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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紫鴛手上,深紫色的人蔘飄散出誘人的清香,水靈靈的模樣,再加上上面還帶着兩片翠綠的葉子,斷裂處還溼潤的有水珠流出來,很明顯的,它是剛剛從地裡頭採摘下來的。
白紫鴛將人蔘放下,雙手張開,手中又捧了一株臉盆大小的靈芝,芝雲如展開的荷葉一般,水潤又清香四溢。
上官墨容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覺得不可思議。
白紫鴛將靈芝放下,將上官墨容方纔給她倒的那杯茶水倒掉,將指尖垂下,一股比方纔的人蔘和靈芝還要沁人心脾的香氣從她指尖流出來。
靈泉裡的水就這麼憑空的,從她的指尖滑入了茶杯之中。
到了這時候,上官墨容面上的表情全然斂去,定定的看着白紫鴛,神情凝重,他知道,白紫鴛在向他展示的,是她最大的,最不能說出來的秘密。
白紫鴛將那杯靈泉水遞給上官墨容,笑了笑道:“把它喝下去吧,傷口應該會很快痊癒的。“
上官墨容皺眉道:“我沒事,還是你喝吧。“
白紫鴛搖搖頭道:“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的,我喝下去,不過是同水一樣,沒那麼神奇的效果。“
上官墨容揚起眉毛,也不再推辭,將那一杯靈泉水喝了下去。
白紫鴛其實挺奇怪的,按道理說方纔他的傷口用靈泉水清洗了之後,應該會直接癒合的,可不單單是這次,她給上官墨容喝下過靈泉水,也吃過人蔘靈芝,甚至還有靈氣最飽的蓮子,可是這些東西上官墨容吃下去竟然並沒有如旁人那樣神奇的效果,他身上的毒並沒有因此消失,傷勢也不會迅速的痊癒,這情況實在有些奇怪。
上官墨容將靈泉水喝下去,感覺到體內升騰起的暖意迅速的驅散身體裡的寒意,將那冰寒驅趕到身體深處,團縮成幾乎感覺不到的地步,讓他的身體在一段時間內恢復正常。只是這種正常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大約一兩個時辰之後,靈氣散開,寒意會再次涌出,他的身體會再次被那冰寒的毒所侵佔。
白紫鴛禁不住在心裡嘗試着問那神秘的空間。
可那貌似無所不知的空間卻也不能給她答案,只說,他的身體同一般人不同,它也不能判斷出他身體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白紫鴛只能作罷,打算慢慢再研究這件事,上官墨容體內的毒一日不驅散,她便無法安心。
上官墨容將手裡的茶杯放下,面色稍稍紅潤了一些,白紫鴛摸了摸他的手,感覺到一絲暖意,才稍微鬆了口氣,靈泉雖說不能治癒他,可是至少可以緩解,好在空間裡的靈泉取之不盡,她可以無限的提供給他。
上官墨容看着她的手,心裡生出暖意,輕輕的握緊了白紫鴛。
白紫鴛擡眼看他,微微一笑,開口道:“現在,我最大的秘密你已經知道了。簡單說來,我擁有一片自己的空間,那裡有山有水,而且所有生物的生命力比起外界要強大的多。無論是什麼植物種進那片空間裡,都會變成靈氣十足的靈丹妙藥,而你方纔喝下去的那種泉水,便是這空間裡最初便存在的一汪泉水,所蘊含的生命力最強,也就是靈氣最多,只是那個空間裡的時間流速是外界的成千上萬倍,所以我現在還不能帶你進去看看,除了被空間改造過的水千魂和火靈夢,其他人或者生物一進去就會被那時間流速催化的迅速衰老,直到變成一抹沙塵。“
雖然已經料到了白紫鴛要說的秘密很神奇,可真聽到她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奇妙的難以想象。這才明白爲什麼她會突然消失,更能理解,她爲什麼要隱瞞着這個秘密。
這樣的事情若是泄露出去,她會成爲全天下爭搶的對象,從此永無寧日。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她表現的那麼冷漠,只因爲害怕太在乎之後,有了弱點,反被利用。她自然不能隨意付諸信任,因爲一旦付諸錯誤,後果對她是致命的。
上官墨容可以想象,她將這件事告訴給他的時候,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也需要對他多麼深的信任。
他感動,又爲她覺得擔憂。倘若她遇到的人不是他,她將會有多麼大的危險。
沉默了許久,上官墨容緩緩道:“別怕,以後有我在……“
白紫鴛倏地睜大了眼,錯愕的看着他,繼而感動的幾欲落淚。
