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漢對何道長一番小懲後,說出了他的要求和答案。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除了到大學裡去傳教外,你還要學會自己培養聖女。國內到處都有人在賣兒賣女,你和將道子商量好了,收集一批資質過得去的十來歲的女童,集中起來,好飯好菜地養着,從小接受教育,進行各方面的針對性培養,十年後就可以大用了。我在人間收集信仰、香火的日子長得很,這點時間還等得起。”
用力地“鞭打”何道泉一番後,林漢放過了他,讓他出去主持子時的請神儀式,林漢策劃許久地招攏人心的大劇,也隨着何道泉身穿道袍,揮舞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之時拉開了序幕。
石頭搭建的祭臺上,柴火燒得正旺。熊熊火光的照耀下,身穿八卦袍的何道泉披頭散髮,正在表演“跳大神”。他單手持劍,在高出地面數米的祭臺上又是舞劍,又是飛躍,時不時地表演一下“飛龍在天”,空中“鯉魚打挺”之類的輕功絕技。
何道泉這把四十多歲的老身子骨,就算是再年輕二十年,也做不出二十一世紀武俠電視電影裡的那些種種違反牛頓定律的動作特技。這完全是林漢隱身在暗處,暗中用念力操控着他的身體在行事的結果。這裡距林漢的寄靈物,薩菲羅斯號距離不過三百米,周圍又被大量的信徒包圍,林漢在這個距離上使用念力可以舉起一百多斤重的物體,剛好夠操縱何道泉的身體完成各類特技表演動作。幸好何道泉是個百斤剛剛出頭的瘦子,“身輕如燕”,如果換成將道子那體重超過零點一噸的大胖子,林漢也只能乾瞪眼了。
何道泉的脖子上戴着一個銀製的倒十字架,右手持一柄桃木劍,桃木劍的造型,卻是西式的西洋大劍形狀,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可謂中西結合,與玄武教的教義相符——最初林漢是計劃取名爲拜月教的,後來有感於此教名稱苗族的味道太重,後來才改爲玄武教這個名字。
祭臺周圍,立了七個大型的火盆,排成北斗七星狀拱衛着祭臺。何道泉一把桃木劍舞得密不透風,每次當他的口中發出“呔”的一聲時,桃木劍就順勢對着臺下的一座火盆一指,臺上燃燒的火堆裡就自動飛出一個火團落在火盆中將其引燃。待何道泉連喊七次“呔”,將七個火盆全部點燃後,何道泉收劍而立,喘氣如牛,先前雖然有林漢暗中以念力助陣,但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做如此激烈的肢體動作,幾乎將他的老腰扭斷。
此時全場全場鴉雀無聲,前先何道泉的表演非常地成功,不管是在場的玄武教信徒還是爲了一美元的出場費過來湊熱鬧村民,全被咳得目瞪口呆,個個在不知不覺中,對那所謂“玄武大帝”生出了敬仰之心。
祭臺上的柴火堆在海風的吹拂下,噼裡啪啦地燒得正旺。何道泉緩過氣來,雙手捧劍,舉過頭頂,對着火堆恭恭敬敬地跪下,大呼:
“有請玄武大帝降臨凡塵!”
全場一片鴉雀無聲,只有何道泉的聲音在海風中迴響!
“有請玄武大帝降臨凡塵!”
何道泉又重複了一次,場面依舊沒有變化。
直到何道泉第三次高呼“有請玄武大帝降臨凡塵!”後,異變突起。
被何道高舉過頭捧起的桃木劍,平平地從他掌中飛起,投入面前燃燒的篝火中,十餘秒後,就在旁觀的衆人目瞪口呆中,篝火正上方突然降起了瓢潑大雨,過雨面積不大,不足一平方米,卻全部落入大火中,祭臺上頓時水汽騰騰。
臺下離祭臺較遠的衆人,只看到水汽騰騰的霧氣中,一個人形的身影從餘火未盡,同時噴着大量水蒸氣柴堆中緩緩移出,移動到跪着的何道泉面前。而離祭臺較近人,則看到那個身影原本似乎只是一團濃密的水霧,從火中踏出後,身體從腳步開始,朝上不斷地變得清晰。而跪在祭臺上“施法”的何道泉,卻是瞧得最清楚的一位:從火焰中移動而出的,原本只是一個大鐵塊,在移動的過程中,鐵塊象果凍地樣地軟化,然後迅速地塑爲人形。
該人形,身纏大蛇,足踏龍龜,正是道家中玄武大帝(又名真武大帝)的形象,只是外貌被替換成了林漢自己那張“神性”化完美的面孔。
“恭迎玄武大帝降臨凡塵!”
