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凜夙挑挑眉,不緊不慢道:“既然王兄如此認爲,那咱們這就去找父皇分辯一下孰是孰非。”
說着上前兩步,一伸手拉住白紫鳶的手,朝太子示意道:“還請王兄將這衰敗了的玉晨花一併帶上,給父皇瞧瞧。”
“你……”太子臉色鐵青,登時全然怒了。
“王兄息怒。”二皇子忽的出聲勸道:“此番父皇正在接見各國的使臣,我們拿着這衰敗了的玉晨花去找他,只怕會犯了父皇的忌諱,更何況此事咱們也沒證據證明是三弟指示這丫頭所爲,就此過去吵鬧,非但惹得父皇不快,而且還讓各國使臣看了笑話。不如把送父皇禮物這件事交給三弟去辦,也好過去父皇面前做些無謂的爭辯。”
太子咬着牙,雖在盛怒之中,倒也明白二皇子說的不錯。只是秦凜夙的樣子讓他覺得身爲太子的威嚴受到挑釁,所以他一時半會還吞不下這口氣。他卻一點也沒想過,這件事本就是他隨口一說栽贓給秦凜夙的,這會倒真的認定了自己所猜測的那套說法,是秦凜夙讓白紫鳶故意毀了他精心栽種的花,爲的就是讓他在朝貢晚宴上難堪,恐怕這花的手腳是沒有做的太細緻纔在這時候就衰敗了,若是在他進獻給父皇的時候忽然衰敗了,他豈不是成了詛咒天子的罪人!
想到這裡,太子更是怒火難抑。咬牙切齒片刻才恨聲道:“秦凜夙,今天看在二弟的面上本宮不同你計較,你若是拿不出份像樣的禮物,就別怪我拿這丫頭開刀。”
這話說完忽的又冷笑道:“本宮倒是有點奇怪,這丫頭明明都同旁人訂了親,三弟你一副護花的模樣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這丫頭有什麼想法不成?據本宮所知,上官墨容同三弟你的關係很不錯,若是知道你如此覬覦他的未婚妻,不知他會做何感想呢?”
白紫鳶一聽這話登時火了,正要開口反駁,卻見方纔還笑盈盈的秦凜夙忽的滿面寒霜,冷冷看着太子,寒聲道:“王兄別的話可以亂說,這種話如此沒有根據的就說出來,傳出去不是失了臣弟的臉面,恐怕要有損王兄您的威儀了!白紫鳶我只當做妹妹來看,王兄平白冤枉她在前,損害她和臣弟,連帶着上官家和白家的名聲在後,如此肆意妄言,難道要挑起咱們皇家和上官世家與白家的不合嗎?”
太子被被這話有點嚇住了,這麼大的罪名可不是鬧的玩的,當今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最看重股肱之臣,無論是白家還是上官家,都是朝中重臣,他這一句話若真傳了出去,會被曲解成什麼樣子還真不好說。登時有些頭冒冷汗,可他堂堂太子,說出去的話也不能收回來不是,更何況那秦凜夙分明是故意把事情往嚴重了說,他若是示弱了,豈不是讓他看了笑話。
心裡有了這麼一番尋思,太子便硬着頭皮繼續維持兇狠模樣,冷笑道:“三弟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性子,怎麼這會倒是着急了,就算本宮說的不對,你也沒必要這麼緊張吧?”
秦凜夙冷冷道:“王兄不必再言語諷刺,臣弟着急,是因爲王兄的話對咱們皇家甚至大秦國不利而已,王兄若是理智,就該知道這話題不該再繼續下去!”
太子面色一沉,忽的陰沉沉笑道:“三弟說的不錯,方纔那話傳出去是不太好。”
正說話着,手中寒光一閃,緊接着一道紅線在空中劃過,落在地面上,白紫鳶詫異的盯着那突然出現的紅線,猛地反應過來,那不是什麼紅線,竟是鮮紅的人血!
方一反應上來,便見原本站在太子和二皇子身後的那三個宮人竟齊齊倒地,勃頸上一抹細細的紅線,睜大着眼睛,連恐懼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來,留在臉上的最後表情,是一片茫然,好像在詫異,他脖子上忽然出現的紅線是怎麼一回事。
白紫鳶只覺得全身的血液僵住,震驚而又錯愕,見過死人是一回事,親眼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殺死卻是另一回事。
她忽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噁心的要命,可卻又不敢吐出來,只怕那不知名的利刃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到她脖子下頭,她也會如那三人一般,死的莫名其妙。
“如此一來,方纔的話就沒人會傳出去了,本宮猜想,三弟和白家姑娘應該不會主動去傳這種話出去吧?”太子陰笑着道。
秦凜夙似也因他突然出手殺人而有些震驚,停了半響才淡淡道:“王兄既然已經下了封口令,想必沒人會記得方纔那些話了。”
二皇子笑着點點頭道:“王兄放心,臣弟自然不是那種多嘴的人。”
太子哼了一聲,看着秦凜夙冷冷道:“本宮的玉晨花已死,即便不是三弟你的責任,本宮此時也不得不把這事交給你辦了,限你在晚宴之前準備一份像樣的禮物,明白嗎?”
秦凜夙點頭道:“王兄吩咐,臣弟自然不敢怠慢,必定完成任務。”
太子冷哼,招呼二皇子一聲:“走吧,找人把那幾個下人的屍體處理了。”
二皇子笑着應了,跟着太子一前一後離開。
白紫鳶便再也忍不住,彎腰吐起來。吐得七葷八素的時候,感覺一雙手抵着她的背,然後一股暖流便順着背脊傳到胃裡,那翻涌的感覺才漸漸壓制住。
白紫鳶直起腰,看着身旁的秦凜夙,頭一次發自內心道:“多謝三皇子出手相救。”
秦凜夙卻嘆口氣道:“唉,誰讓本殿下運氣不好,好巧不巧的撞上這檔子事呢!”
白紫鳶乾笑兩聲,不甚好意思道:“連累三殿下了。”
秦凜夙搖搖頭道:“連累倒也算不上,不過這禮物倒真有點頭疼,不如這事交給你來辦如何?”
白紫鳶張張嘴,十分錯愕的“啊”一聲。
秦凜夙一本正經:“怎麼,此時因你而起,莫不是要本殿下自己掏腰包置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