是斑駁的血。一推開門,滿面撲來濃重的血腥氣。
“還沒有招麼?”隨從問道。
持長鞭的人搖了搖頭。
“換夾棍!”那隨從說完,回頭看了眼宣紹。
宣紹不動聲色的立着,似是沒有意見。
垂着頭,被綁在桌角上的李公子這時擡起頭來,緩緩轉過臉,看着宣紹。披散的長髮和臉上的血污,使得原本可以算是清秀的臉,顯得猙獰可怖,他嘿嘿的冷笑:“早就聽說皇城司的手段不入流,只會刑訊逼供,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你既知道皇城司的手段,又何必嘴硬,老實交代東西藏在哪裡,也免得再受這諸多的痛苦。能活着出皇城司的人可不多,你的嘴再硬,也硬不過皇城司三百六十道刑具。”宣紹淡淡的開口,說出的話,卻是讓人腳底生寒。
李公子冷笑兩聲,卻是被自己喉頭泛起的血給嗆的連連咳嗽,“那就試試看吧!”
“別把他弄死了,看他的命能扛過多少道刑具。”宣紹說完,就轉身欲走。
李公子的手上腳上卻是都被上了夾棍。
煙雨耳中聽得他的手指腳趾在夾棍下吱吱的響聲,細微的嘎巴聲,使得她身子都忍不住一顫。
她知道,這是骨頭夾裂的聲音。
“啊——”李公子的慘叫衆人溢出牙縫,豆大的汗珠從他滿是血污的臉上滑下。
“有本事,你就自己找到啊!那城防部署圖就在這宣府庭院之中!”李公子扭曲的臉上出現森然的笑意,但笑意很快被疼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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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跟着宣紹出了施刑的院子。
“這裡是宣府?”煙雨低聲問道。
宣紹停下步子,卻沒有回頭,煙雨以爲他不會回答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卻淡淡的開口,“你還記得紙條上寫的什麼嗎?”
“西街梧桐巷大棗樹。”煙雨回道。
“我爹字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