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鳶覺得,自己已然陷入了鬥爭的漩渦之中,不但要同那兩個惡奴鬥智鬥勇,還得間或同上官墨容鬥鬥心眼,好在上官墨容平日裡挺忙的,也不知他這病怏怏的身子能幹嘛,除卻結婚頭一日整日在家之外,第二便不見了蹤影,一直到傍晚纔回來,然後每每都恰巧錯過了飯點,很是自然的讓她煮一碗麪條,熬一碗甜粥,或者再弄兩個爽口的小菜。
小廚房裡的東西越來越齊全,每日都備着新鮮蔬菜,而且還換着花樣,白紫鳶給空間裡移植了些菜品,尋思着是不是可以用空間裡種出來的菜做來吃。
如此非但能達到給上官墨容暗中調理的目的,還能讓她一飽口福,何樂不爲?
只是上官墨容的態度讓她有點捉摸不透,以他的精明明明是能察覺出這些菜不對勁的,可是他卻偏偏不說,反倒每天都找藉口讓她做飯給他吃,有一故意沒用空間的靈潭水煮飯,沒想到他吃了一口就放下筷子不動了,睜着眼睛說瞎話,非說她放多了鹽,弄得她又好氣又好笑。
上官墨容明明察覺到不對,卻又不說出來,也不問她一句,卻又處心積慮的要吃她做的飯菜,這就說明他是故意不說出來的。既然他想保持這種不戳破的平衡關係,她也樂得如此,只當他不知道,便可以適當的隨心所欲。
除卻每日同那兩個惡奴和上官墨容鬥爭之外,白紫鳶其他的時間也在鬥智鬥勇,鬥心眼。上官家的院裡同白府比起來卻是熱鬧多了,每日有說不完的是非,有聽不盡的新鮮。
有人歡喜有人愁,上官狄的正妻外加三個姨太太每天都變着花樣上演各種爭寵戲碼,呃..還得再加上個老夫人劉氏,明明說好了在佛堂靜修的,可是都要這三妻四妾孫媳婦的給她請安問好,所以,白紫鳶每一個早晨都是在雞還沒叫的時候就被迫起來,然後同一幫心眼比牛毛還多的女人們熬過一個又一個痛苦的上午。
這種日子過得久了,白紫鳶也就淡定下來了,演戲誰不會,她看的戲絕對比這些人看得多,不過演戲倒是沒人家經驗豐富了。
譬如這會李氏便在用帕子沾着眼角抽泣的好不可憐。
今天的戲碼是這麼開始的,起因是李氏的兒子上官墨風在辦一件挺要緊的差事的時候,出了岔子,導致上官家在外頭的某個產業賠了許多銀子。謝氏因這事要罰李氏所在的三房半年的用度,李氏不服,便趁着這早起跟劉氏問安的時候,哭訴開了。
劉氏端坐在軟榻上頭,手裡捏着串佛珠一下一下的轉着,微微閉着眼,好像已經睡着了一樣。
謝氏面無表情的坐在她身邊,一隻手無意識的轉着自己手腕子上的翡翠鐲子,這鐲子水頭極好,謝氏似乎很喜歡,從未摘下來過,白紫鳶這幾日觀察下來,發現她一旦心裡不爽快的時候,就會無意識的轉動那鐲子,鐲子轉的越快,代表心裡越是不爽。
眼下這鐲子一圈圈在她手腕上轉着,正代表了她的心情,稍稍有些不怎麼愉快。
李氏卻顧不上這些,她同吳氏兩人,雖然明面上不怎麼表露出來,可是字裡行間裡頭都會因他們給上官家生了傳宗接代的兒子而洋洋自得,吳氏低調一些,可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利益,態度也是十分強硬的,不過倒是很有顏色的從來不同謝氏爭搶什麼,也從不在明面上忤逆謝氏的意思。
可這李氏卻稍稍張揚了一點,雖然沒把自己生兒子功勞很大這事時常掛在嘴上,可話裡有話的總會提那麼幾句這方面的意思,每每都讓謝氏十分的不爽,可謝氏也是城府極深,從不明着對付她,反而每每都能拿捏到她的錯處,罰的讓人心服口服。
李氏平日裡吃點虧也算了,可一旦牽扯到自己兒子身上,就有點沉不住氣了,所以這會便在劉氏跟前哭哭啼啼開了。
“風兒他自從接下藥廠的生意,就一日都沒鬆懈過,每日都是卯時起身,夜裡纔回來,爲家裡把藥廠盯得死死的,半點也不敢馬虎,這些日子人都瘦了兩圈,這回出了事,也不全是他的責任啊,誰知道市面上會突然那麼多上乘藥材,而且還有那一大批的藥丸子,價錢還比咱們藥廠的藥低一成,咱們家的藥材自然就積壓下來賣不出去了,這也不是風兒他能預料的到的,把責任全讓他背上也就算了,我這麼多年全心全意的爲家裡頭,手裡頭哪有什麼盈餘啊,大夫人要斷了我三房的用度,可讓我們一家三口怎麼活啊!”
李氏哭訴着,白紫鳶忽的覺得這事興許同她有點關係,這什麼上乘藥材,藥丸子的,怎麼聽着好像是她藥田裡出品的藥啊。
這幾日沒工夫聯繫水千魂,也不知道藥田的情況如何了,倘若此事真的同她有關,那豈不是說,她藥田裡的頭一批藥材和煉製成成品的藥丸已經投放市場了?
白紫鳶越想越覺得這事她猜的差不多,心裡頭興奮之餘又有詫異,沒料到上官家外頭居然也有藥材方面的生意,而且這次居然好巧不巧的被她給截了胡,這事也有點太巧合了點吧。
白紫鳶心想着,繼續看戲臺子上演的戲。
李氏身邊站着她的媳婦趙氏,趙氏生性膽小,平日裡在這種場合裡都是畏畏縮縮的,不敢出聲,這會被李氏瞪了好幾眼,嘴巴張了好幾下也始終沒說出話來,一張臉通紅着,有點驚慌失措。
李氏氣急了,狠狠瞪她一眼,低啐一聲:“沒用的東西!”便要繼續自己跟劉氏哭訴。
“行了,哭哭啼啼的,弄得我頭疼。”李氏正要開口,被劉氏冷聲喝止住了。
李氏悻悻的閉上嘴,眼睛裡還是毫不掩飾的露出不甘和委屈來,淚汪汪的看着劉氏,時不時的繼續拿帕子沾沾眼角。
劉氏不溫不火的看她一眼,冷着臉慢慢開口道:“不就是罰了你半年的用度嗎,至於這麼哭哭啼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