混在人叢中的薩菲羅斯教的信徒們,無論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此時都用同一個聲音高呼着,這也是跟隨林漢來東方的洋人們學會的第一句中國話。
“恭迎玄武大帝降臨凡塵!”
“恭迎玄武大帝降臨凡塵!”
在眼見爲實的神蹟面前,現場的兩萬多人,無一例外地全體跪了下去,對着立於何道泉面前的那尊雕像,一起高呼同一個聲音:“恭迎玄武大帝降臨凡塵!”
海量的信仰之力滾滾而來,就象在德國無數個城市裡玩過的那般,此次“神降”大獲成功。
一夜之間,參加過此次神降儀式的所有華人,以及湊熱鬧和裝成華人過來騙領出場費的當地土著,全成了林漢的狂信徒。
第二天,新建的玄武(真武)大帝廟香火大盛,新加坡城內未參加儀式的華人也聞風而動,幾乎將玄武廟的門檻踏破。而後面的幾年裡,玄武廟所在的漁港附近的地價也隨之大漲,原本是偏僻的漁村,幾年內就在香客們帶來的經濟效應的刺激下快速發展成了一個熱鬧的小集鎮。早有先見之明的林漢事先買下了周邊的大片土地,藉着這股風頭靠賣地又大賺了一票。
不過,這筆炒地皮賺來的錢,事後並不是全部落入林漢的兜裡,而是和新加坡總督及相關的各方殖民地官員分成。在舉行“請神”儀式前,林漢命令何道泉準備了一堆造假用的“魔術裝備”,比如橡膠製造的充氣玄武大帝像。在西歐傳教舉行宗教儀式時,類似的這些東西都會事前準備一批並有意地暴露出去讓外人知曉,在新加坡也不例外。
神棍們總是拼命地想把自己僞裝成真神,而林漢和他們卻相反,他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並不能容納真神存在。只有讓世俗的掌權者認爲自己是“僞神”、“魔術師”和騙子,才能讓傳教時受到的阻力和威脅減至最少。
接下來連着數天,新建的玄武大帝廟香火鼎盛,香客來往不絕,爲林漢帶來了海量的信仰之力,加入玄武教(薩菲羅斯教)信徒的數量也連續攀升。林漢在新加坡接連停留了四天,而當地的一些有影響力的華商首腦,也在這一事件後秘密加入了玄武教。對於這些人林漢進行了篩選,後世聞名的李家被排斥在外,過於富有的華商,同樣也被他剔除,他們雖然富有,但是和殖民政府勾連太深,林漢纔不想和他們有太多的交道。
林漢爲自己勾畫的未來勢力藍圖裡,以中產階級爲主的普通華僑階層,纔是他的勢力核心。待他建國成功之後,第一批要對付的,就是東南亞的華僑階級中的最上層。
八月二十號,薩菲羅斯號離開新加坡,駛向上海。除了必須的靠岸加油補給外,幾乎是一路不停地高速行駛。
八月三十日這一天,薩菲羅斯號終於到達了有東方巴黎美喻的大上海。
在上海外灘的碼頭上,林漢一行人受到了以將岸爲首的一干薩菲羅斯教徒的歡迎。林漢並沒有出面,直到夜裡舉行“神臨”儀式時,他纔出場。中國的情況和新加坡不同,加上此行林漢另有目的,此次神臨儀式規模不大,僅有數百名信徒參予,事後林漢正式向信徒宣佈,薩菲羅斯教在中國的傳教教會的名字,定性爲玄武教。
林漢在東方的佈局時,一般不設立地區的總負責人,而是採用多頭合作的方式。以新加坡地區爲例,神棍道長何道泉負責當地的傳教事務,徐寅負責倒賣玉石賺錢外加情報工作,吳小雨負責尋找熱血青年拉其入教並送往德國接受林漢的培訓,而從歐洲派到此處的洋人負責監察三人是否失職贖職。之所以不設立地區的總負責人,實在是人材難找,目前暫時還沒有能讓林漢滿意的對象。
在中國上海的佈局,林漢差不多也是採用類似的方式,負責地區傳教任務的是神棍道長將岸子,倒賣玉石掙錢的是徐寅介紹的一個同行,尋找熱血青年的任務,因爲缺人,這個暫時沒有。至於情報工作,這一點上漢娜甚至小鬍子都幫忙提供情報,幫忙佈局並提供相關的人力、物力資源。
林漢在中國想要做的事,漢娜幫了大忙,並幫他對希特勒說了謊。爲此林漢欠了漢娜好大一個人情。
降臨後當晚,和事先派往中國的情報人員接觸後,林漢開門見山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鄭三發子常凱申現在人在哪?
不錯,林漢回到中國後,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搶在九一八事件暴發之前,殺掉常凱申。