誰知道了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羨慕她,恭喜她,可他卻明白她的心裡有多麼害怕恐懼,她依賴着空間,卻也畏懼着空間,害怕它有一日發生她無法預料的變化,害怕自己有一日會消失在這世間,害怕有一****再也無法穿梭在兩個空間之中,永遠的留在了那片只有她自己能進入的空間之中。
她更怕失去空間,失去了她如今依賴的,已經成爲她生命一部分的空間,她害怕失去之後無所適從,從獨特變爲平凡,並沒有從平凡變得獨特那樣讓人容易接受。
她也害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害怕被人覬覦,害怕被威脅,害怕被人用殘忍的不能想象的方式對待。
他沒有恭喜她,只是一字一句的告訴她,別怕,有他在。他在告訴她,從此之後,他會保護她,陪伴她,她曾經孤獨的幾乎一無所有的生命,終於在這詭異的重生之後,變得不那麼孤獨起來。
白紫鴛微笑,紅着眼睛,點了點頭。
坦誠相對之後,白紫鴛覺得同上官墨容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好像忽然之間熟悉了好多,又好像忽然之間親密了許多。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甜蜜溫暖,又十分的安心。
黑沙山自然不是久留之地,白紫鴛後來才知道,黑沙山上人手被調空的原因,竟然是上官墨容害怕她又一次衝動,從京城跑來丹陽城,陷入危險之中。所以她調了黑沙山上大半的人守在必經的路口,好及時發現她,保護她周全。
後來又得到她被冠上謀逆罪關進刑部大牢,所以黑沙山上又一批人被他調走,去京城查探她的消息。
白紫鴛是從程暮雨的口中知道這件事的,彼時程暮雨說話的態度雖然恭敬,可卻充滿了攻擊性,似乎是在指責她不懂事,給上官墨容添了亂,害得他受了傷。
白紫鴛揚起眉毛,神情倨傲,眼睛裡帶着嘲諷。淡淡笑着看着眼前身姿恭敬,眼睛裡卻滿是不屑的女子。
“有人說感情會讓人中毒,先是失去理智,而後就會失去自我,失去自尊,中毒深了的,會因此害人害己,要了自己的,或者別人的性命。這話我原本是不信的,不過現在信了。程姑娘能在墨容身邊呆這麼久,我相信墨容的眼光,他信任的人不是那種會被感情衝昏頭腦失去理智和對自己定位的人,你的感情我理解,但是我不會接受,還有,你可以這麼跟我說話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倘若再有下一次,我會懷疑你是不是還有作爲墨容下屬,幫他辦事的理智和能力。“
白紫鴛的聲音和淡然,說的話卻字字誅心且犀利。
程暮雨的面色瞬間變白,良久,她抿着脣彎下腰,恭恭敬敬的說了聲:“屬下失態了,請夫人責罰。“
白紫鴛搖搖頭道:“你是墨容的下屬,不是我的,所以我不會責罰你,只希望你好自爲之便是。“
她說罷了,便轉身離開,結束了這次偶然,卻又必然的交談。
安排好黑沙山上的事情,上官墨容同白紫鴛和火靈夢一起,往岳陽城趕。
時間再次往後倒退,退回三日之前,上官墨容同白天寧和秦凜夙分開的時候。
卻說秦凜夙同夏鎏走在一起,茂密的樹林裡,兩人一前一後,好幾個時辰過去了,誰也沒有說話,眼見天色暗下來,眼前的密林依舊沒有盡頭的模樣,秦凜夙終於皺着眉停了下來。
他身後的夏鎏也停了下來。
秦凜夙四下看了一眼,尋了處岩石遮擋,揹着風的地方,準備當作今夜暫時休息的地方。
找好了地方,秦凜夙又從林子裡找了些樹枝,準備生火。
只是,作爲一位皇子,他實在沒這方面的經驗,努力了半天,那樹枝還是樹枝,並沒有半點要燃燒起來的樣子。
秦凜夙鳳目裡閃過一抹惱怒。這惱怒並不單單因爲這無法燃燒的柴火,更因爲近來頻頻不利的現狀。
他可以想象如今留在皇宮的他的皇兄是如何一副嘴臉,他定然會想方設法的將他的父皇架空,獨攬大權,更會藉此機會將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一點一點的瓦解。
他當然明白或許他根本沒機會再翻盤,他同他的皇兄所爭奪的那個位置,或許很快就會完全的落入他的皇兄手中。
而他,自然是回不了那座皇宮了,他會被他皇兄所派來的人滿天下追殺,就算活着也只能東躲西藏,沒辦法再露面。
這一切雖說是最壞的結果,卻也是最有可能的結果。
在他的身後,有個實力深不可測的高手在追殺,即便是出了這片密林,到了岳陽城,以白青峰的性格,也不會讓大軍舍下北境如狼似虎正在蠶食大秦江山的赤奴國,轉而幫他奪回皇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